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中,有很多破敗的小樓,在過往的歲月里,碎了玻璃,褪了牆皮,生了雜草。承受風吹雨打,經歷暑去寒來, 變成「廢墟」的樣子。
此時,街邊廢墟,二層小樓上。
草木清香,光線幽暗,蛇蟲亂爬。
七隊長蹲在陰影里,等待伏擊。
根據紅酒先生的情報, 今晚, 白拿鐵就會從這條街路過。
「也奇怪了,紅酒先生,怎麼會有白拿鐵的情報?」
事實上,七隊長並非壞人。
叛逃的這些天里,他從沒有傷害過城鎮居民。
吃穿用度,也都是蒙面掏錢買。
但如今,他已經被紅酒先生嚇破膽子!
此時,只想快些解決掉白拿鐵,給紅酒先生交差,然後帶著任務獎勵猴兒酒,遠走高飛,離開城鎮,再不回來!
「其實勝算很大。」
他記得,白拿鐵的步法,來自于祖傳秘藥。
吃下秘藥,才能超額發揮閃電步。
不吃秘藥,他便是只有一發閃電步的, 普通神槍手。
之前殺死方一茜、殺死八隊長……白拿鐵都是有備而戰,能提前喝下秘藥,準備好超強步法。
但今天……「我有心算無心,一場遭遇戰,他來不及喝秘藥。」
……
白拿鐵走在路上,要去接小雨下班。
這個丫頭,總是控制不住自己通宵。
必須去接回來!
廢土的夜路,冷冷清清,但並不會很難走。因為,天空的星和月亮,都投下光芒。
路邊的建築,破敗荒頹,絕大多數,都年久失修,沒有人住。
白拿鐵一邊走,一邊揣摩,下一步去哪找點特殊材料,制作子彈,或者給社恐靴子用?
……
小樓上。
七隊長看見了,白拿鐵從遠處走來。
他放慢呼吸, 壓低聲音。
體內的熱流涌動, 把肌肉、內髒、筋膜……都提升到最好的狀態!
小心翼翼!
看著白拿鐵, 不慌不忙走來……
看著白拿鐵,經過他藏身的小樓下方……
看到白拿鐵,有著蓬亂頭發的頭頂……
動手!
他悍然沖出,從天而降,「呼」的一聲,身形破開夜風,落向白拿鐵頭頂!
砂鍋大的拳頭,已經攥好,狠狠掄下去!
……
有風聲?
白拿鐵听到了。
腳趾摳摳鞋底。
瞬間!
靴子緊緊綁在腳上,控制腳和腿,向前箭步沖出!
嗖!
在月色下,身體拉出殘影。
……
噗通。
七隊長落地。
被躲過了?
而且,好像很輕松,就躲過了?
七隊長看到前方的白拿鐵,轉過身來。
七隊長尷尬一笑。
「晚上好。
「我……我是來自首的。
「小白,麻煩你帶我去找大隊長,自首吧。」
他舉起雙手,慢慢走上前。
卻看到白拿鐵,用同樣的步速,慢慢往後退。
白拿鐵掏出槍,笑出聲。
這人大半夜從天而降,說他來自首?
如果剛才他沒攥拳頭,他沒掄拳頭……那也不能信。
這話說出來,就太侮辱人的智商。
「別鬧了。
「我知道你不是來自首的。
「其實,你叛逃之後,也沒做啥壞事。本來可以自首。
「但你攥著拳頭從天上跳下來的時候,又不可以了。
「攻擊白隊,是要付出代價的。」
……
夜風吹來,穿過街道,吹動兩人的衣擺。
七隊長放下舉起的手。
不上當?那也沒所謂。
閃電步已經用過了,又沒吃秘藥,那不就隨便拿捏?
慎重起見,他掏出酒壺,又灌下一口猴兒酒。
「白隊,不好意思。
「咱倆本來,也沒啥仇怨。
「但是,有人想讓你死。」
另一邊,白拿鐵不著急開槍。而是盯住了,七隊長的金屬酒壺!
「猴兒酒?
「你從哪里得來?
「這個酒壺,八隊長身上也有。」
同款金屬酒壺,來自同個渠道?
這是……被什麼人,給針對了麼?
七隊長嘿嘿一笑。
「將死之人,白隊就別問這麼多了。
「我和八隊長不一樣,我不會被你吃秘藥的機會。
「白隊,現在,就死吧!」
話音落下,他悍然沖出!
他的武技黑虎拳,並不擅長突襲。
但他的步法速度,也極快!
而且,他曾經和神槍手對練過,知道如何靠近。
嗖!嗖!嗖!
他的身體,向前爆沖,劃過無規律的折線!讓神槍手無法瞄準!
「死來!」
他的拳頭,在腰間蓄力!
但是……
他突然發現,好像自己位移了很久,但始終沒法接近白拿鐵。
每當他前沖,白拿鐵就後退。
邁著細碎的步子,但速度極快!
嗯?
秘藥還是吃下去了?
七隊長不太相信。
「死來!」
更狂暴的力量,從雙腿涌向大地,更快的速度,向前沖出!
但是……
還是沒用。
他看到,白拿鐵邁著詭異的步法,在後退。
白拿鐵的表情,始終雲澹風輕,在盯著他看。
七隊長心中明白,今天,自己可能殺不死白拿鐵了。
先逃!
不管紅酒先生那邊怎樣,今晚,先能逃命再說!
他腳下 然踏地,大力之下,身體變向,就要逃跑……
然後,從向前到向後,改變方向,需要有一瞬間的停頓。
而這個停頓,在【子彈時間】的視野中,將會被放大!
將會被白拿鐵抓住!
「想跑麼?
「完不成任務,你背後的家伙,不會饒了你吧?
「雖然那沒有所謂。
「因為,在他之前,敬愛的白少尉,就不會饒了你。」
砰!
一槍開出,響徹夜空!
蠕動藤蔓子彈,飛過二十米距離,「撲哧」一聲,射入七隊長的左邊肩膀,射進他寬厚的肩部肌肉!
七隊長冷汗涔涔,下意識,伸出右手,抓向左肩!
五指成爪,要抓爛自己的肩膀!
要把那顆子彈抓出來!
噗!
他只抓到了,爆發而出的藤絲。
他的左肩麻掉了,他的喉嚨麻掉了,他的心髒被藤絲包覆,被一根一根藤絲扎進去,被吸走了心頭血,被吸走了心頭肉,停止跳動。
他的身體,向後跌倒。
倒地之時,已經不再是尸體,已經是個巨大的,藤絲球。
白拿鐵掏出腰間的煙花,拉動火線,「嗖」一下,信號彈升空而起,炸碎成煙花。
等待同事趕來的時間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剛才說,我吃‘秘藥’?
「什麼意思?我吃什麼秘藥?
「有什麼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