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流轉之間,寧恪只感覺心神晃動,只是一轉眼,便是重新至了那狼神夜擎不遠處。
他抬手向著對方微微躬身,卻是只感覺自己根本拜不下去。
「這樣短的時間,就能夠將自己的勢完全掌控,看來比我想的還要強。」
狼神夜擎看著寧恪,語氣當中听不出喜怒。
但下一刻,他輕咦了一聲,一陣神光流轉,原本正放在寧恪懷中的那孕靈寶卷,便是出現在了其掌中。
「不錯,不錯,我已經是感受到,這其中正在緩緩復蘇的生機了,看來你已經用自身的精血孕養過了。」
他這話說完,神情也是變的緩和下來。
松開手掌,那卷軸圍繞著夜擎轉了兩圈,隨後又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寧恪懷中。
狼神夜擎心情想到的好,看向寧恪的神情也是和善了不少,道︰
「說吧,你這一次來,到底是所謂何事。」
「我自修行以來,並沒有得到過什麼真正的師門傳承,所有的一切都算是我自己努力修行得來。
對于我來說,很多修行之中常識性的東西都難以明白。」
寧恪斟酌著話語,覺得現在時機剛好,索性便不再猶豫,直言道︰
「我想要請教狼神,有關于勢,還有關于先天境界的知識。」
夜擎听了這話,獨眸當中散發出幽幽神光,轉眼便重新收回。
「佛門心法、道門玄功、武道橫煉還有一些我已經看不出痕跡的功法修行如此駁雜,想來你所言應當不假。
畢竟功法可不是修行的越多就越好的。」
寧恪听了這話,神色也是微變。
他還是頭一次見別人,就這樣直接將他的根基抖摟了出來。
還未等他心思平復,卻是不成想對方又開口了。
「我觀你骨齡,如今尚未及冠,不錯不錯,還好元陽未失,不然還當真不好予你分說。」
這話說完之後,他向著寧恪輕笑了一聲,讓寧恪有些不明所以。
卻見對方抬手一拍,天地仿若倒懸,只是眨眼之間,原本的神殿廟宇已經是盡數消失不見,化作了一片雲海。
隨手撥開雲霧,便能夠發現佇立于山巔之上。
此時的夜擎已經化作人身,飄飄然站在雲海之上,說不出的瀟灑,道︰
「你的勢,應該是月兌胎于風,這段時間想來對于勢你也有自己的理解。
將你的勢施展出來,讓我看看你領悟到了什麼程度。」
還在感慨這等變幻景象手段的寧恪听了這話,也是趕忙回神,深吸了一口氣。
卻見他抬手握在刀柄之上,周身有微風吹拂,仿若身心寂靜。
他醞釀些許頂開刀格,闕月刀信手揮出,只是眨眼破開雲層,風聲呼嘯而起,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又是兩刀劈出,轉眼便狂風四起。
等到他收刀而立,那雲層已經是變的四分五裂。
「不錯不錯,你已經算是明白了什麼是風,但還是不夠。」
雖說夜擎人身模樣是蒙著雙眼,但是其不知是施展了什麼手段,竟然能夠將寧恪方才的動作看的清清楚楚。
他並沒有去指出什麼,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輕輕抬起手指,點了出去。谷
「你看著風,如何?」
卻見雲海涌動,一聲狼嘯傳來,由風氣組成的一只狼影在雲海之中游蕩,每一個動作都帶起風的韻律,讓他感覺到了一種來自勢的壓迫感。
那狼影散去,轉眼有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爪痕,帶動風勢落下,讓雲海翻涌不休。
「我對于風並沒有什麼領悟,刀也沒有,但是我能夠借助自身的勢雜糅于風,那便形成了屬于風的勢。
既然是風,那就無需拘泥于風,更無需拘泥于刀。
這對旁人來說,並沒有多少幫助,但是你不一樣。」
夜擎語氣平淡,但是入了寧恪耳中,卻是恍然如驚雷。
「拘泥于風,拘泥于刀」
寧恪听了這話,仿佛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
他所掌握的勢月兌胎與追風刀,一門上限極低的武學。
修行至今,他的刀法當中,還是留有這門武學的影子。
也正是因為這樣,寧恪握刀之後,第一想到的便是風。
他一時間有所明悟,種種想法在踫撞。
卻見他一步跨出,身影只是一個錯身,便已然是了數丈之外。
幾個騰挪之間,寧恪也不停頓,抬手便是一刀斬出。
風在刀尖上打轉,只是一轉眼便擴散開來,化作了一個龍卷,卷起雲氣向著遠方飄去。
這招式,是他之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見著這般實踐成功,他心中也是有些驚喜,一下子又是想到了什麼,身上氣息忽然間開始變幻,一股雄厚的威壓自身上溢散出來。
虎威!
他按捺住身上躁動的氣血,將這般威視雜糅在刀上,長刀出鞘,一聲虎嘯猛然間炸響。
風氣流轉之下,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猛虎頭顱,恍似要奪人心魄。
「不錯,你能夠到了這個水平,看來你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夜擎向前走了一步,整個雲海又重新平靜下來。
「勢可月兌胎于意境,也可月兌胎于武學,兩者之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重要的是看你怎樣去將其雜糅起來。
單純的勢若是只是勢那樣簡單,也不會能夠讓髒罡境的武者逆伐先天了。
就說你方才那招式,風化龍卷固然強,但是少了些許味道,若是將龍卷當中的每一道風氣都附著刀罡,流轉之下,殺傷力便更上一層樓。
又仿若你最後施展的一招,已經是有了幾分精髓意味。
正所謂‘風從虎,雲從龍’,你那虎嘯聲中,已經有了些許的味道,但還未曾有虎的神。
或許只有你見到了真正御風的虎族大妖之後,你才能夠真正明白這具話的意思了。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所施展出來的手段,皆是用你自身的勢去攻擊,有沒有想過,勢還能夠用來防守?」
這話語落在寧恪耳中,仿若驚雷一般炸響。
是了,之前為什麼沒有去這般想過?
寧恪腦海當中的某種回憶越發的清晰,只感覺刀上的風欲要跳舞。
卻見刀光剎現,在他的身前,赫然形成了一道正在流動的風牆,其中刀罡肆虐,殺機隱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