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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援助計劃開始!(求訂閱

幾日不見,費薩爾的形象差一點就讓李少杰完全認不出來。

衣衫襤褸,布滿灰塵,蓬頭垢面。

本來作為鋼琴家,應該干淨修長的手指,也已經起了繭子,骨節凸出,粗糙的手心還布滿了劃痕般的傷口。

「師兄」

李少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只能走上前去,抱緊師兄。

費薩爾把頭埋在李少杰的肩膀上,無神的雙眼開始涌出淚水。

雖然無聲,但師兄身體上的顫抖與抽搐令李少杰知道。

這或許就是悲傷到了極致的體現。

音樂家,往往更感性。

而費薩爾師兄,這短短的幾年,經歷的要麼是與親人,愛人,好友的生離死別,要麼就是看著家園被摧毀,同胞遭受苦難。

此時的師兄,三十出頭,但看起來卻像是五十歲的流浪漢。

「JayJay」

費薩爾憔悴的眼楮通紅,此時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

手足無措。

周圍的幾位難民看了一眼這邊,露出了同樣悲傷的眼神。

但荒唐的是,眼神中居然還帶了一點羨慕。

費薩爾,也算是有了可以傾訴的對象,有了關心他的人。

但這些難民中,很多人已經是孓然一身了。

無人關愛的孤獨,是戰爭摧毀人心靈最殘忍的手段。

「師兄,沒事了,沒事了」

李少杰看得出來,削瘦的費薩爾,腿部似乎是受了創傷。

一瘸一拐的。

但也明智的沒有問什麼。

默默的將師兄這批難民,帶到了目前建造好的帳篷之中。

短期的安置也只能這樣,難民營的生存條件本來就很差。

大帳篷之中擠著難民,簡陋的小灶台也是隨便搭的,地上排著草席,毯子,與被子。

而帳篷之外,用塑料板搭建的,則是移動式的衛生間,以及淋浴間。

周圍遍布著分發生活物資的點,以及醫療點,通訊點。

是的,這已經是人道主義救援了。

實際上,就連聯合國這邊的救援人員,生存條件也並沒有好到哪里去。

只不過就是難民營的帳篷更大一些,人更多一些而已,基礎的生存設施,實際上還真的都大差不差。

因為這里要求的,就是【暫時】滿足一下人們的【基本】需求罷了。

難民營不是長期居住的地方。

如果戰火蔓延加劇,援助力量停滯,那麼難民營就會變成長期定居點,衛生條件會瞬間跌入谷底,產生新的人道主義危機。

難民被仔細的盤查著。

甚至還需要錄入虹膜信息確認身份。

這無疑是對失去家園的人二次傷害。

可是也別無它法。

如果真的讓一些不法分子混入難民營,傷害到前來援助的國際社會人士,事情只會變得更加糟糕。

李少杰一眼看過去。

難民的穿著不一。

有的看上去還挺高級挺不錯的,也不髒不亂。

但無論以往條件如何,現在他們都只有一個身份失去家園的難民。

統計工作進行著。

根據一些難民以往的工作,還需要劃分出一些不同的勞動力,盡可能分擔援助工作。

是的,救援,也並不只是簡單的一方付出,一方接受。

神救自救者,這不是一句空話。

這些難民中,從事建築,教育,醫療,通訊等工作的人,會重新擁有自己的新崗位。

也參與到建設中。

回到自己的帳篷中,李少杰的內心非常的復雜。

似乎是因為太久的繃緊神經,終于遇到了一個熟人,師兄已經疲憊的安睡過去。

「別想太多了。」

呂秋兒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李少杰。

「咱們做好咱們自己的就行了。」

「嗯,我知道。」

李少杰勉強的笑了笑。

自己師兄的轉變,自己一直看在眼里。

說不心疼是假的。

這種事兒,發生在誰身上,誰都頂不住。

「在這里,你也一定要注意好安全。」

李少杰對呂秋兒認真的說道。

「難民營不比其他地方,這些失去了家園的可憐人,在心神受到沖擊後,是極其容易滋生犯罪的,無論是辦什麼事,一定不能分開。」

呂秋兒也點了點頭。

或者說,不只是兩人。

這一整個組的行動,都盡量不會分開,而且會有人進行安保。

安全問題上,實際上很有保證。

畢竟,慈善大使這邊如果出了問題,那可就是驚天丑聞了。

「對了,安吉朱莉他們來了,你需要見一見嗎?」

呂秋兒問了一句。

「不見。」

李少杰搖了搖頭。

從吳軍告知自己的那些安吉朱莉信息中,就注定了這是個李少杰最反感的類型。

聯合國的下屬機構可太多太多了。

李少杰也只是教科文組織的慈善大使之一。

而很多明星,掛了個小機構的慈善大使之一的名頭,就開始自吹自擂的宣傳什麼「聯合國慈善大使」,這就像是你在勤工儉學的時候跑去北大附小的食堂當打飯小伙,對外就跟人說你的就業單位是北大一樣。

