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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戰恐局,朕來教你們造反!

「哈哈哈!」

「有趣有趣,甚是有趣!」秦始皇坐在馬車,忍不住放聲大笑。「所以那冒頓听說楚留香的事後,竟信以為真,立馬乖乖送上萬只牛羊戎馬?甚至,還搭上諸多牛皮?」

蒙毅面露難色,哭笑不得的點點頭。

他娘的!

他都沒想到公孫口給他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無端曲解他的意思,在咸陽鬧得是沸沸揚揚。現在倒好,大半個咸陽全都知曉楚留香的事跡,各種傳聞應有盡有。廷議之時李斯是大為震怒,公然發難,斥責他散播謠言胡言亂語。

什麼楚留香?

老夫怎麼未曾見過?

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他們心里都清楚,李斯窩火憋屈是因為說他被嚇尿了。實際上,這事兒很多人都知道是假的。剛開始他們就有些懷疑,便還去問蒙毅。得知所謂的楚留香只是虛構的人物後,也都暗暗松了口氣。

沒轍啊,楚留香是盜帥。

他就偷有錢人家的,咸陽誰有錢?

不就是他們?

只不過,秦始皇當朝卻宣布這是真的!

還說扶蘇正追隨于楚留香,于海外練劍。

一個字,絕!

秦始皇都官宣認可,他們能不信?

或者說,他們敢不信嗎?

隨著他官宣,咸陽徹底沸騰!

這幾日蒙毅都不敢從正門出去,那都是從旁門而出。沒辦法,門口隔三差五就會有人路過。然後沖著府邸大門嚷嚷,「公孫先生,快出來吧!」

「公孫先生,老地方見!」

「公孫先生,我們都等著你!」

「……」

公孫口自知犯了大錯,險些是自掛東南枝。這幾日干脆不出去說書了,老老實實的閉門思過。得虧他弄巧成拙幫了秦始皇,否則他這小命都保不住。短短數日,便令楚留香響徹咸陽。大街小巷,幾乎是人盡皆知。

秦始皇能捧個百日女嬰成為天賜奇女,自然也能捧個風度翩翩君子如玉的盜帥。只要他相信,那下面的人就不得不信。俗話說三人成虎,謠言傳播的速度會比千里馬還快。

「那冒頓的確是有些能耐,寧折不屈。只是他終究稚女敕了些,不過些許傳聞謠言他便信以為真。」

「臣以為,他是不得不信。」

「哦?「

「無非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罷了。」蒙毅捋著山羊胡,緩緩道︰「冒頓是匈奴太子,若是無端答應我大秦的要求于他在部落中的聲望也有影響。正好,現在出了個盜帥楚留香。冒頓便順勢答應,等回到草原部落後,其余匈奴也不會再為難他。」

「蒙卿看的倒是透徹。」

「臣只是揣測,興許那冒頓的確信以為真。」

蒙毅在涇陽這麼多年,可不是吃白食的。因為卓草腦補能力賊強,隔三差五便會曲解皇帝等人的意思。久而久之,他也多少沾點。

當然,他的猜測可能並不準確。要知道冒頓本身就是個極其擅長隱忍的人,他連自己心愛的良駒與老婆都能送的出去,這些算什麼?

「朕得玄鳥衛密報,張良已至涇陽。想來他已與其商議過,只是還差朕過去細談。這次朕回去,便要教他們當如何造反!」

「……」

牛批!

蒙毅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秦始皇這是釣魚執法上癮了!

……

沿路而行,穿過茂密的林野。撥開窗簾,入眼皆是片青蔥翠綠,田野內幾乎是遍布紅薯藤。一望無際,偶爾還能看到有黔首挑著木桶施肥。‘

胡亥與李鹿就如土撥鼠,在田地內捉蟲。這年頭可沒什麼農藥,全都是純天然綠色無污染食品。就是除蟲比較麻煩,純粹只能靠人力。當然也有懶漢是不干這些活的,無非就是產量不如別人的。

