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師也是個老狐狸,微一思索,緩緩從容地應道︰「是我的兒子,他是我一生的驕傲!」
「好!哈哈……」
大家又不免為他鼓掌,他這樣的回答,十分巧妙,既回避了敏感問題,又讓大家無從反駁……
到沈洪了,他開出的是8號,正好與對面的韓喬相對應。
沈洪又展示他的紳士風度,大度雍容,作出請式︰「女士優先,韓喬小姐,您先問吧?!」
刻意安排似的,韓喬和樸惠賢互相傳遞一個眼色,韓喬美麗的容顏如芙蓉出水,聲如稚鶯出谷,微笑問︰「請問沈洪先生,您的緋聞那麼多,真正的女朋友是誰?」
「哈哈……」想起剛才樸惠賢之「醉翁之意不在酒」,眾人又忍俊不禁。
沈洪笑開了花,本就無可挑剔的英俊面龐,魅力四射,雙瞳如深夜墨空里的北斗般閃亮,緩緩地側身,面對我,神情曖昧,輕聲問︰「怎麼樣,我可以說嗎?」
既然已經答應沈洪,假扮他的女票,我就得拿出真功夫,演得逼真一點,冷色哼哼,嘴巴湊近他的耳朵,親昵無比,低聲說︰「你敢?!晚上回去等著跪照片!」
本來全場就在等待他的回答,此時,全場寂然,聲音再小,仍清晰無比,落入大家的耳中。
兩個人曖昧的言語,似乎已經說明一切。
沈洪還不忘來一句︰「跪什麼照片?遺像吧!」尷尬無比似的,當眾指了指我,「一有事,她稍不高興就這樣,什麼人?!」
「切!」全場的人被沈洪的肉麻雷倒。
瞬時,樸惠賢瞪大美眸,似乎難以置信。
韓喬將一切看在眼里,又說︰「沈洪先生,您這話,有什麼可靠證據,光說說不算,得用實際行動證明!」
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其他人嫌不夠熱鬧,紛紛起哄︰「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呼——」
頓時,全場起哄,喊聲哨聲一片,此起彼伏。
我和沈洪四目相對,互相凝視彼此,眼神交流。
沈洪打唇語︰「來吧,反正條件任你提……」
我心想,這會兒玩大發了,估計他心里想,我肯定把條件籌碼至少翻倍,不整死他,絕不罷休。
可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在這種場合與沈洪親密接觸。
在我心里,他一直是天上那顆耀眼的,卻可望不可及的星星。
如今,他近在眼前,完美無瑕的臉龐,深黑劍眉、炯炯星眸,闊挺的鼻子,飽滿而無限魅惑的性感雙唇……
在眾目睽睽中,沈洪醞釀情緒,眼含似海深情,緩緩地伸出大手,托住我的後腦勺,另一只手放到我的腰背上,俊臉湊上來,黑眸近距離的,上下審視我的臉龐。
他溫熱的氣息洋洋灑灑地噴在我的臉上,我的心一動,竟然迷失在他那溫情脈脈的目光里,不知所措。
他的唇抵上我的唇,綿綿軟軟的,溫潤細膩,輕輕含住我的唇瓣……
那一刻間,我覺得自己即將窒息,閉上眼楮,感受那從來沒有過的溫存和愛戀……
沈洪吻得那麼認真,溫柔如水,一張一合間,掌握我的命脈般,我的心髒瘋狂亂跳,呼之欲出般,像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似乎,他也忘記了所有,忘情地吻著我,唇瓣之間,無盡甜蜜,清新如露,就像中了魔咒般,只想無休無止,一切失控了。
他結實有力的雙臂,不由自主地抱緊我,大掌有力地托著我的臉,兩個人心髒狂跳,胸腔貼在一起,心率撲撲加速,氣息越來越混亂……
不知道吻了多久,驀地——唇瓣分離,沈洪瞬間放開我,緊緊地將我擁入懷中,溫熱的臉龐貼著我的臉頰,耳鬢斯磨,放緩氣息。
所有人都怔怔地望著我們,全場靜寂一片,那一刻,時間似乎靜止了……
緩過神來,我移開臉,伸出雙手,扶住沈洪光滑溫潤的面龐,推正到我的臉前,打唇語說︰「這是我的初吻,你死定了……」
沈洪眼底還是一片柔光,神情有些茫然。
趁他還在出神時,我的雙唇又湊上去,貌似再來一次深情的相吻,事實上,我狠狠地咬住沈洪的豐盈下唇,他立刻痛得臉色慘變——
兩個人再度分開,沈洪定住心神,洋洋得意,轉身面對眾人,瀟灑笑問︰「怎麼樣,各位滿意嗎?」
他另一只手卻在桌底下,輕輕地掐我的手背,以示報復,還舌忝了舌忝嘴唇,似乎意猶未盡。
其實,他應該是痛得慌——我拼命忍住笑聲,卻沒能忍住笑意……
主位上,樸惠賢的俏臉一僵,臉色變得極不自然,片刻後,才勉強一笑,說︰「大家繼續游戲吧!」卻不再言語了……
