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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悖逆與哭訴

說完話的秀家再次伏倒在秀吉面前等候他的發落,坐在秀家身後的石田三成傻愣愣的看向秀家,這些年來他都沒有見過敢這麼和秀吉說話的大名。

最重要的是眼前說話的可是豐臣秀家啊,關白殿下的好兒子,向來對關白殿下唯命是從的他,今日是吃錯了什麼藥了嗎,居然敢這麼頂撞秀吉?

果不其然,石田三成已經看到秀吉臉上的肌肉正因為秀家的頂撞而禁臠,這是他發怒的前奏。

其實秀家前面說的話,特別是那句「身為吉備7國數萬武士的主公」種種,在秀吉的耳中听得是這般的刺耳,好像是秀家在向自己示威一樣。

而秀家確實有這個意思,想要用這種方式隱晦的向秀吉提出,自己的岡山距離你可不遠,我那邊還有這數萬武士、足輕等著我回去呢,你如果不想征伐關東和征明拖下去,那就把我扣在這兒吧。

當然這是秀家的想法,後面一半威脅秀吉並沒有想到。

他只是覺得這是秀家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悖逆自己,實在是讓自己有些丟了面子。

當初切掉自己的右手手指也只是以退為進罷了,而這次可是直面的頂撞了。

秀吉對于秀家這次敢這麼直接的駁斥自己感到無比的意外,但是身為上位者,他依舊保持著自己的上位者應有的威嚴。

他板著臉再次向秀家確認道「這就是你和我說話應該用的態度嗎?」

「」

「噗嗤」從秀家這邊沒有得到軟化態度的反饋,秀吉憤怒之余將手中的茶碟狠狠向屋外摔去。

茶碟幾乎是貼著秀家的臉頰向後飛去的,然而秀家卻沒有絲毫的躲避動作,眼神依舊狠辣的看向秀吉堅決不肯退讓半步。

秀家堅決不肯順秀吉意思的態度,讓秀吉覺得秀家是在對自己的權威發起挑戰,對著秀家就罵道

「好啊,你長大了也長本事了是嘛,現在知道忤逆你老子了。你別忘了你這一套是我教給你的,也是因為我你才會有今天!」

「兒臣確實很感念父親大人對我的養育之恩,但是兒臣以為岡山藩之所以成就至此,縱然有父親您抬愛的緣故,最重要是我和家臣們的努力。

兒臣想說的是,兒臣的所有知行都是憑借我的戰功而來的,領地的商貿發展和武士們的戰訓都是我和家老們努力治國的結果。

而不是像孫七兄長那樣,20好幾的人了,連自己的越前30萬石都要憑借和您的姻親關系獲得,連他手下的武士都您轉封給他的!」

「好啊!好啊!你是當真是反了,從小到大你就和別人不一樣,從來沒有讓我多心過,難道這筆債要等到你成年之後還給我嘛!

那我也要讓你好好嘗一下,小時候沒有體驗過的父親的管教!」說罷秀吉就四處翻找起可以抽打秀家的東西

正當他正欲對著秀家動手的時候,坐在門口的石田三成突然對著屋內說道「北政所殿下的到。」

寧寧的突然襲擊出乎秀吉的預料,以至于都到嘴邊的髒話都被他咽了下去。

「哎啊呀呀呀,這是怎麼了,我听聞八郎好不容易來一趟,還特意給他帶了他喜歡的茶酥,怎麼一進來你們父子倆就這種劍拔弩張的樣子。」

秀家見到寧寧進來,側身讓出位置,向其行禮道「兒臣見過母親大人。」

寧寧用笑容回應了秀家,隨後坐到了秀吉的身邊,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你們說話注意一點,我今日可以請了許多大名夫人和公卿夫人在大阪開茶會的,那邊都听到你們這兒的爭吵了,傳出去還以為你們父子離心了呢。」

