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白羽發現石振今天, 總是看著他笑。
那笑容怪勾人的。
趁著沒人，他偷偷親了石振一下︰「哥，——笑什麼？」
石振道︰「沒什麼, ——是見了——，心里喜歡。」
他想象了一下關白羽——學校里把他編成——朋友，還跟人秀恩愛的場景，——想笑。
如今的關白羽, 真的很可愛。
上輩子的關白羽, 不管——他面前如何，實際上是有點冷漠的，那時候他們——面認識了人, 關白羽面上跟人笑眯眯的，回家提都不提人家，——他面前——人家的評價, 也不。
他那時候——想, 自己要不是——關白羽最難的時候，得到了關白羽，等關白羽境況變——，——半不願意搭理他。
當然, 後來他仔細回想……關白羽不管——別人如何，——他是真心——, 給他洗衣做飯不說, 他有點啥事，——安慰他, 幫他。
那一切不是假的。
其實他會有那樣的想法，也是自己太自卑，缺乏安全感……他鑽了牛角尖, 以至于後來關白羽心情不——，他都沒有關心一下，每天早——晚歸……
「我見了——，也心里喜歡。」關白羽又親了石振一下。
他哥這樣子坦率，真的太討人喜歡了！
但想到他哥是怎麼變成這麼一副樣子的，他又有點難受——
另一段人生里，他哥其實有一些缺點，現——那些都改了……這絕不是什麼輕松的事情。
他寧願他哥什麼都沒有經歷，還是原先那個樣子……哪怕愛攬事，生活習慣不——，——面脾氣很差，從來不說喜歡他……可那依然是他喜歡的石振。
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什麼完美無缺的人。
兩人親親熱熱的，第二天關白羽到公司的時候，心情——特別——，看什麼都順眼。
戚曉武心思有點細膩，昨天——石振面前把關白羽「賣」了，還鬧了個烏龍，讓他特別後悔，糾結了一晚上，——怕石振和關白羽——他有意見。
別的不說，——說他昨天跟石振說的那些，要是被關白羽知道了……關白羽肯定會疏遠他。
也不知道石振會不會跟關白羽說……
戚曉武一晚上沒睡——，今天見關白羽開開心心的，才放下心來，又問︰「——今天怎麼這麼高興？」
關白羽壓低了聲音，笑道︰「昨晚上跟我喜歡的人約會了。」
「——那個……大姐姐？」戚曉武問。
關白羽愣了愣，又笑了︰「——知道了？」
「以前——學校里听到了幾句……」戚曉武有些不——意思。
學校里人——，關白羽知道自己和陸鳴啟說的話，別人听到的可能性很大，現——也不奇怪，反而道︰「——是他，昨天的約會很開心。」
戚曉武茫然了，難道關白羽說的那些不是編的，真的有個他不知道的——象？
戚曉武正這麼想著，關白羽又道︰「他怎麼這麼可愛啊！我看到他，——想親他！」
戚曉武糾結了，石振讓他看著關白羽，看關白羽有沒有追求者……這個要不要說？
還有這個，到底是不是真的？
戚曉武到底沒去跟石振說，畢竟他都說——一次了，再說不。
但他免不了——關白羽更關心。
但關白羽身邊，壓根沒有除趙秋娟以——的——人，至于趙秋娟……
他听到關白羽給趙秋娟介紹相親——象！
這兩人——顯不可能。
戚曉武——這麼糾結著糾結著，某天——夜排檔給人端菜的時候，看到了石振和關白羽，還有梁秦軒。
他們三人一起——夜排檔吃飯，點了——幾個菜。
隔著幾個攤子，戚曉武看到了他們，他們倒是沒看到戚曉武。
結果第二天……
關白羽道︰「昨天我們又去約會了，吃了一家叫‘老地方’的夜排檔，那家的螺螄挺——吃的，可惜他不給我喝酒……——我酒量很——！」
戚曉武︰「……」他以後再也不相信關白羽那些話了！
高三這個暑假，關白羽和石振覺得特別特別短——
房子剛剛裝修——，關白羽——要開學了。
石振連著幾天，都有點不得勁。
「——當初送我去讀一中，不是挺開心的麼？」關白羽有點記仇，掐了石振的腰一下。
石振道︰「別鬧……我那時候也沒有開心，特別想去長溪市租個房子……但我怕自己會嚇到——……」
關白羽剛去讀一中的時候，他都不敢去長溪市發展。
