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一天,明天改)
尋香閣,供文人雅士深入交流的地方,也是咸陽最大的風月場所。
當然,尋香閣有的也不只是文人雅士,紈褲子弟也少不了。
君不棄打量了一眼這座三層閣樓,這里應該是證道的好地方。
一想到自己只是睡了一覺,修為又突破了,君不棄就覺得很憂傷。
他不想修煉,不想變強,因為他越強越難證道。
萬惡的《大道金身訣》!
曾經的最大底牌,如今成了最大障礙。
眼下正值黃昏時刻,尋香閣已經是門庭若市,咸陽第一樓名不虛傳。
「這位公子,里面請。」
君不棄生得一副好皮囊,還給人一種年少多金的感覺。
這種人,自然是姑娘們眼中的金龜婿,哪怕沒有什麼背景,她們也願意與其深入交流。
「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公子面生得很,很少來我們尋香閣吧?」
……
君不棄剛剛臨近尋香閣,便受到了姑娘們的熱情相邀。
下意識從對方胸口中抽回手,咱可是讀書人,不能這麼庸俗。
君不棄沒有通報姓名,作為儒首孔謙的關門弟子,出入風月場所,傳出去有損孔師顏面。
走進尋香閣,排出三塊金餅子,要了間獨立廂房。
他歷經九千九百九十九世重修,這一世雖然沒有踏足尋香閣,對于風月場所的流程,還是挺熟悉的。
咦,那不是淳于越麼?
東邊那小子好像是孔聚?
嘖嘖嘖,這些儒生口里喊著不屑于風花雪月,身體確很誠實。
儒門二把手都來逛窯子,孔師的兒子也來湊熱鬧。君不棄對孔師的顏面很擔憂。
點了些茶花水果,卻沒有叫姑娘。這些姑娘再怎麼天姿國色,在他眼中也只是庸姿俗粉。
簾外春色無邊,簾內孤影自憐。
明明只要死一次,就能證得大道金身,跨出最後一步,真正的橫推萬古,威壓鴻蒙。
只要死一次,就能一步蹬天。再也不是鴻蒙界最強大帝之一,而是大道至尊。
我只是想簡簡單單的死一次,為什麼就那麼難?
自從覺醒記憶以來,他總是各種花樣求死,卻又死不成。
背後有儒首這位大佬撐腰,連始皇大帝都要給他幾分顏面。尋常人又豈會找他麻煩?
盛名所累,君不棄的憂傷,無人能懂。
咦?那不是左臣相李斯的幼子李鹿麼?
他旁邊那小子應該就是胡十八。
別人不敢把自己怎麼樣,胡十八絕對敢。
世人不知胡十八是誰,君不棄卻是很清楚。
胡十八,始皇帝的第十八子,最是頑劣,也最得聖心。
這一波,穩了!
胡十八絕對有勇氣砍了自己。
「胡亥呀胡亥,要是你能砍了我,我給你大秦續命百年,讓你不做秦二世。」
此時咸陽四少之首的胡亥,在君不棄眼中金光閃閃,那可是證道之機。
「咦,十八,那不是孔聚麼?」
李鹿指著孔聚,對身側的胡亥說道。
胡亥不屑道︰「切,有什麼奇怪的。要是君哥兒在這里才叫奇怪。」
「也是。」李鹿回道︰「君哥兒可是儒首的關門弟子,據說是儒門最有可能練成浩然天罡的人,這般天之驕子,怎會來這煙花之地?」
「唉。」胡亥嘆息一聲,又道︰「要是能得君哥兒提點幾句,我的帝皇之氣說不定能更進一步。」
李鹿斜了一眼胡亥,又道︰「得了吧,君哥兒看不上我們這種紈褲子弟的。」
「小馬,你說我要不要找個機會向君哥兒表明心跡?」
「我叫李鹿,不叫李馬。」
「知道了,小馬。」
「我……」
李鹿無語凝咽。
他是胡亥最好的兄弟,也是胡亥的死忠。
李鹿想了想,又道︰「十八,你正在韜光養晦,最好別與君哥兒走得太近,君哥兒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我也只是說說而已。」
不能與君不棄光明正大的交往,胡亥要說不遺憾,那是不可能的。
君不棄注定要成為下一代儒首,而他胡亥……
時間過了許久,君不棄有些不淡定了。
這倆小子這麼乖,簡直有辱咸陽四少的名頭!