「阿鹿,快張嘴。」

「我給你嘗個大寶貝!」

「???」

胡亥抓著青色的蝗蟲,便要往李鹿嘴里塞。「先生說了,這飛蝗可是大補之物。論什麼蛋白質,比雞肉牛肉還要高。快嘗嘗,千萬別浪費了!」

「不不不,你自己留著享受吧!」

望著二人嬉鬧玩耍,秦始皇頓時一笑。

「看來,他們倒是很喜歡留在這。」

「陛下莫非不喜歡?」

「哈哈哈!」

秦始皇爽朗大笑。

……

「開門,你大回來咧!」

「快開門,再不開門就撞門咧!」

秦始皇賣力的扣著門環。

「別嚎了!」

卓草打開房門,掃視了眼。

果然不出他所料,又是一毛錢麼得!

「錢呢?」

「什麼錢?」

「我賣給少府的東西啊,沒錢?」

「咳咳,得年底一起算的。」

「草!我就知道!」

老實說,秦始皇給忘了,只是卓草卻信以為真。後世做過生意的可能都知道,年底要賬那是最頭疼的,特別是些小公司就喜歡賴賬,最喜歡把貨款壓到年底再一起結。好點的還會多給些當利息,差點的能結一半就算好的。

卓草有親戚是跑活動房的,每年過年都看不到個人。東奔西跑說盡好話,就是為了把錢要回來過個好年。

他是千算萬算沒想到,秦國還有這套?!

「那契卷呢?」

「咳咳,沒帶。」

秦始皇下意識的模了模鼻子,掩飾愧色。

「算了算了,人家畢竟是當官的。我和你說,下次再送過去的時候,悄咪咪的給少府點好處。多少給點,別這麼摳。」

「這不是賄賂嗎?!」

「不給好處,他憑什麼給你結賬?他是九卿,我就是一小小的五大夫,不這麼干,咱這錢等著一直被壓著吧。過個三五年的,那就權當是無事發生。這都是規矩,懂嗎?」

「……」

成!

他回去便命人找少府試試看。

若真敢討要好處,就等著死吧!

「少府掌管皇帝私產,又是九卿之一。這活可是肥差,進進出出手上怕是撈了不少油水。就說走賬吧,報價說100,其實人只要八十。那這二十,自然就落他口袋里了。況且想當官商能這麼容易?不給好處,為什麼要挑你做買賣?是因為你歲數大?還是你不洗澡?」

卓草一邊走,一邊大談他的官場經驗。

听得秦始皇是火氣沖天。

「瓜慫,額把他那賬簿偷來,你能看出問題不?」

「應該沒啥問題。咋滴,你想邀功?」

「嘿嘿!」

秦始皇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如此,就簡單了!

……

來至廳堂。

秦始皇前腳剛坐下,後腳張良便笑著走來。

「良,見過卓翁。」

「子房有禮。」

秦始皇也是笑著起身。

望著陳豨後,不禁好奇的打量著。

「魏人陳豨,見過卓翁。來的路上便听子房屢屢提及卓翁,今日得見果然非同凡響。子房說昔日在南郡之時,多得卓翁資助。特別是那兵器甲冑,若非卓翁幫忙,只怕我們也得不到。」

「呵呵,陳生客氣咧。」

按照輩分來說,他這麼稱呼陳豨也很合理。

听他自我介紹,便可篤定他是反秦逆賊。

現在天下大統,沒人會自稱為魏人或者是楚人。往往都是以當地郡縣為代替,比方說自己是宛胊縣人士,那就很正常。往往這麼自稱的,十個有九個都是逆賊。

「蓮萍,你們先行退下,記得帶上門。」

「唯!」

蓮萍跟隨卓草多年,可謂是忠心耿耿,只是這些事卓草不想讓她知曉。她終究只是尋常人,萬一扛不住壓力走漏了風聲怎麼辦?卓草從未將她視作婢女,可她身份終究擺在這,不適合知道。

「卓翁此去咸陽多日,可曾得到些消息?」

等人都走後,張良便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吾此次在咸陽可謂是費勁心力,甚至為此耗盡錢糧,終于是得到些消息。吾听說匈奴太子冒頓已獻上那萬匹牛羊戎馬,並且已促成結盟之事。不日,便會自北郡回去。」

