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泰也不是不願意投降。
他們都是平時不被張旻喜歡的手下,現在又被幾千敵軍給包圍了。
但是現在投降,萬一將來益州軍失敗了,再落到江東人的手里,豈不是……
李遺見這些人猶猶豫豫的,笑道:「你們不需要現在投降。」
「只要你們幫我解決幾個疑惑,我就饒你們一命,如何?」
「到時候把你們綁起來,等到張旻失敗了再把你們放出來。」
康泰等人想了想,這個建議可行。
萬一張旻等人打跑了益州軍,見自己沒有投降,說不定還會再接納一次。
李遺的問題很簡單,就是問明張旻的情況。
張旻現在在潭水中被土人叫做藤峽的地方設伏。
康泰說道:「其中有一段藤峽,都是兩側高山密林,中間水流湍急。其中有一節藤峽最為最是險惡,被稱之為大藤峽!」
李遺一听這個名字,就覺得似曾相識。
仔細一想,就知道為什麼有這種感覺了。
大藤峽,不就是後來的斷藤峽?
李遺對鄧艾和張嶷說道:「我知道他們怎麼設伏打敗我們了!」
……………………
大藤峽。
崖壁上面的一個崖洞中,張旻正帶著人手在這里埋伏。
「康泰帶著人去引誘敵軍,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怎麼還不見蹤影?」
張旻很不高興。
這個康泰,竟然連這個事情都做不好。除了異想天開要去出海遠航,他還會干什麼?
「去,讓朱應去看看情況!」
手下應聲而去。
張旻又問道:「那些部落的土兵呢?讓他們都趕緊埋伏起來,可不能露餡了。」
一個士卒問道:「將軍,我們要在這里等待多久?若是那些益州軍到了天黑還不來,咱們總不能不吃飯吧?」
張旻笑道:「咱們在這里躲著,益州軍還真的會來這里。」
「你想啊,這里處于零陵郡南下交州的路上,還處于從郁林郡東進蒼梧郡的側後方。」
「李遺他們若是佔據了布山,就肯定想東進蒼梧。可我們就在他們身後,他們若是不管我們,難道就不怕後路被斷?」
「再說了,咱們就算不去截斷他們的後路。以後從荊州南下交州的所有官吏、商旅、信使們,就不怕咱們攔路截殺?」
所以只要他們一直在這潭水中路的藤峽里面活動,就能一直給這里造成威脅。
所以李遺必定會來的,無論是為了以後能放心地東進蒼梧郡,還是為了以後零陵郡到交州的道路安全。
張旻說道:「所以咱們只要等在這里,就肯定能夠等來敵軍。只要敵軍一來,咱們就能出其不意地發動進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些藏身之處,只有當地土人才知道的一清二楚。
陸績也許知道,但他已經死了。
我張旻第一個利用這種地利優勢來大破敵軍,以後必定能名留青史!
………………
朱應作為備用誘餌,在康泰久久沒有引來敵軍的情況下,往布山的方向出發了。
敵軍若來,必定出現在布山。
因為那里是郁林郡的郡治所在地。
剛走出山林,他就瞧見了被綁著的康泰和一幫子士卒,正再被一大群益州軍給簇擁著趕過來。
「康泰兄弟竟然失敗被抓住了?這李遺果然有點兒能耐!」
康泰已經帶著那麼多士卒作為第一波兒誘敵深入的誘餌了,朱應這個備用誘餌就不可能再給士卒了。
要不然第一波兒誘餌失敗之後,再用一次同樣的辦法,那不是傻?
張旻再笨,也知道第二波兒誘餌要有所不同。
所以朱應是孤家寡人一個。
朱應比康泰要機靈的多。他當場披頭散發、抹著眼淚鼻涕奔向益州軍。
「在下朱應,是公紀先生當年的學生。公紀先生被那孫權給猜忌、流放,最終憂憤而死。我日夜想要為公紀先生出一口惡氣,卻害怕張旻的大軍。」
「現在漢中王派遣兵馬前來攻打張旻,我願意作為向導,為大軍指引道路!」
被五花大綁著的康泰,看得都有點兒呆愣愣地了。
這個志同道合、一起夢想著出海旅游的好友,竟然有這麼高的表演天分?
以前怎麼就沒有看出來?
是因為我那康居的血統,蒙蔽住了我的眼楮,所以才沒有能夠及時發現?
李遺問朱應:「張旻就在這大藤峽一帶躲藏著,你知道具體地點嗎?」
朱應回答道:「我只知道他們在大藤峽北側留有兩三千人的兵卒。」
「張旻既然在那里留下了兵卒,那麼他肯定也跑不遠!」
這些兵卒,就是將來吸引李遺等人攻打的目標。
只要益州軍一全力攻打,後背就會完全向著潭水而暴露。
陡峭險峻的河岸崖壁、奔流激蕩的潭水,一般人都會以為這一面是安全的、沒有可能出現敵軍的。
而張旻的主力偏偏就會從這里突然出現。
李遺讓朱應頭前帶路,他自己一路仔細觀察地形。
大藤峽的兩岸很有特點。
南岸是緣江立寨的幾個村落,稀疏地散步在林木中。
北岸沒有村落,只有密林、陡崖。
李遺還讓王平偷偷拿望遠鏡看了對岸的崖壁,沒有發現太多的崖洞。
如果張旻要躲在這里,就只能躲在北岸了。南岸的崖洞不足以隱藏這麼多人突然出現,那麼,北岸的崖洞必然是充足的。
朱應引著眾人披荊斬棘,走過陡峭的山路,來到了一處還算平坦的地方。
「那里,有一群張旻的部下在駐扎,大約有兩三千人之多。將軍手下兵力充足,當可以一戰破之!」
李遺揮手示意鄧艾、張嶷帶著大部分士卒,向朱應指點的方向模過去。
他自己則是和王平、馬忠一起往崖壁邊上移動。
朱應急忙問道:「敵軍就在北面,將軍卻往陡崖走,不知是為什麼?」
李遺故意說道:「我看這里水勢湍急,崖壁又高,而對岸居然有村落。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往來兩岸的。」
朱應干笑道:「據說很久以前,這兩岸之間有一條巨藤橫跨,可以讓人們攀緣渡河。」
「但是巨藤已經沒有了。人們若要來往兩岸,都要繞到下游水勢平緩的地方。」
李遺指著一條粗大的藤蔓,笑道:「是這種巨藤嗎?」
說著話,李遺刷刷幾刀劈下,當場把藤蔓給砍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