君不棄對于苟在角落亂瞟的兩人,表示很失望。
「櫻落!」
「櫻落!」
……
不知何時,場上突然響起一陣歡呼聲。
隨著音樂響起,一位紅衣女子,面帶輕紗徐徐落向舞台。
櫻落沒有說話,也沒有輕歌曼舞,作為頭牌,自帶流量。
對于頭牌什麼的,君不棄自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胡亥。
胡亥果然沒令他失望,只見胡亥三步並著兩步沖向舞台,後面緊跟著李鹿。
「在下胡十八,久聞櫻落小姐色藝雙絕,今日特來拜訪,不知櫻落小姐可否賞光?」
胡十八?
胡十八!
听到胡亥自報家門,熱情的場面,瞬間冷了下來。
咸陽四少之首,無人敢惹。
不知他底細的,畏于咸陽四少的名頭。知其底細的,畏于那位的威嚴。
熱情澎湃的賓客們,瞬間涼了。
君不棄看到胡亥如此強悍的威懾力,暗道惹能奪了胡亥心頭好,胡亥不可能不砍了自己。
這一波,穩了!
君不棄直接跳了下去,落在胡亥與櫻落之間。
「君……君哥兒?」
胡亥見到君不棄的剎那,整個人都傻了。
真的在這里遇上了君哥兒!
君不棄沒有理會胡亥的詫異,直接說道︰「在下對這位櫻落小姐也是傾慕已久。」
「哦?」
胡亥短暫的失神之後,說道︰「良馬配好鞍,美女愛英雄,既然閣下有此雅意,胡某相讓便是。」
胡亥說完,拉著李鹿就往外走。
君不棄︰?
劇情好像有點不對,這家伙怎麼突然就跑了?
君不棄各種虎狼之詞還沒來得及說,對方就跑了?
難道不應該先跟自己爭風吃醋一翻,再一刀砍了自己?
這才是胡亥的風格!
難道我遇上了假胡亥?
君不棄有點凌亂。
「這是誰?」
「不知道,沒見過。」
「哧,居然能讓胡十八退避三舍,這人何等身份!」
「咸陽什麼時候出了這等人物!」
……
對于突然出現的君不棄,眾賓客也是一陣愕然。
他們雖然不知君不棄的底細,確也不敢挑釁。
連胡十八都避讓的人,又豈是他們能招惹的!
「君不棄,居然是他!」
「沒想到這家伙也來了這里。」
淳于越和孔聚自然認出了君不棄,卻沒有聲張。
儒門下任儒首逛青樓,這並不是一件風光的事情。
「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櫻落終于開口了,聲如黃鶯,只聞其聲,也知是絕色佳人。
胡十八的惡名,她也是早有耳聞,眼前這位公子,儀表不凡,更能驚退胡十八。值得交流,不,值得交往。
「告辭。」
君不棄說罷轉身而去,櫻落的秋波,如何能打動大帝之心?
胡亥突然「背刺」了他,讓他很是不解。
連胡亥都不敢挑釁他,誰還敢來找他挑事兒?
君不棄的心情很不好,我是來找死的,不是來尋歡的,更不是來裝逼的。
看著君不棄離去的背影,櫻落心中一片凌亂,氣得銀牙咬得嘎 脆。
長得帥,了不起呀!
「在下孔藂,不知能否……」
這時孔聚也來到台上,對櫻落說道。
可惜他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不能!本小姐沒空。」
頭牌也是有脾氣的,這是她第一次蹬台,卻遭受如此大辱。
她哪里還有心情會客?至于對方是蟲是龍,關她屁事!