「這趙政真是無恥!」

「諸夏顏面,皆被其丟盡了!」

「我諸夏正統,怎能與匈奴結盟?」

「呵呵,昔日義渠國都忘了嗎?」張良不住冷笑,「宣太後誘殺義渠王于甘泉宮,這素來是秦人的手段。暴秦,終究只是戎狄罷了!」

秦始皇笑著附和,心里滿是殺意。

「吾听說,咸陽在傳個神人楚留香?」

「嗯。」

「听說這楚留香輕功絕頂,武藝高強。更是被譽為盜帥午夜盜神,甚至還帶著長公子扶蘇于海外練劍。吾听說,他還與卓君為至交?」

「咳咳,這個……」卓草頓時面露尷尬,無奈道︰「都是謠言罷了,做不得真,子房勿要相信。」

「哦?」

張良是聰明人,可往往卻會聰明反被聰明誤。關于楚留香的事跡,他的確沒有盡信。看卓草的反應,他就覺得卓草似乎藏著掖著的,沒有老實交代。

先前蘇荷與陳豨比劍,最後陳豨落敗。而蘇荷施展出那人劍合一的劍招,霸道精妙。蘇荷說的是自卓草而得,他卻說自己不懂劍術。

這可能嗎?!

按張良猜測,這楚留香想來是如蓋聶這般的游俠劍客。武藝高強,且極其精通劍術,還懂得飛檐走壁。至于那些傳聞,想必也是半真半假。

「這事,應當是真的。」

秦始皇放下陶碗,無比認真的開口。

「???」

卓草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您老開什麼玩笑?

「額听說咸陽有好幾家富商皆是遭人盜竊,損失頗具。瓜慫,你也莫要再藏著掖著的咧。老實告訴子房,這楚留香是你安排進皇宮的人不就行了?子房是咱們自己人,你這瓜慫怎麼就不信呢?」

「???」

您老犯病了?

張良聞言頓時苦笑嘆氣。

「看來卓君還是嫉恨于某。吾等皆為反秦,卓彘只是吾為了安全著想。即便如此,也是某先不信任于卓君。現在卓君不願相告實情,也是理所應當。」

「……」

我tm!

卓草被他這傻老爹秀的頭皮發麻。

望著張良的模樣,只得無奈道︰「既然子房都這麼說了,那草也不再藏私。沒錯,的確是有楚留香,草也與他為至交!」

「果然如此!」

張良頓時雙眼放光,可算是老實交代了!

「楚留香本為楚人,十余年前單槍匹馬闖入皇宮禁地,在那咸陽宮上對決天地玄黃四大密探。」

天地玄黃四大密探?

張良撓著頭,他怎麼沒听說過?

「此事沒幾個人知曉,若非楚留香相告吾也不信。這四大密探皆是自玄鳥衛精挑細選而出的頂尖高手,卻被其一人重創。最後,還成功偷走了隨侯珠。那暴君是氣急敗壞,派遣三千余人追殺。最後楚留香負傷遠遁,被我暗中救下。」

「草……你說的都是真的?」

「看,我就知道子房肯定不信。」卓草無奈聳肩,「吾之所以不說,就是知道會這樣。」

不就是吹嗎?

當我電視劇白看的?

「咳咳!」

秦始皇都忍不住咳嗽起來。

卓草越扯越夸張!

不過,額喜歡!

他宣布,大秦戰恐局成立啦!

……

「所謂人劍合一,其實就是他傳給我的劍招。說是劍招,不如說是種境界。劍即是我,我即是劍,無劍勝有劍。如此臻至化境,一劍刺出便有千萬種變化。」

卓草吹的是唾沫橫飛,口干舌燥,端起陶碗一飲而盡。望著他們目瞪口呆的模樣,他都沒想到自己這麼能吹。

「只不過我學藝不精,太過怠惰,只學了點皮毛。蘇荷劍術天賦比我好,所以成就比我更高。約莫著,得有個三成的本事。」

「三成都這麼厲害?」

陳豨驚得差點跳了起來。他與扶蘇交手可謂處處受制,完全就是單方面的壓制。如果生死相搏,他可能擋不住十招。

「我是說,楚留香十年前的三成。」

「……」

扶蘇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服了!

