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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大帥,咱們必須打滁州!」

朱重八的帥房里,李善長拿著賬本,一臉的悲憤。

「再這麼下去,可就真吃了上頓沒下頓。」說著,李善長變得急躁起來,「咱們在前邊跟官軍打仗,濠州那邊沒日沒夜的跟咱們要糧食。」

說到這,李善長忽然爆出粗口,「他娘的,這麼下去,在下找個管家,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耶,老李會罵人了!」小九坐在凳子上,一邊用開山刀摳著腳趾甲,一邊笑道。

忽然,手中一用力,用力過猛,刀刃割到了肉,血呲呲的流。

「哎,他娘的又整出血了!」小九搖頭罵道,「也不知道這腳趾甲怎麼長的,就是往肉里扎!」

「你讓你媳婦好好給你剪,老子就不信能出血?」朱重八翻著白眼罵道,忽然可能是用力過猛牽動了,臉上的表情頓時如吃了幾百斤小米辣之後,便秘的痛苦一樣。

「嘶嘶」朱重八微微側身,「姥姥地,這個,哎呀跟他娘的著火了似的!」

「讓嫂子晚上給你揉揉!」小九壞笑。

「兩位!」李善長大怒,「在下這里說真格的呢,打一仗繳獲的還沒自己人吃的多,還有濠州那個無底洞,二位是不是想想辦法?」

「你看我倆誰像是會過日子的人?」小九笑道,「老李,知道你操心,但是沒糧,不正是你這大管家該做的嗎?」

小九穿好鞋子站起來,用剛扣過腳丫子的手,拍拍李善長的肩膀,笑道,「你看那誰,那個蕭何是吧,人家是漢高祖的大管家吧。漢高祖崛起于草莽,人家蕭何和你一樣,以前都是衙門小吏」

「九爺,你要你要這麼說」李善長臉上露出些扭捏,「在下怪不好意思的!」

「昨兒重八哥還跟俺說打滁州呢!」小九繼續笑道,「可是你看他那讓馬蜂子蜇了地,馬都上不了,咋打?」

「不對,絕對不是馬峰子!」朱重八倔強地說道,「肯定是有人背後用啥東西崩俺了!」

「你當時在解手,砸 ?你自己屁 地?」小九壞笑。

李善長搖搖頭,這哥倆要是不想說正事的時候,總是能繞過去。

拱拱手下,先行出去。

他一走,哥倆頓時長出一口氣。

「我地媽呀,他可算走了!」小九說道,「天天讓他說地,俺耳朵眼里都是糧食!」

「倉庫里還不少糧呢?少一點李善長就跟挖心掏肺似的,俺就納悶了,你說現在天上又不能掉糧食,咱們哪有辦法?」朱重八也說道。

「讀書人,看得遠,未雨綢繆!」小九沉思一下,「哥,咱還真得打滁州了,小小定遠縣,加上今年秋收的糧食,夠幾萬人吃的?」

朱重八端著涼開水,灌了一口,「俺現在也動不了」說著,看看小九,「弟兒,你帶兵去打!」

「我?」小九一怔。

「對,你呀!」朱重八笑道,「反正你是二當家,你去!」

「你這麼信得過俺?」

「啥話?咱哥倆比親兄弟都親,命都可以給,誰還信不過誰?」

~~~~~~

與此同時,滁州知府衙門中,滁州知府張志堅差點嚇昏過去。

紅木匣子中,是一顆人頭。

是淮安城里淮王親外甥,大元縣男乃爾不花那顆死不瞑目的人頭。

天氣熱沒好好腌制,人頭上的皮膚已經軟了,兩顆眼珠子都綠了。

張志堅一介書生出身,哪里見過這個,心里恐懼的同時,只覺得月復中翻涌,再也控制不住。

哇地一聲,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老爺!」忠心的僕人趕緊拿來痰盂,在邊上伺候。

這一吐就是天昏地暗,眼淚都下來了。

「這如何是好?」張志堅哭道,「淮王若是知道他外甥死在了本官的境內,說不得要拿本官的人頭祭奠。」

大元朝廷,無論皇帝還是貴族,那漢官就跟自家的奴才一樣,說打就打,說罵就罵。這些人大都金鑾殿上,被打板子仗死的文臣,數不勝數。

以往歷朝歷代,皇帝殺大臣最多賜死。可是大元,直接用棒子打死,根本沒商量。

想到此處,張志堅手腳冰涼,心中萬念俱灰。

這時,知府的師爺在邊上,擔心的說道,「東主,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兵戰凶危,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死一萬戶您還能挽回。現在最要緊的是,小心紅巾賊,趁著大勝之威,一鼓作氣,沖咱們而來!」

「你說是,他們打滁州?」知府張志堅大驚之下,都不吐了,站起來茫然地說道,「如何是好?」

說著,抓住師爺的手說道,「先生,這如何是好?」

那師爺比知府年紀大些,經歷過的事也多些,「學生看,不如這樣。遣使節去那大小朱的軍中,多送金銀糧草,請他們不要進攻滁州。賊人造反,無非是錢糧二字,有了這些東西,他們也不願意死人。」

「隨後,東主您在花錢疏通上司,就說年紀老邁請辭鄉里」

「那,本官的官不就丟了嗎?寒窗苦讀十余年,好不容易位列府尊,這如何使得?」知府張志堅說道。

「東主大人,紅巾賊今日不來明日也要來,滁州若能守住還好,若是守不住,別說官位,您地身家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呀?想做官,只要有銀子,您活動活動,哪里不成?這淮西地面,郭子興一人就已經夠嗆,現在又起來了大小朱,早晚是是非之地呀!」

張志堅六神無主,隨後說道,「派人去紅巾賊那里?派誰去?」

師爺沉吟半晌,說道,「此事斷不能是朝廷命官前去,滁州守備武將那些人不行。」說著,皺眉思索一會,笑道,「州衙的班頭濠州人曹震,為人勇猛,去年剿滅山賊的時候,他親手砍下人頭七顆。學生看,他可以!」

張志堅眼楮一亮,「來人,傳曹震!」

~~~

夜色將領,小九背著手晃蕩著回家。

一路上,腦子里都在琢磨。

朱重八讓自己領兵去打滁州,這仗該怎麼打?

滁州是山城,比濠州城池還要堅固。

常勝軍兩萬多人,滁州起碼也有數千守軍,要真是堅守不出,死傷一定不小。

想著,家門到了。

推門進院兒,院里那條小九看著不順眼的黑狗,夾著尾巴藏起來。

屋里的燈還亮著,月牙兒在那吃木尺,給幾個孩子量著身高,似乎是要給他們做新衣服。

煩惱的事拋在腦後,小九開門進去,兜里拿出一包在敵人那里繳獲來的肉干。

「小地們,你們今天有口福了!風干牛肉!」

「爹!」孩子們歡快的圍了上來。

月牙兒接過來,看看小九,甜甜一笑。

當年,其實也就是去年。

他倆人,分吃一包牛肉干。

今年,他們家里多了幾口人。

看著孩子們吃的狼吞虎咽,月牙兒笑道,「小九,咱們要是有個親生的孩兒多好!」

小九一激靈,「那個我洗洗睡了,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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