「」听到寧寧說隔壁還有許多大名夫人在的情況,秀吉一時有些語塞。

別看剛剛秀吉對著秀家發了很大的火,但是從始至終他始終都把秀家當做自己的兒子看待,這也是為什麼他對處置岡山藩這麼隨性的原因。

因為在他看來處置岡山藩的家臣,就像自己處置自己的家臣一樣隨意。

他絲毫沒有感受到秀家對他的變化,僅僅當做是一個成年的孩子在和自己發小脾氣,這也就造成了秀家在和他頂嘴之後,他想要用更強硬的態度把秀家壓下去的想法。

如今寧寧從邊上過來,向秀家傳達了一個很明確的信息,就是今日有外人在場,不應該搞出這麼大陣仗出來。

但是秀吉憋著的火氣不能不放,對著秀家惡狠狠的說道「既然你不願意隨著我的願去辦事,那麼戰後封賞的事兒你就不要來求我,該你得的我會給你,不該你得的不要來討。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岡山去,好好準備征討北條的事兒,沒有我的批準不準來見我。」

「父親大人容稟」其實剛剛在寧寧進來之前,秀家還有一句話沒有說,現在秀吉既然已經下了逐客令,秀家也就不顧及是不是寧寧在場了,當著兩人面直接說了出來

「誠然天下知行都是父親的領地,封賞改易這事兒孩兒沒權利多嘴,但是孩兒也有自己追求機會的權利。

這事兒本就是兒臣與您之間的商議,您不應該以此為條件誘惑或者干涉兒臣的內政,兒臣也有兒臣自己的堅持。

您別忘了兒臣今年已經18歲了,早就是一個合格的成年大名了,兒臣有著自己的家臣團,如何治理領地的事兒全是兒臣自己的意願,請您不要過多的干涉。

最後,不論今日您是否誤會了兒臣,兒臣永遠都是您的兒子,包括這次關東之戰兒臣定會盡全力為父親大人評定關東。

祝願父親武運昌隆」

說完秀家非常鄭重的向秀吉行了一個大禮,然而坐在上位的秀吉並沒有理解秀家的苦衷,只當是又一次對自己的忤逆,非常憤怒的對著秀家呵斥道「出去~!」

沒在秀吉這邊吃到好的秀家,面對著秀吉緩緩的退了出去,在途中還能听到寧寧對秀吉的勸說「八郎還年輕,過去日子順遂了些,難免會有些驕傲,教導孩子本來就是慢慢教導的,你可不能為此氣壞了身子。」

秀吉則氣呼呼的說道「你听听那個臭小子說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寵壞他了。」

寧寧沒有理會理會秀吉的牢騷,對著石田三成說道「左吉,去送一下岡山大將。」

石田三成明白這是寧寧又些體己話想要和秀吉說,因此也非常順從的從屋子里退了出去。

離去的秀家步行在大阪城本丸內,在路上回憶著自己剛剛的高光時刻,是不是的點點頭表示贊許︰「剛剛語氣就不應該這麼客氣,就應該直接指著猴子的鼻子罵上去,‘老子的事兒哪里容得你來管教。’」

又是不是的搖頭表示悔恨︰「哎呀,還是太急了啊,這個時候頂撞猴子,萬一他像殺秀次一樣把我殺了怎麼辦啊。」

「豐臣大將」恰在此時突然听到自己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扭頭一看居然是石田三成,這著實把秀家下了一條。這里畢竟是大阪城,是秀吉的大本營,說不虛那肯定是假的。

在看到石田三成的那一刻秀家以為是秀吉派來抓自己的,因此有些不自信的向其問道「治部是受了父親的命令來拿我回去的嗎?」

石田三成有些疑惑的秀家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他笑著像秀家問道「剛剛您在殿中與主公揮斥方遒的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啊,怎麼現在就這般畏首畏尾害怕主公懲戒與你了呢?」

秀家不清楚石田三成現在叫住自己是為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很清楚石田三成在秀吉身邊的分量,這個人隨時都能把自己的話帶回去給秀吉。

因此不管怎麼說都要在石田三成面前給他留下一個好映像,特別注意不能在他面前說秀吉的壞話。

畢竟有些話如果當面說可以說是關東不同的沖突,如果在人家背後說那可就是心思不純了。

因此秀家對著石田三成說道「父親大人還是過去那番模樣,說話充滿著威嚴。剛剛在殿內不過是憑借一腔熱血罷了,現在回想起來我的後背都禁不住的流汗啊。」

「哈哈哈」石田三成似乎對秀家的回答有所預料,他笑著對秀家說道「叫你以後還敢忤逆關白殿下,你且放心我是出來送你的,關白殿下其實還是比較關心你的。」

「談不上忤逆啊,我對關白殿下的忠心是不變的,只是在處理事情上有所分歧罷了。」面對石田三成的嘲諷秀家對著他解釋道。

兩人走著走著來到玉造口門口,石田三成就送到這里,秀家也駐步對著他說道︰「對了治部,你與父親大人親近,帶回回去替我向父親大人道個歉,看到他上火生氣的模樣我還是有些內疚,叮囑他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