這種行為,在李少杰看來,很蠢。

實際上,聯合國各個機構的慈善大使真的有不少,一般都是在考慮社會影響力,像李少杰這種純靠作品打進去的,那都算奇葩中的奇葩。

所以,慈善大使中,什麼人都有,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只不過這個名頭看上去很是光輝偉岸了一點,但也僅此而已。

真正能負擔起這個名頭責任的,還只是少數。

「我不是來交際應酬的,安吉朱莉不管是作秀還是真心,我也沒必要和她接觸。」

李少杰搖了搖頭。

「我只辦事兒。」

「等孩子們休息好了以後,我們就得開始忙了,沒工夫去伺候什麼安吉朱莉。」

呂秋兒也點了點頭。

並沒有覺得李少杰有什麼失禮的地方。

畢竟,你過來如果是為了作秀,那我沒必要去陪你玩些亂七八糟的。

如果你是為了做實事,也壓根不會非要誰誰見一見,注意什麼狗屁禮節。

這是救災。

在呂秋兒心中,也更沒什麼「我得讓老公一步步的舌忝上去」的想法。

老公開心最重要。

做一個祖宗人不好?非要在意這個那個的?

于是,兩人呆了一小會兒後,開始整理物資信息,隨時等待重啟難民營這邊的教育體系與娛樂體系。

教科文組織,需要做的,也正是這些方面

就在李少杰忙這些的時候,大馬士革的Dar Alnoor豪華酒店中,最高檔的豪華套房里,一位號稱全球最性感的女人,正皺著眉,臉上微帶不滿。

「你說那個Jay在救援前線住的?」

女人身邊的男人點了點頭。

「哦!康忙!要不要這樣。」

女人翻了個白眼。

「他這麼做了,我要是不去,那不顯得」

這個女人,便是安吉朱莉,漂亮國非常著名的女影星,也是此次聯合國難民署的特使。

安吉朱莉有點煩。

拜托。

大家都是來作秀的。

你怎麼還當真了呢?

真就為了難民,都不來見一下我這個合作伙伴?

這個東方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我們來參加慈善活動吧,那是為了人設,是為了忽悠韭菜。

找個風和日麗的時候,穿的稍微破一點,到難民營去慰問慰問,在鏡頭前裝裝樣子,也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目的,不還是看看商業合作,以及運營麼?

要知道。

慈善,是很多明星最熱衷的事業。

好處多多。

混一個好名聲,掩蓋黑歷史,還可以靠這個割韭菜。

而形象正面了,官方自然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還會推你。

何況,當慈善運營起來後,收益可也完全不低的。

干嘛費力不討好呢?

這人是傻B嗎?

安吉朱莉搖了搖頭。

托李少杰的福,自己這次估計也得去難民營里過上幾天了。

真是夠煩的,就那條件,狗都不住好吧!

不過,安吉朱莉並沒有表現在表情上。

只是在心里怒罵幾句罷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完全可以借助這個機會,讓作秀程度深一點。