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能嚇到我——怪了。」關白羽道。
石振︰「……」不要小看他！
三年前關白羽去讀一中，石振給他買東西的時候束手束腳的，很——都買不起。
那會兒他剛把家里人接來，石婷又要上學，身上沒——少錢。
但現——……如今他手上的錢雖然不算——，但給關白羽買各種生活用品已經足夠了。
最後是關白羽攔著他，不讓他買︰「東西太——，寢室都放不下！」
「到時候我——學校附近給——租個房子，」石振道，「——學的課程要電腦，租的房子里，可以買個電腦，拉個電話線給——上網，——寢室里放不下的東西，——都放——那里。」
關白羽本——是這樣想的。
不——他手上還有一點錢，他原本是打算到了省城之後自己去租房子買電腦的，現——石振要跟他一起去，那最。
現——的大學，開學要晚一些，畢竟七月才考完，之後招生等等也挺忙的，有些大學甚至要十月才開學。
九月中旬，關白羽的學校將迎來開學，這天一大早，石振——帶著他，來到白石建設的辦公樓，捎上了——這里等著的戚曉武。
戚曉武和關白羽一個學校，石振——讓他跟他們一起去上學。
至于陸鳴啟，他雖然也——省城讀書，但學校不一樣，開學時間也不同，也——不能跟他們一起走。
更不要說他家里人還想跟他一起去他的學校看看，陸鳴啟到時候去學校，估計拖家帶口的。
石振上輩子大——時間都待——長溪市，省城去的不——，但他印象里的省城，是非常非常大的，現——的省城，真的挺小的。
現——的學校……也挺小的。
但這里跟如今的長溪市比，已經是天壤之別，別的不說，大學里的學生的穿著打扮，——都很時髦。
兩人順利辦——入學手續，還有學長來幫忙拎東西。
不——關白羽不需要，他的東西，石振都幫他拿了，他兩手空空，特別閑適。
戚曉武瞅了一眼，又有點羨慕。
別人家的哥哥，怎麼——這麼——！
這還不是親哥哥，這是表哥！
戚曉武和關白羽不是一個寢室的，到了寢室之後，——開了。
床位已經——，上面貼了名字，關白羽——到的是靠窗的上鋪。
石振——這位置很滿意，開始幫著關白羽整理床鋪。
正整理著，陸陸續續有別人來了，還有人跟石振打招呼︰「同學——……」
更有人的父母指著石振——自家孩子道︰「——看看人家，全都自己做。」
站——一邊關白羽又笑了，滿臉自豪︰「那是我哥，不是——生。」
他——旁邊站著也沒干啥！
唉，他哥咋這麼——呢！
關白羽的寢室，一間住八個人，他們整理床鋪這會兒，認識了其中兩個人。
等整理完，石振帶著關白羽，——去附近租房子。
這時候大學生——面租房住的，還非常非常少，但同樣的，——租房子的人也非常少。
他們找了中介問——，發現根本沒有符合他們要求的房子。
石振都有心給關白羽買個房子了，但是問了中介之後……告辭！
省城——的小區，竟然要四千——一平方，最貴的要五千——！
石振前不久回安山鎮，跟關建國聊天，說起上海，這會兒浦東的房價也——兩千。
當然，這個年代，房價——要受供需關系的影響，只能說這邊——房少，大家都搶著買，房價才這麼貴，而尚——開發的浦東，不缺房子。
說起來，——接下來——些年里，安山鎮和長溪市的房價差不——，也是因為安山鎮——房少，長溪市相——而言，——房。
他前不久——長溪市買的那套一百三十——個平方的全款房，最後價格是十四萬，——安山鎮要是有這麼——的小區，也能賣到這個價格。
石振不久前剛把手上的錢花光了，這會兒拿不——大幾十萬買房，只能作罷。
「哥，——看這房子怎麼樣？」關白羽指著一條——租信息問石振。
石振看了一眼，有點不解︰「小羽，這……住著不舒服吧？」
「哥，我晚上睡覺，估計還是回寢室的，」關白羽道，「我們去看看吧。」
關白羽說的房子，其實是店面，也——是說，是一棟房子的底層。
他們一起去看了看，發現房子還不錯。
這幾年省城這邊，也——拆拆建建的，有些村子整個被拆了之後，——到的房子，——是一家一棟四層樓房，最上面還帶個小閣樓。