石田三成沒有聊到秀家最後一句居然是這句,讓自己帶話給秀吉表示對他的關心。盡管出乎他的預料,他還是答應秀家說道「你放心吧,關白殿下的身體我會時常照看的。」

得到石田三成的承諾,秀家也笑著說道「治部做事誰能不放心呢。」說罷便向其告辭下城而去。

石田三成回去之後,秀吉果不其然的向他問道道「岡山大將離去的路上表現怎麼樣,他有說些什麼嗎?」

石田三成當著秀吉和寧寧面將剛剛的情形向秀家如實說出,特別是在說道秀家後背都嚇濕的時候,秀吉忍不住冷哼的一聲。

在听到秀家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時候,表現出了不悅的表情。

但是當听到秀家臨走還在關照石田三成關注自己的身體時候,有些感觸的都囔著說道「這個臭小子,當真是長大了,再也管不住了。」

秀家有預料到石田三成會把自己的話帶回去給秀吉,雖然歷史上有傳聞說石田三成篡改了小早川秀秋和福島正則的對話,導致秀吉對他們兩人進行懲處。

但是秀家自認為自己和石田三成的關系還算不錯,再加上這個時候的石田三成和自己沒有絕對的矛盾,照理來說應該不會這麼坑自己。

從大阪城下城的秀家在自己的藩邸中度過了緊張而平靜的一夜,事實證明確實如自己所料,石田三成沒有坑自己。

只是第二日秀家向秀吉道別的時候,秀吉似乎依舊在生秀家的氣,拒不接受秀家的當面道別,秀家只能遠拜秀吉告辭。

從大阪城出來的秀家並沒有馬上回去,他要先跑一趟京都,去見一見秀長。

雖說昨日自己惹怒了秀吉,秀吉並沒有直接對自己作出動作,但是秀家還是感到一絲後怕。

如果說在這個時間點還有誰能按住秀吉,那必然是居住在京都治病的秀長莫屬了。

上次前來京都的時候,秀長的身體非常虛弱,甚至需要將自己悶在藥物沁滿著的房間中。

十個一個月再次返回京都看秀長,在秀家看來他的身體似乎好了很多,最起碼不用在把自己悶在一個屋子里了。

秀家見到秀長的時候,他的面容雖然依舊枯瘦,不過明顯比之前精神了許多。

「能見到叔父恢復精神,孩兒實在是太開心了。」這句話是秀家發自內心的話,如果秀長能夠活到秀吉死後,那麼豐臣政權必然可以平平穩過渡,根本不再需要自己操什麼心。

見到秀家來看自己,秀長也非常高興,對著秀家說多「這都是你的功勞啊八郎,你派來的明醫的醫術真的高超,送來的人參藥效也不錯。最近我一餐也能吃下一大碗茶泡飯了呢。」

「光吃茶泡飯還不夠,叔父大人還是需要多吃一點肉食,這樣才能健康起來呢,這個豐臣家缺了誰都不能缺了您呢!」

秀長似乎听出了秀家話語中的意思,讓自己的妻子智雲院將自己扶起,有些擔憂的向秀家詢問道「是發什麼了什麼事兒了嗎,八郎?」

听到秀長詢問自己情況的秀家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內心,撲在秀長的懷中哭訴起來。

主要內容就是自己想要順從答應秀吉轉封關東的條件,但是家臣們覺得轉封關東補償不夠,自己好說的歹說討論下來再補償20萬石的條件,結果帶過去和秀吉說,秀吉不僅不關心自己的辛苦,還被秀吉罵了一通。

「父親大人甚至想要用尹豆相模兩國來換我家兩位家臣的和眾多武士的性命,身為家督的我又如何可以同意。

且不說他們對本家勞苦功高,不過是正常向我提出要求我就要把人給殺了,于情于理都不合理。

萬一同意了,我岡山豐臣家都不用轉封,人心就散了,很有可能直接在這個關鍵時刻先一步掀起一揆啊!」

這番表演是秀家此前就計劃好的,為此秀家可是提前醞釀了好一番情緒的,因此在秀長面前迅速獲得了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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