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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國難顯忠臣

劉璋聞言又驚又怒︰「張任……竟敢生二心?豈有此理!」

龐羲的背叛,讓劉璋備受打擊,極度失落的同時,看誰都覺得不放心。

王累忙諫道︰「主公,用人不疑!如今蜀中安危,全系張將軍一人身上,只要能擋住劉琦,便可保成都無憂,萬不可受人挑唆。」

張松冷笑道︰「正是蜀中安危全在張任一人身上,更要謹慎再三,其只守不出,莫非是等殺劉琦乎?」

王累又道︰「黃公衡也在軍中,定能助張將軍破敵。」

張松言道︰「若長此等下去,人心變亂,各州縣背叛,成都只剩孤城,豈非坐以待斃?益州天府之國,地大物博,人杰地靈,果真無人可用麼?」

劉璋本就心性柔弱,聞言更是遲疑不決,看向張松︰「今諸將皆在外統兵,還有何人可用?」

話音剛落,便見一人進言道︰「孩兒願領兵前去拒敵。」

劉璋見是長子劉循,吃了一驚︰「吾兒敢領兵?」

劉循朗聲道︰「今成都告急,父親為州事操勞,夜不能寐,孩兒理當為父親分憂盡孝。」

張松贊道︰「大公子有如此孝心,實在難能可貴。」

劉璋卻猶豫道︰「吾兒志氣雖好,卻從未領兵,恐難以勝任。」

張松笑道︰「昔日劉琦臥病在床,從未統兵,亦在南陽大敗曹操,大公子才略不輸劉琦,必能退敵!吾有一計,既可節制張任,又能擊退劉琦。」

劉璋忙問道︰「計將安出?」

張松言道︰「可命大公子領兵守雒城,督張任出戰,看其心意如何,若其不出,便親自到綿竹迎敵,以黃司馬為軍師,足以破敵。」

「此計甚妙,如此縱然張任投敵,亦可守雒城以保成都!」劉璋大喜,環顧眾人︰「誰可輔大公子守雒城?」

一將出列道︰「末將願往。」

劉璋見是吳懿,微微一頓,笑道︰「循兒若得尊舅相助最好,吾心安矣!」

吳懿是劉璋之兄劉瑁妻舅,當時劉焉病故,眾人保劉璋繼位,擔心吳懿兄弟心存不滿,逐漸剝奪其兵權,只在成都任閑職。

如今劉瑁病故,再也沒有威脅,劉璋看實在無人可用,只好起用吳懿,畢竟吳家大小都遷來成都,想必他也會盡全力。

劉循領命而出,年輕人初次統兵,意氣奮發,只覺得腳步輕快,整個人快要飄起來。

張松緊跑幾步才追上,抱拳道︰「松祝大公子旗開得勝!」

劉循轉過身來,見是張松,拱手謝道︰「多蒙別駕良言相告,令我茅塞頓開,劉琦能做的,我一樣也能做到。」

張松笑道︰「大公子此去破敵,既能盡忠,名望亦將超過張任,今後蜀中誰敢不服?」

劉循頓時滿面紅光,向張松深施一禮︰「先前有人議論先生暗中結好劉琦,幸好家父英明,不為流言所動。當此危亡之際,人人自危,各求自保,唯有先生與我父子同心,盡力謀劃,此恩循銘記在心。」

張松忙躬身還禮,嘆道︰「松為漢臣,眼見漢道凌遲,理當保劉將軍中興漢室,若能名垂竹帛,此生何憾?區區謠言,如這樹下腐葉,必將消散無蹤。」

劉循看向庭院中的樹木,慨然道︰「正所謂歲寒知松柏,國難顯忠臣,先生美名,必會流傳青史。」

張松干咳一聲,忙道︰「軍情緊急,可先命人督促張任出戰,待其出師不利,公子再力挽狂瀾,必將士氣大振!」

「劉琦有臥龍鳳雛,吾亦有先生謀劃,何愁大事不成?」

劉循大喜,謝過張松,先派人向張任傳令,催促出戰,與吳懿點二萬軍馬往雒城進發。

不覺半月已過,前線的綿竹關中更是謠言四起,都說張任有意投敵,消極怠戰,只等另一路人馬殺到成都,便會向劉琦投降。

張任雖不以為意,但黃權卻心中憂慮,長此下去,守軍喪失斗志,暗中都在等待投降的那一刻,士氣愈發低落。

這一日忽然成都傳來將令,劉璋命長子劉循為大將,領兵前來助戰,哨馬已傳信催促出戰。

張任接了書信,卻還按兵不動,黃權忍不住勸道︰「大公子雖說是來助戰,實則前來督戰,必是主公听了謠言,心中生疑,將軍為何還要違令?」

張任淡淡道︰「豈不聞︰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必是劉琦之計,此時出兵,豈非正中其下懷?」

黃權嘆道︰「但將軍違令不戰,亦中劉琦之計矣!」

張任負手看向門外,緩緩道︰「某對主一片忠心,天地可鑒,只需盡責保全疆土,何懼流言?」

劉循兵到雒城,得知張任抗命不戰,不由大怒,又派親兵前往催戰,命其三日內攻破劉琦大營。

三日後探馬來報,張任依舊按兵不動,劉循暴跳如雷︰「張任自恃功勞,竟公然抗命,視吾將令如無物,豈有此理!」

初次領兵,便被大將屢次抗命,換做誰也難以忍受,傳令將張任押來問罪斬首。

吳懿言道︰「張將軍守衛綿竹關,責任重大,若貿然拘押,必會軍心震動,或可能逼其投敵,此正是將軍殺敵建功之時,何不親自到軍前問話?」

劉循留一半兵力守城,親自領兵到綿竹關,張任、黃權出迎,劉循面沉似水,拂袖徑直進城。

張任知道劉循為何而來,稟告道︰「兵臨城下,難以拒敵,唯有固守待變,荊州兵糧草轉運不及,必會退兵。」

劉循置若罔聞,只向黃權詢問軍情,黃權將戰事如實稟告,也為張任說了幾句好話,張飛、陳到武藝高強,又有龐統為謀,確實不好對敵。

劉循言道︰「黃主簿身為參軍,為何不獻策破敵?」

黃權便將自己獻三策,均被張任否決之事說了一遍,劉循微哼一聲,傳令人馬休整,明日出兵迎敵。

張任見劉循自始至終不與他答話,出營一聲長嘆,獨自到關頭巡視,雖被劉璋父子猜忌,但他自覺問心無愧,只要恪盡職守即可。

不覺已到深冬,北風呼嘯,張任心情蕭索,眼看益州不保,自己又受猜忌,心中淒涼遠勝身上寒冷。

就在此時,月色下忽然一騎馬疾馳而來,守軍急忙擂鼓,才響了兩聲,卻見那人朝關頭放出一箭,便揚長而去。

士兵取來箭矢,見上面纏著書信,寫一個「任」字,拆開一看,驚得失手掉落,咬牙道︰「劉琦小兒,好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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