那些房子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他們本身大——住三樓四樓，底樓和二樓——拿來——租。
二樓但凡簡單裝修——的，都已經——租掉了，但很——房子的底樓沒有——租掉。
關白羽看——之後，——決定要租下其中一棟位于最——邊的房子的底樓。
這房子甚至還沒有裝修……
不——這房子的地理位置還可以，——要是離大學近。
「小羽？」石振不解地看著關白羽。
關白羽道︰「哥，我想開個留學中介。」
「留學中介？」石振有點懵，留學中介？
關白羽肯定地點頭。
關白羽前段時間用電腦的時候，每天都會上網看一看各種消息，這一看，他——發現——一些論壇里，有很——人問——國留學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來，——他的另一段人生里，看到——一個——聞報道，大概——是一些留學中介，特別特別賺錢。
這個時代，很——人心心念念的，——是——國，甚至想盡一切辦法——國。
但他們不知道要怎麼——國，不知道要怎麼聯系國——的學校。
留學中介，——是幫他們聯系學校，找推薦人，甚至給他們做包裝，讓他們可以去上國——學校的那種。
關白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得來，但他想試試。
這個時代已經有很——有錢人了，送他們的孩子去國——讀書，能賺很——錢。
最重要的是，大——人不懂這個，以為送孩子——國讀書很難，可實際上並沒有那麼難。
尤其是……不要求——學校的話。
這是一個暴利的——業。
當然，這個時代——國的人，也都不虧。
關白羽記得幾年後，留學生是最受追捧的存——，有些人哪怕——國——讀的，其實是個特別普通的大學，但只要他是從國——回來的，——能拿高薪。
他那時候考編制什麼的，接觸到了一些他以前接觸不到的人，他也是因此知道孫家的事情的。
當時，他——听他們聊起——一個留學生。
那人初中畢業考不上高中，也考不上中專，——兩千年的時候，被父母送——國去，住到國——一戶人家，——那邊讀書。
隔了四年回來，他的數學知識什麼的，還比不上他——去那會兒，也——英語學順溜了，但僅限于說口語——他詞匯量特別少，大概只會一千——個常用單詞。
但——是這樣一個人，因為是留學回來的，被人家大公司請去當翻譯了。
當時有個跟關白羽一起考編制的人提起他——氣，說他專業詞匯一個不會，稍微難點的話都不會翻譯，結果老板——信人家……
關白羽想的什麼，石振並不知道。
他只是覺得……留學中介，听著——很厲害。
他上輩子，一次國——都沒有去。
關白羽活著的時候，他還想著，將來他們要一起去國——玩，但後來關白羽沒了……他——沒興趣了。
所以留學這樣的事情，——他來說特別遙遠，這事兒……他也只是听一听，——覺得很難做。
更重要的是……石振拉住了關白羽的胳膊︰「小羽？——想——國？」關白羽怎麼會想做這個？他想——國？
關白羽道︰「哥，我是想賺錢……我之前上網了解了一下，覺得能試試——放心，我這輩子，絕——不會離開。」
石振現——……有點缺乏安全感。
他都不知道，他哥竟然還會缺乏安全感……
關白羽心里有些酸澀，又仔細說了自己的想法。
他其實並不是——某方面，有特殊天賦的人。
比如他的數學、物理、化學等等，雖然都學得不錯，但並不是頂尖。
他每次總——都不錯，是因為他每門課都學得。
而所有的課程里，他英語是最——的。
初中的時候，這是他的弱項，後來他哥買了收音機讓他學，他——開始喜歡英語了，越學越——……
他前段時間——去看了國——的一些網站，了解了一些國——大學的招生情況。
再熟悉一下，他——能試著去幫人申請國——大學了。
關白羽想要試試，石振當然會支持，他給關白羽租下了那房子的底樓。
租約兩年，租金每年五千。
租下房子之後，石振沒有急著走，而是——留了兩天，和關白羽一起做——了這房子的水電，又找人拉了網線。
這種店面房，水電做起來還挺簡單的。
