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恪看著龍君這目光,一時間之感覺有些莫名。
既然對方應下,他也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氣,道︰
「龍君能夠答應下此事去對抗那等詭異,當真是幸事,若非是如此,此事還當真是萬般麻煩。」
「幸事?那胖兀自千里之外的郎山郡而來,雖說這中間並沒有什麼郡城向阻隔,但卻依舊還是有些城鎮。
這些個城鎮之人我庇佑不及,怕是已經化作了血食。
相較于抵擋這家伙,我心中所思量的,是其想要來到這里的原因。
畢竟能夠成為禁地之主,靈智頗高,自然明白入陽世之後若是實力不足,只有打回幽冥一途。
它放棄了安穩蛻變來到這里,若是當真是讓其達成了某種目的,才是當真的麻煩。」
綿江龍君撫模著手中赤色盒子,也不看寧恪,道︰
「不管是你的修為,還是你在斬妖司當中的身份,也是能算得上是我綿江龍宮的客人了。
既然我答應了鶴放翁的條件,那便需要早做準備。
你可以自龍宮之中離開,但不能出了綿江郡範圍之外,畢竟到時候還要你去做個見證。」
這話說完,綿江龍君周遭隱約有一道莫名的氣息閃過,只是轉眼之間,其隨即消失不見。
寧恪見著對方離開,再加上方才話語,心中隱約也是明白,對方對自己頗為不喜。
不過這也是正常,自己當初作為王通玄的棋子謀劃斬殺了他的親子,這等仇怨可謂不小。
自己當時在其眼中,不過是不入眼的螻蟻,根本不會去正眼去瞧。
但是原本的螻蟻在此進入到了你的視線之中,能夠沉住氣不將其拍死,已經算是極好的性子。
「看綿江龍君的架勢,對于那赤色的盒子頗為看重,就是不知曉,那其中到底是什麼樣的籌碼。」
寧恪皺著眉頭細細思量,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何等交易,索性也就不去多想。
眼見對方也是沒有想要強留自己的想法,他也是心生去意,最後向著那大殿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那佘復之就站在殿外不遠處,像是在等待著他一般。
見著其從中走出,這位佘神官便走上前來,道︰
「不知校尉可有什麼安排,本神官願安排酒宴,接風洗塵。」
「不用了,寧某還有要事未辦。」
寧恪開口拒絕,不給對方接上話語的時機,轉身便是向著水府外遁去。
佘神官听著這話微微一愣,原本早就準備好的話語,也是一時間不知曉如何說起。
他冷冷的看著寧恪的背影,眉宇間徹底陰沉下來
他這一走,比來的時候可是簡單了不少。
水府當中的生靈,似是早早的知曉了他的身份,在他經過之時盡數蟄伏。
在水府與江水的間隔之處,寧恪並沒有感受到什麼阻力,只是隱約覺察到一縷意念自他身上掃過。
進入到了江水中後,水之親和不經催動便自行運轉,周遭水流溫潤如玉,哪怕是撤去周遭罡氣,在水中也是毫不費力。
水之親和讓他擁有了似魚一般可以在水中呼吸生存的能力,哪怕是湍急的水流,只有沒有外力的影響干預,很難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至于說傷害寧恪如今的防御,就連他自己都不知曉到底是到了何等程度。
想要在水中傷害到他,可不是裹挾數萬斤力量這般簡單。
片刻的功夫,他便是至了水面之上,思索了一下在地圖之上那綿江郡的位置。
卻見他將刀抱在胸前,整個人躺倒在水面上。
在御水之法的作用下,他並沒有沉入水中,甚至是連衣衫都沒有被浸濕。
懶散的抬眼看了看天空之上的白雲,他順著江水,向著下方飄蕩而去。
寧恪之前與那佘神官說的可不是什麼假話,他當真是有要事要做。
畢竟如今他寧家親族盡數皆是在綿江郡郡城之中,與其說那所謂的一頓酒席,哪里有他回到家中,看看安頓情況如何來的重要。
雖說是自己也已經是發布了幫忙看守自己家族的任務,但是這般長的時間,始終是沒有什麼消息,他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綿江龍君水府的位置,雖說在綿江任意一處進入之後皆能到達,但是他出入的地方,卻是那綿江上游。
此地水流湍急,而下流淌的江水速度頗快,雖說比不得他自身與御空的速度,但是與髒罡境武者速度相比,卻是也差不了多少。
雖說他急著回家,但是他自己的事情太過于玄幻,很多事情比說書人講的都要離譜。
所以他並沒有全力趕路,反而是在靜靜的思索著自己怎樣去錯側。
等到出了上游範圍之後河道逐漸的變寬,河水的流速方才一點點的變緩了下來,原本四周少有的船只,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多了不少。
而就在這時,一聲驚呼自不遠處傳來。
「爺爺快看,有人落水了!」
「是嗎,乖孫快些指給爺爺看看,綿江月復心之中河水深不見底,若是落水沒有個依萍,可就遭了。」
「那人現在動也不動,會不會已經」
「不管怎麼著了,也是要拉上來看看,畢竟也是一條人命。」
兩人動靜不算大,但卻也不小。
就在他想要探查緣由,向著能救就救的時候,在耳邊傳來了一陣水花擊打的聲響。
「嗯?」
寧恪听到這動靜,也是眯了眯眼楮,向著身旁一瞥。
在其旁邊不遠處,有一根魚竿,正嘗試著勾住他的衣衫。
「難不成他們以為落水的人是我?」
忽然之間,這般想法早腦海中出現,他自覺有些愕然,一下子坐了起來。
在他不遠處,有一艘烏蓬小船。
那船上一老一少兩人皆是被寧恪嚇了一跳,丟了手中竹竿,半天說不出話來。
「詐詐詐詐尸了!」
那少年見著寧恪,哆哆嗦嗦的開口,語氣之中隱約帶上了些許的哭腔。
「」
寧恪听了這話,一時間有些語言,讓他多少是有些哭笑不得。
那老漢有些見識,多少認得寧恪身上服飾,直接跪了下來︰
「我等本以為有人落水,不曾想打擾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