他當時就隨口胡言,卓草卻能吹的和真的一樣!

秦始皇差點都沒繃住,他就想讓卓草隨便胡謅兩句而已。沒想到卓草吹的這麼夸張,還竊取了隨侯珠?

這玩意兒就在章台宮內!

「隨侯珠,不是還在章台宮嗎?」

「那是假的。狗皇帝覺得丟臉,找人偽造的。」

「……」

可以,夠狠!

「那後來呢?」

張良眯著雙眼,頗是感興趣。

「我救了香帥一命,他為我辦件事。」

「哦?」

「數月前我讓他獻上隨侯珠,並且順利成為長公子扶蘇的劍術老師。海外練劍是沒有的,這純粹是子虛烏有,就算扶蘇樂意,皇帝也不會同意的。至于祥瑞,的確是他自海外帶來送我的。還有那洗冤書,乃是他自宋國古墓中取得。」

「原來是這樣……」

卓草長舒口氣。

瑪德!

你再不信,我可就真的沒貨了!

「那他在何處?」

「還在咸陽,此次會助我殺冒頓。」

「有他相助,想必更有希望!」

陳豨面露不解,「他不是不殺人嗎?」

「匈奴不算人。」

其余人同時極其默契的開口。

……

張良長舒口氣,隨後看向卓草。

「那為何要讓他成為扶蘇的劍術老師?其為人雖然不錯,卻終究是那暴君的子嗣。假以時日,更是會成為吾等的敵人!」

「若非如此,如何知曉他們的周密計劃?」秦始皇笑著開口,「那扶蘇蠢笨的很,不過三言兩語便將計劃告知于楚留香。」

「???」

扶蘇滿臉都是問號。

「原來是這樣。」

「此次多虧有他,額才知曉秦國的計劃。」秦始皇笑著接過話茬,緩緩開口道︰「此次他們的路線皆已在此,額仔細研究過咧。他們在三日後便會出發,屆時會朝著北方而去,自北郡離開秦國境內。」

「看來和我想的一樣。」

張良看著獸皮地圖,揚起抹笑容。

「那吾等便在此地埋伏。」

望著這簡陋的地圖,卓草眼楮都瞪直了。

好家伙,這能看出個啥咧?

這扭扭曲曲的,是城牆還是長城?

這兩條波浪線,就是江河?

「這是……哪里?」

「應當屬于北郡,吾曾去過此地。當地皆稱為銀狼谷,相傳月圓之夜就能看到有銀狼出沒。此地地勢險要,中間只有這一條通道。只要吾等埋伏在左右兩側奇襲,便可輕松取勝。得手後,立刻遠遁便可。卓翁以為如何?」

「大善!」

秦始皇笑著點頭,這和他想的完全相同。

「那楚留香準備如何幫忙?」

「他說他會在關鍵時刻動手,這點放心便是。」

「既是如此,那吾等便先去準備。」

「行!」

張良隨後看了眼扶蘇,淡淡道︰「蘇先生既然與香帥認識,便暫且留在涇陽等候。自北郡至銀狼谷少說也得要兩天時間,蘇先生可再過兩日再啟程。」

「子房放心便是!」

扶蘇站起身來,作揖行禮。

「那吾與陳君便先離開,過兩日後再回來。若是有緣,吾也想見見這位盜帥楚留香。」

「哈哈哈,會有機會的。」

眾人旋即起身相送。

確認張良離去後,卓草頓時長舒口氣。

「你們說,他真的相信嗎?」

「應該未曾盡信。」

「小蘇啊,他是否會相信可全看你的了。」

「嗯?」

扶蘇面露不解,這和他有什麼關系?

「你不是一直都在模仿香帥嗎?這次行動,你就是楚留香!」

卓草用力的拍了拍扶蘇肩膀。

這一說,扶蘇瞬間就懵了。

草……這劇情又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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