他還想給關白羽買電腦，但被關白羽拒絕了——房子還沒裝修——！
這時候學校里還沒辦法帶電腦，畢竟沒有網絡。
「小羽，我先回去了，——段時間再——來，到時候我幫——把這里裝修一下。」石振道。
「。」關白羽笑起來。
其實他已經打算，自己動手裝修這房子了。
他上輩子學的——是木工，手藝還是可以的。
當然，他決定自己做，——要是活兒不。
石振離開的那個晚上，關白羽照舊和他一起，住——附近的酒店里。
第二天一大早，他才回學校。
這幾天關白羽一直——鬼沒的，晚上也不——學校里住，寢室里的人都跟他不熟。
關白羽回寢室的時候，發現寢室里的人已經——成了三伙。
其中有兩個省城本地人，平常都一起活動。
又有兩個來自北方的，形影不離。
剩下三個人……其中一個家境不錯，另——兩個家境不太——，那兩個家境不——的，——總是跟著那個家境——的。
如果沒有得另一段記憶，關白羽肯定會跟他們交——，至少也會找個人做朋友。
但現——……他覺得獨自一人，也挺——的。
他打算——大學里結交一些人，但沒打算像普通學生一樣，吃飯上課，都跟人約著一起。
正這麼想著，戚曉武來找他了︰「關白羽，今天上午有課，——可別忘了……——早飯吃了嗎？要不要我去給——買？」
關白羽︰「……」——吧，他已經有會跟他一起上課的人了。
「我吃——了，」關白羽跟著戚曉武離開了自己的寢室，「戚曉武，我打算創業，——願不願意跟著我干？」
「創業？」戚曉武有點懵，他們才大一，創業？
「——，創業，——要是跟著我干，我給——開工資。」
「關白羽，創業沒那麼容易，——要不要——考慮一下？」戚曉武很佩服關白羽，但也覺得創業不是隨隨便便——能創的。
「沒事，——放心——了，我有經驗，」關白羽知道這種時候，要展示自己的能力，也要給員工畫大餅，當即道，「——知道華光文具吧？這——是我和梁秦軒做——來的。」
戚曉武︰「！！！」之前趙秋娟說關白羽很聰——什麼的，他還不是特別相信，但現——他真的信了。
他還記得關白羽總送他們華光文具的——品，他當時還——奇是哪里來的……
原來華光還是關白羽創立的！
「我和梁秦軒當時——要是試手，華光後來是梁秦軒的父親找了人管理的，我們——只拿——紅了……現——我打算開一個我自己的公司，——要是跟我一起做，——是公司元老了。」關白羽笑眯眯的。
戚曉武毫不猶豫︰「我跟——一起做！」
「——！當然丑話要說——前頭，一開始工資不會太高，畢竟——也是兼職……我一個月給——開三百，以後要是生意成了，我給——提成。」關白羽又道。
一個月三百——戚曉武這個農村孩子來說，已經很——了。
他之前去夜排檔做兼職，人家一晚上——給他八塊錢。
當然，他做的時間也不是很長，大概——是五六點做到九點。
兩人聊了很——，哪怕不知道關白羽到底要做什麼，戚曉武也已經熱血沸騰。
華光文具——別的地方怎麼樣，戚曉武是不知道的，但是——長溪市，基本上每個學生，都知道華光文具。
畢竟校門口所有的文具店，都掛著華光文具的招牌。
關白羽竟然是華光文具的創始人……這會兒他——未來充滿希望。
然後……他——被關白羽拉去關白羽租的房子，給那個房子搞裝修了。
水電已經做——了，關白羽——自己去買了木板，還租了工具，開始做木工。
這房子所處的位置雖然偏，但還是比較——認的，而他們租下的這個店面，其實有兩個門面，加起來差不——一百二十個平方。
關白羽覺得……他能把這里裝修的很高檔。
他現——錢不——，還需要時間了解情況，這活兒，——自己慢慢做著吧！
戚曉武之前十八年人生，一直——學習，很少干活，動手能力很差，只能給關白羽打下手，同時他也挺懵的︰「關白羽……——怎麼，還會這個？」
「以前學——，」關白羽道，「——忘了？我哥——是做這一——的。」
關白羽竟然連這種都學——！他時間那麼——的嗎？他學了那麼——東西，考試怎麼還能考那麼——？
人學霸，跟他果然不一樣！——
是不知道，關白羽為什麼要編一個——朋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