尋香閣特意為她籌辦的見面會,全被攪和了。
對胡十八也就那麼回事,可那個自以為是的公子,著實可悟。
此刻的櫻落,殺了君不棄的心都有。
留下屈辱的淚水,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港島,銅鑼灣。
今天是鄧家村村長鄧太元的長子結婚的大喜日子,整個鄧家村張燈結彩,鞭炮聲通傳四方,濃濃的青黑色的煙氣直沖雲霄,經久不散。
村口來賓的汽車,排成幾條如長龍般的隊列,有廣東南拳的代表人物劉正山、廣西南拳的代表人物張鋒、福建五祖拳掌門周顯赫……都是聲明不菲的大人物。
由此可見鄧家在南方武術界的人脈關系之廣,能量之大。
「林老來賀!里面請!」
「劉老來賀,里面請!」
「周掌門來賀,里面請!」
「張……」
報名的鄧家子弟的聲音戛然而止。
看著那個一身古舊的灰色中山裝,提著長方形紙箱的青年,他對這張冷峻面容的印象無比深刻。
以前那些事發生的時間仿佛便在昨天,依然歷歷在目,清晰的浮現在腦中。
「你,你來干什麼?」
他本來很害怕,但一想到今天鄧家村里來了很多高手,膽氣便撐滿起來。
「鄧家村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武勝留著板寸頭,面容硬朗,身高不到一米八,體格看上去並不十分強壯,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好像其他人一樣來賀喜的。
這微笑卻讓對面的鄧家子弟感覺不到絲毫喜意,只有冷漠和無形的壓迫感,好似連呼吸都變得有點困難。
「你最好不要鬧事,請你馬上離開!」
他跨步擋住武勝的去路,右拳緊緊握住,鎖緊的眉頭之間透出一股不耐之意。
武勝直視前方的目光,轉而斜睨他一眼,沒有說一句廢話,運起滿是老繭的大手朝他左肩拍去,迅如閃電,勢不可擋。
尚在此地附近的賓客和鄧家人,乍見武勝出手俱是一楞。
這里可是鄧家村,今天還是大喜的日子,竟然有人敢在此鬧事,而且還是一個人!
下一秒,武勝身前的鄧家子弟便如遭雷殛,轟然倒地,捂著被拍傷的肩頭痛苦抽氣。
他感覺自己的肩膀像要碎開一樣,鑽心的疼仿佛正在撕裂靈魂,讓他已不能正常思考。
盡管早就听過武勝的凶名,卻也沒想到武勝的膽子這麼大,敢在高手如雲的今天來鄧家村鬧事。
這個小小的沖突引起軒然大波。
眾人的怒斥之聲在村里傳開,很快有鄧太元等人聞訊而來。
鄧太元見慣了大場面,神態十分平靜,淡淡道︰「今天是犬子的大喜日子,賣老夫一個薄面,擇日再戰如何?」
他年約六十,雖自稱老夫,看面相最多也就三十出頭,體格健壯如小牛犢子,自有一股霸烈之氣,令人不敢小覷。
「我不是來比武的。今天是鄧家明的婚禮麼?」武勝說這話的語態好似驚訝不已。
鄧太元眉頭微蹙︰「犬子有何得罪之處?」
武勝笑道︰「前幾天路過英行大廈,差點被跳樓的女子砸中,好懸沒嚇出心髒病。」
站在鄧太元身後的鄧家明,心里猛一咯 。
他知道武勝話中那個跳樓的女子是誰。
當下急忙辯解道︰「阿瑩跳樓我也很痛心。她的工作壓力太大,已經得了抑郁癥。我早已開導過她,沒想到悲劇還是發生了。」
「你跟我解釋什麼?」武勝臉上似笑非笑,淡淡道︰「她跟我非親非故,你無需跟我解釋這麼多。我還要罵她不選個好地方跳樓,差點把我砸死。真是的,要死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服毒自殺,安安靜靜的死去多好,何必搞得滿城皆知呢?你們說對不對?」
鄧家明忙不得點頭︰「對對,是這個道理。」
「是吧!你也覺得對。」武勝說著,好似輕輕一扔,長方形紙箱落地便散開,露出一面酒紅色的掛鐘。
「今天出門采購,順路听著熱鬧,便好奇的過來看看。既然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這面價值上‘萬’的好鐘,我就不帶回家了,便算我的賀禮。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賀禮是一面鐘。
送鐘!
其意不言而明。
鄧家明不知是真沒听懂,還是假裝沒听懂,笑呵呵的彎腰撿起掛鐘。
「里面請!今天不醉不休啊!」
「阿明!」
鄧太元橫了懦弱的鄧家明一眼,心里真是恨鐵不成鋼。
但他不能弱了鄧家的聲勢。
「你無故傷人,可一點不像來賀喜的樣子。」
「其實我也懶得打他,但他的待客之道讓我難免有點生氣,就小小的讓他長個記性。鄧家的待客之道,今天我算見識了,呵呵。」
武勝這話毫不掩飾諷刺,淡淡的斜睨鄧太元。
鄧太元似未生氣,但熟悉他的人,看見他右手粗大的骨節微微彎曲,便知道他正在壓制心里的怒火。
「若你誠心來賀喜,便入內吃上一席。」
鄧太元不想在兒子的大喜之日動手,並非忌憚武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