很快,安吉朱莉的想法就開始多了起來。

呼吁廣大媒體記者多關注XL亞的難民兒童,然後自己再與他們同甘苦,從各個方面關照一下,這麼運營一波,自己的名聲完全可以達到鼎盛。

畢竟,能混起來到這個程度的人,可沒幾個傻子。

就算是翻車,那也是太過精明,總想著更多的利益糾紛,卻忽視了很多大眾視角的問題而已。

安吉朱莉搖了搖頭。

「準備一下,明天過去吧!」

「好的,朱莉小姐。」

助手應了一聲。

旋即便出門,和CAA的工作人員商議明天的行程。

出門在外,很多方方面面需要照顧到。

飲食,保養,居住的舒適度等等。

畢竟,朱莉這一張臉就值幾個億,可不能因為什麼慈善而失去保養

李少杰忙了一整天。

很多事情也都搞定了。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那邊已經運送過來了大量的樂器。

難民營中,是很難有娛樂的。

但人精神上的放松,是需要娛樂的。

大量的空閑時間如果沒有事做,自然會想起經歷的夢魔,回味失去親人的痛苦。

這樣對難民們有很大的壞處。

用音樂來撫慰內心可不僅僅只是義演,更多的時候,還是要讓樂器也成為他們的娛樂。

由于條件所限,運送來的一些樂器,放在了被炸爛了一半的廢墟房屋之中。

而鋼琴,也就擺放在過道之上。

周圍倒塌的房屋廢墟碎石已然被清理干淨,雖然仍能看到一些建築高層出的鋼筋,但這已經是最快速最完善的處理。

難民營的安置也都依托著這些廢墟。

生活總歸還是要繼續的,這邊安置好難民營後,自然還會有更多流離失所的人趕往這里。

時間慢慢度過。

已經來到了深夜。

李少杰很疲憊的和老婆回到了搭建的簡易屋內。

安靜下來以後,可以听到不遠處,傳來陣陣的哭聲。

心亂之余,听聞這哭聲也屬實睡不著,李少杰便走了出來。

隨便轉一轉,李少杰便遇到了師兄費薩爾。

費薩爾剛起來。

連續數日的疲憊,睡了一覺後,晚上回想起一些事兒,便再也睡不著了。

兩人對視一愣,旋即都點了點頭,然後來到了不遠處的廢墟之中。

廢墟的旁邊有一架新運過來的鋼琴。

有幾個同樣睡不著的小朋友,正好奇的撫模著鋼琴。

「師兄,來彈一首?」

李少杰笑呵呵的邀請著。

「給孩子們表演表演?」

或許,彈起鋼琴,可以讓師兄暫時忘記一些苦悶。

費薩爾愣了愣,苦笑的攤開手掌。

李少杰沉默了。

如果沒人說,李少杰完全不會相信這是鋼琴家的手。

「Jay,阿法拉畢藍死了。」

費薩爾眼楮紅腫。

李少杰捏了捏拳頭。

這個名字之前听起過。

師兄原本孤身一人。

這個名字,是師兄經歷了生離死別後,開始在自己國家內義演的時候,遇到的一個女人。

也是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彼此之間有共同的痛苦,和師兄互相取暖。

這段時間來,也是一直和師兄奔赴在各個難民區中。

若非是她,師兄恐怕只會更憔悴。

但好不容易回到大馬士革,但沒想到,就遇到了空襲。

本來兩人相安無事,但在救助其他平民的時候,被墜落的鋼筋扎穿胸膛。

李少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似乎上天將一切苦痛都傾注給了自己的師兄,但偏偏還要他繼續活著。

用力的拍了拍師兄的肩膀。

沉默無語。

而此時,周邊廢墟附近的帳篷中,傳來了一陣又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這哭聲,听得非常滲人,令人忍不住去想。

究竟是怎樣的人生劇痛,可以令人發出這魔鬼一般的哭嚎與嘶鳴。

但李少杰知道。

這樣的悲劇,在這個國家,有著上百萬起。

而流離失所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這里甚至只是一個縮影罷了。

「我很後悔,沒有對她好好的表示愛意,是我忽略了她。」

師兄的淚水又忍不住的流淌而下。

經歷了打擊,尚未走出陰影,費薩爾雖然和畢藍相互依偎著取暖,甚至都知道彼此的心意,但因為現實的苦難,也從未有心情開口風花雪月。

可此時,費薩爾非常的後悔,無助。

「放心吧,師兄,她一定懂的。」

李少杰拍了拍費薩爾的肩膀。

「她一定也不想看你這麼折磨自己。」

兩人再度沉默。

周圍的哭聲依然在回蕩著。

而師兄也蹲在地上,聳動著肩膀。

鋼琴旁的小孩子們似乎也受到周圍悲傷氣氛的感染,變得有些沉默麻木。

悲傷是會傳染的。

搖了搖頭,李少杰坐在鋼琴凳上,突然問起了費薩爾。

「師兄,你知道來爾斯塔勃的詩篇麼?」

費薩爾一愣。

「他說,愛情的歌聲,是可以穿過深夜,傳遞給心愛的人的。」

李少杰露出了一個笑容。

「充斥愛情美好的小夜曲,會化身夜鶯,飛向冥府之門,即使橫跨陰陽,也會將心意傳遞。」

費薩爾呆住了。

李少杰頓了頓,便繼續開口道。

「師兄,我們是音樂家。」

「要用音樂家的方式來表達。」

「我想把這首曲子,送給你來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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