後半個晚上,沈洪始終沒有再回到樸惠賢身邊那個位置上去,一直與我形影相隨。
也許,這是他與其他女性保持距離的一貫技倆。
總隱隱不快,宴會結束後,樸惠賢還是保持她的風度,讓酒店安排車,送我們離開……
一覺醒來,我睜開眼楮,外面,還是那婆娑的樹葉,無謂的蟬鳴聲,刺眼的陽光。
學校已經放假了,宿舍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沒地方可去,就繼續呆在這里。
想起昨晚的一切,所有的,似乎都只是個夢,如今,都過去了。我甚至開始懷疑它們有沒有發生過。
我轉過身,床頭的手機提醒了我,至少還有些東西是真實的。
眼下,這一天,我該到郝導那里去報到了。
不管是虛幻還是真實,我還得繼續為生活奔波。
一個人的世界,從來沒有外援。甚至有時候,我還要付出更多。
想到姜靖坤,我就無限頭大。
那個圈子,無論模爬滾打,我都不願意進去,何況,我還要去做一個小雜碎,實在不是我的作風。
圈子里那麼錯綜復雜的關系,那麼多游戲規則,我怕我玩不轉。
姜靖坤也只是一個無名小足,我要怎麼樣,才能幫到他?或者說,救贖自己。
人生就像打游戲,總有無窮無盡的關卡,每個人有不同的使命,不停地去執行完成,除非到死的那一天,一切才完結——游戲結束!
手機鈴聲響起來,我低頭一看,是郝導來電話來催,一接,果然,他開始放炮似的︰「紫苑,過來了沒有?還有幾天就開始比賽了,雖然是海選,可你也要早點過來適應,要不然,下一步工作怎麼辦?」
「好吧!」我有氣無力地回答。
「速度快點啊,這不是你的一貫風格,說到做到,快點過來,人在等著你呢,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電話掛了,我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又趴回去,意圖再睡一會兒。
昨晚喝了一點酒,我的頭還有些痛。
想起和沈洪的交易,至今覺得虧得慌,我要開出什麼樣的條件,才能讓自己心里覺得平衡一些?
想著想著,我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鐘,時針指向九點多——我嚇了一跳,立刻翻滾起來,連滾帶爬地下床,急忙洗漱去……
剛洗漱完換好衣服,整了整隨身的手提包,準備出門時,手機鈴聲又響了,是高遠的電話︰
「放假了嗎?什麼時候回來?!」言簡意賅,就是想讓我回去管高文。
我深長地呼吸一口氣,緩緩地說︰「可能要遲一點吧,」最快是姜靖坤落選,「快則一個星期,」慢的是一個月後,姜靖坤順利過關,到北京參加決賽,「最遲一個月吧!」
高遠的聲音里有些失落,輕輕地說︰「小文已經放假了,一天到晚閑得很,總喊無聊,纏得家里人準備崩潰了,你知道,他就是想你……」
其實,高文已經八歲多,不算小了,上了小學二年級的孩子,很多事情可以獨立完成,至少不到凡事非家長陪伴的程度。
可高家對我不錯,我不好拒絕,只好低聲回答︰「我知道了,我盡量吧,抽空就過去!」
掛電話後,我飛速離開學校,找車,直奔郝導那邊的錄影棚……
其實做助理打雜這回事,跟當保姆沒多大區別。從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樣樣都得管。
我管高文是給一個小孩當保姆,管姜靖坤是給一個成年人當保姆,似乎天生都是當奴隸的賤命。
我還是想逃月兌命運。
可仔細想想,人生到哪里不是奴役,最高級別的人,也是自己給自己當奴隸。
無論何種身分,最終都離不開吃喝拉撒睡,有些事,別人無法替代完成。
這樣一想,我的心情就好起來,干勁也來了。
來到錄影棚,見到姜靖坤在忙著練習歌曲,我便先去和郝導的助理交接工作,把主要比賽事項和行程地點,各種布置安排等等瑣事,了解清楚,拿個本子,把重要的信息記下來。
郝導的助理朱明西,說好听點是副導演,事實上,只是副導演之一,也是安排各種瑣事的。
他的事情很多,很不耐煩,跟我交待姜靖坤的一些食宿安排和歌賽的時間場地等事之後,把郝導交待的東西、姜靖坤的東西比如衣服、樂譜樂器等交給了我,就不再理我,自己忙去了。
無奈,我只好自己想辦法,跟周圍的人,一個一個地問,把姜靖坤平常的作息習慣,比賽的具體流程、時間、場地,甚至把其他人的信息,一一記錄在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