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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濂?

小九一拍大腿,猛然想起,驚訝道,「你就是老李的大舅哥兒!在潁州劉福通那做幕僚的老王王先生?」

不怪小九一驚一乍,上回李善長說了一嘴之後,小九也到處打听了這個人。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嚇一跳,這王濂小時候就有神童的美譽,在定遠周圍的地界上可是一號人物。

為人誠孝,待人和氣,樂善好施,聰明好學,明辨是非,有情有義反正認識的人說起來王濂,用的都是四字成語。

這年頭別小看這樣的名聲,這樣的名聲比真金白銀還難得,從側面代表著一個人的價值,還有一個人的社會地位。

「您不是在劉福通處嗎?怎麼來淮西了?快請坐!」小九虛扶著王濂坐下,「難道,您是來投奔俺常勝軍?」

小九如此的做派,王濂微笑。

李善長在邊上說道,「九爺,正是如此,如今你手下缺少在下妻兄這樣的大才,所以在下連寫數封信,把人給你請來了!」說著,又鄭重的補充道,「在下的才學在大哥面前不值得一提,大哥的學問能力勝我十倍!」

有學問的讀書人,有本事的知識分子自然是越多越好,當下小九學著三國演義里劉皇叔的造型,拉著王濂的手,正色道,「我何德何能,竟得先生看重,小九不勝感激,不勝惶恐!」

王濂身材偏瘦,面容儒雅,聞言答道,「王某一書生,亂世擇賢主而立。百室在信中寫道,將軍志向高遠,為人胸懷寬廣容納四海,愛惜百姓身先士卒。」

「又常言將軍乃仁義之主,常勝軍所部于百姓秋毫無犯,將軍軍法嚴苛,卻不喜殺人。珍愛百姓,重視民生,常言天下紛亂百姓苦,誓要用刀兵為天下打出一片朗朗乾坤。」

「如今亂世,群雄並起,殺人屠城侵害百姓者不知凡幾。唯將軍仁愛,攻城之後不殺雞取卵,反而放百姓休養生息。」

「又重讀書人,視天下士子為中流砥柱,有求賢若渴之心。濂已到滁州兩日,看遍定遠滁州一府三縣之地,百室所言不虛。將軍之下,士子百姓皆能安居樂業,亂世之中實屬不易。」

「濂不才,為將軍效命,吾所願耳!」

王濂開口就是一堆,半白半文的說辭,弄得小九有些懵,他沒听懂。

眼神看向李善長,後者微笑道,「在下和大哥說了九爺的志向,為人處事,起兵剛略等,大哥毅然從劉福通處告辭,回鄉投奔九爺!」

其實李善長看著他倆文縐縐的,心里有些吃味。當初小九讓他入伙的時候,手上血都沒洗干淨呢,直接喊了一嗓子,老李跟俺干吧。

現在王濂以來,九爺跟撿到寶一樣。

他給王濂寫信,不但說了小九的為人,和常勝軍的概況。還說了小九的政治綱領,這一點在讀書人心中是很重要的。

小九雖然是造反的,在傳統儒家學子的眼中是賊。可是小九從不說是賊,更不做賊干的事。

替天行道,殺盡天下不平,還百姓朗朗晴天。

驅逐韃虜,重開中華之地,天下不復四等之人。

還有小九當初震驚他的那句話,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甚至還有小九以後的發展路線,立足淮西坐看天下亂起,擁兵南下佔據未來六朝古地。攜江南財貨,兩淮楚地精兵,再與蒙元一爭長短。

當初小九說出這些,不過是他自己一點不成熟的看法,加上對歷史的一知半解。可是在王濂這樣的讀書人看來,這簡直就是一代明主。

造反的人沒幾個一上來就說,以後要如何如何的,差不多都是活一天算一天。清晰的政治綱領,加上行動路線,還有領導者清醒的頭腦和知人善用的胸懷,再加上麾下有許多如狼似虎的良將,大事可成。

所以王濂當機立斷,本來他也不受劉福通那邊的重用,直接回了淮西。

讀書人不能輕視,他們的眼光,他們的謀略,他們的才學都是寶貴的財富。盡管讀書人中敗類居多,杠精居多,公知居多。

但是任何一個集體,如果沒有大知識分子的出謀劃策,都是走不遠的。

尤其是這個時代,他們熟讀史書可以讓領導者不再犯以前的錯誤,他們知道官府如何運作,如何收稅收糧,他們知道如何安撫百姓,如何拉攏可用之人,如何對待敵人。

他們,比大多數造反的人有頭腦,更有本事。

「先生如此看重,小九真是愧不敢當!」小九笑笑,想想,「現在我常勝軍城少,只有滁州一府,先生若不嫌棄,做個滁州的臨時知府吧!」說著,看看李善長,「老李在軍中管理軍需軍政,你在衙門管理地方民政百姓,咋樣?」

「固所願耳!」王濂道。

小九心里歡喜,他手下不缺不怕的憨貨,缺的就是這樣有好名聲,能出主意的讀書人。

說實話,李善長雖然也有才學,是個合格的大管家,但他人看起來其實跟個尋常的財主沒啥兩樣,傻大憨粗大黑臉。

這王濂文質彬彬,真有幾分謀士的味道。

「先生來的正好!」小九繼續說道,「有件事在俺心里憋了很久,不知道找誰說?」

「將軍且說!」王濂正色道。

小九順手在茶杯里蘸點水,在桌子上畫出一個地圖,「這是滁州,再往前是盱眙,再上邊是泗州,旁邊就是淮安。淮安現在官軍大兵雲集,听說是要打淮東張士誠,可是俺心里也沒底,誰知道哪天官軍會不會喝多了,直接抄到淮西來!」

「就算他不來,唇亡齒寒,他們去打張士誠,咱們這邊怎麼辦呢?若是他們攻下了張士誠佔據的高郵,淮西的義軍就要月復背受敵。」

「而且淮西是個死地,四面皆敵,到時候常勝軍無路可去。」

听小九說完,王濂沉思良久,「將軍不知官軍的心思,官軍也不知將軍的打算。在下看來,官軍之所以在淮安囤積重兵,其實也存了顧忌淮西義軍的心思。」

說著,王濂頓了頓,「在下倒是有個想法,就是不知道」

讀書人就這毛病,喜歡賣關子。

小九趕緊道,「先生但說無妨,小九洗耳恭听!」說完,自己心里樂了。

他娘的,跟讀書人說起話來,自己都變得文縐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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