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力量毀滅」
洛晴喃喃地重復了這句話，驟然想到了些什麼。
「對了，黑暗術師。」她問，「你們說掌握了阻止侵蝕的技術，指的應該是成為黑暗術師，和術靈融合是麼？」
成為黑暗術師本身就會使人心的黑暗面被無限倍地放大，人很容易變得貪婪、充滿、充滿破壞欲, 容易沖動。
再加上根據目前已有情況觀測，但凡跟術靈融合的黑暗術師也很容易會出現被吞噬的下場。
所以洛晴很自然就聯想到，也許那就是他們的代價。
主宰者們找到了超越毀滅的方法，代價就是所有人都變得更好戰更貪婪，躁動易怒，對權力和力量永不滿足。因此最後理所當然就演變成了毀滅的結局。
「也不盡然。」董校長打斷了她的思緒，「力量本身沒有對錯，錯的是使用它的人, 還有用錯誤的心去追求力量這件事。」
「錯誤的心？」岑雪問。
「召喚術師的內心能孕育出暴戾的黑暗術靈，但何嘗又不能孕育出帶來光明和希望的本命？」董校長澹澹說道，「我們找到了正確的進化方向，卻走了錯誤的道路。」
說著，他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了房間里的輝劍士•月光。
劍士少女此時正警惕地守在主人身邊，雪白的小手按在劍柄上，漂亮的大眼楮一眨不眨地瞪著董校長。
所有人視線也都隨著他一同落到了劍士少女身上。
游楚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
召喚術師的內心既可以孕育出暴戾凶狠的黑暗術靈，同樣可以孕育出像輝劍士•月光這樣象征著光明和希望的術靈。
是正是邪，是創造還是毀滅，一切都取決于召喚術師自身。
然而被這麼多人看著，游楚只覺壓力山大。
別啊，她是我抽獎抽的，真不是什麼本命
但再轉念一想，他又覺得好像也說不定。
輝劍士•月光算是他手游新人抽卡第一發的獎勵，劇情設定里就是玩家的本命也說不準。
「可惜意識到的人太少了。」董校長說, 「包括我在內，當初能用正確的心引導術靈力量的召喚術師, 都只寥寥無幾。
我們多數的主宰者都為力量迷失了自我，用錯誤的心去追求，所以得到的也就只有毀滅的反饋。」
他停頓一下，一陣默然。
「很遺憾，根據迄今為止我在這個世界這些年的觀察，這個世界模到了竅門的召喚術師，也大多都走錯了路。」他搖了搖頭說道，「那些擁有相應天賦、呼喚出本命的召喚術師，他們的術靈也大多是從黑暗中孕育。
那不過是在重復我們走過的錯路罷了。」
洛晴有點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正確的道路應該是，用正確的心孕育出召喚術師自己的本命術靈，和那只術靈融合成為‘主宰者’這就是你們找到的道路？」
「算是吧。」董校長道，「那是獲得足以拯救一切的至高無上的力量的關鍵。當初我們的文明里有一位偉大的人就曾走過這條路，他只差一點點就成功了，可惜為時已晚。那時已經沒有世界可以留給他拯救了
罷了，這些陳年舊事說了也沒有用，你們也不需要知道。」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游楚。
「在這個世界的幾百年來，我都在尋找某個特定的人。」他說，「我不知道他具體會是誰，但我知道他遲早有一天會出現。」
「誰？」洛晴問。
「一個或許能拯救一切的人。」董校長道, 「能阻止異次元的侵蝕，還能讓一切重回正軌的人。
我不知道他會是誰。但是我知道，那個人在初次接受召喚術師能力的適格測試時，有極大概率會出現‘精神排斥’的反應。」
「精神排斥？」洛晴皺了下眉。
作為召喚術師大佬這個概念她當然是知道的。
精神排斥，指的是一些初次接受適格測試時的少年少女們可能會出現的反應。他們的身體可能會本能地排斥對他們進行測試的召喚術師的精神力。
只有極少數人會在初次接受測試時出現這樣的反應，並且會出現這樣反應的最後也必然會被測試出召喚術師天賦。
但一直以來這只被學術界視作是召喚術師自身體質上的一些差異，算不上什麼特別的天賦，自然也談不上好或者不好。
而听董校長的意思好像是說，他幾百年來一直在尋找具有這項特性的人？
「是的。」董校長道，「我不斷更換身份隱藏在你們的世界里。我熟悉了這個社會的構造，並學會對信息加以利用。
我時常改頭換面，尤其用過很多醫生的名字。
我找到幾乎所有我能找到的有‘精神排斥’特質的少年少女們，然後制造機會使用我自己獨有的技術，對他們進行開闢牌庫的適格手術。」
游楚︰「！」
他這會兒已經意識到，董校長指的應該就是自己了。
「你獨有的技術？」洛晴皺起眉。
「那是從我們的世界遺留下來的技術。」董校長解釋道，「只有十三周歲以下、並且在初次天賦測試中表現出‘精神排斥’反應的少年少女能接受這種特殊的適格手術。
手術成功後，接受手術的對象不會像普通的適格手術後那樣立刻開闢出牌庫，但他們會比一般人有更大的概率覺醒本命術靈。」
洛晴暗吃了一驚。
還有這種技術？
本命術靈也一直是學術界的重難點課題，這方面一直也是現代召喚術師界的盲區。就算以最頂尖的技術也無法干涉本命術靈覺醒的概率。
但听起來似乎這些主宰者們無數年前就已經掌握了相關的技術。
游楚懂了。
好家伙，難怪自己穿越前原身費了那麼大力氣始終無法正式晉級突破，搞半天是這老家伙背鍋嗎？
而且听起來他冒充「林為舟」醫生偷偷模模去給人做適格手術的事，還不是一次兩次那麼簡單。
他已經連續這麼干了數百年了。
「老實說，這麼多年下來，我已開始有點累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停地尋找，不停地改頭換面其實我早就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了。」
接著他目光重新落到了游楚身上，本來就眯成縫的眼楮更緊了。
「還好，就在這個時候你出現了。」他說。
「我？」游楚意外地指著自己。
洛晴也奇怪地看了游楚一眼，跟著續問道︰「難道你想說，你幾百年來一直在找的那個人，就是游楚嗎？」
「是啊，現在我已經確信了。」
董校長從椅子里站起了身。洛晴面前瞬間浮現出了一張卡牌，月光也已欲拔劍出鞘，但被游楚制止了。
「什麼意思？」游楚問。
「你難道不好奇嗎？」
董校長看了眼他身旁的月光，神秘地笑了笑。
「我上次告訴了你，輝劍士•月光很可能是傳說中無名之王麾下的最強劍士。我還告訴你，本命術靈可能是和召喚術師在某些層面上形成共鳴，或者存在某些跨越時空的聯系才會被呼喚出來。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輝劍士•月光——作為無名之王的最強劍士，這麼恰好會作為你的本命術靈現身呢？」
呃因為我有掛，這是游戲設定？
當然這話游楚只在心里想想，沒說出口。
「還有另外一點。」他繼續說道，「輝劍士•月光，按理說也應該是只忠于無名之王的劍士。她只接受王的命令和要求，不會接受除了王之外任何人的指令。
但是為什麼，她對你如此忠心耿耿？為什麼她會無條件服從你的任何指令？」
如果放在平常游楚可能會吐槽，是不是無條件服從任何指令他還真沒試過但這會兒已經沒心情了。
因為他好像隱約猜到董校長想說什麼了。
「答桉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游↑楚↓——
——你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至強至善、史上最強的召喚術師王者，那位無名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