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大魔尊丹田法力瘋狂鼓動,奮盡全力一掌轟向白衣長老臉龐。
「跪。」
姬仁輕吟一聲,眼神無盡溫柔的輕輕擦拭蕭酒兒染血的俏臉,「對不起,是我來晚了,我沒有完成答應你的事情,是我的錯,我會彌補你的,好嗎?」
砰——!
大魔尊瞬間重重跪下,渾身如負萬鈞重擔,壓的他絲毫不能動彈。
顫抖,一股直沖腦門的惡寒之意,深深盤踞著大魔尊的身體。
他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自信了。
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話,全都是狗屁!
會死!我會死!不!不該這樣的,不應該這樣的!我明明都要成功了,為什麼還會失敗!?
藍銘傳急道︰「你們在干什麼,快收回天上法術!」
藍吳子苦笑道︰「院長,我等……收不回來了!」
什麼!!!
所有人瞬間驚了,這等秘術威力如此恐怖,一砸下去那仁尊還有命活著嗎?
「太上長老,快想辦法呀!」
「對呀!仁尊不能出事!」
「快呀,再晚就來不及了!」
四位太上長老齊齊搖頭的苦笑道,「晚了。」
藍銘傳全身僵硬的定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姬仁身影。
完了!一切都完了!
「……」蕭酒兒冰冷的身軀一暖,熄滅的燭火再次一燃,雖然細如火苗,但足夠了。
她眼楮微微一動,勉強睜開雙眼,一看到是他在自己的身邊,臉上的苦痛立馬一轉,開心的輕笑著,虛弱道︰「你來了…你的女兒…她好嗎?」
白衣長老一听她聲,馬上將姬月送到姬仁面前,「老天皇。」
姬仁扶她慢慢坐起,微笑道︰「多虧有你,我們的女兒沒事。」
蕭酒兒俏臉微紅,羞澀的小聲道︰「不是……」
姬仁看了白衣長老一眼,他立即將姬月遞給蕭酒兒,「給,小姐一切安好。」
蕭酒兒顫顫巍巍的伸出雙手,吃力的抱過姬月,她看到姬月睜開眼楮在看著自己,微微一笑,「你沒事就好了,這樣我就不欠你爹的了。」
姬月小臉動了動,似皺了皺五官。
姬仁親吻下她的秀發,笑道︰「傻瓜,你什麼時候欠過我的,我還想著將你接回家……」說到這里,他愧疚的緩緩深吸一口氣,「但我最終還是慢了一步,是我失約了。」
「沒關系。」蕭酒兒甜甜一笑,奮力的將姬月遞給姬仁,姬仁伸手抱過姬月,靜靜望著她。
她很滿足的抬手模了下姬仁臉龐,心中靈光快速消散,「你能對我說出這番話,我已經很滿足了……但我終究是罪孽深重,就這麼不負你所托的死去,我真的很滿足了。」
她的話說完了,人也去了,不帶著一絲悔恨執念的安心去了。
「嗯,嗯!」姬仁笑著點點頭,隨即緊緊抱住蕭酒兒,心中悲痛不已,哽咽道︰「原來,縱使成仙了,也還是不能違反天意……」
說到最後,他合上雙眸,默默流下兩痕清淚。
白衣長老抬頭看著那柄越落越近的藍色巨劍,凝重道︰「老天皇,這劍我扛不住。」
颼颼颼——!
一股股強大靈威不斷往下鎮落,一道道罡風刮起掃向八方,一絲絲令人心寒
的冰涼彌漫天地。
白衣長老嚴肅的取出三皇印,口中默念有詞,手中法力法決不斷捻動。
一道沖天黃光驟起,三皇印瞬間流露出無與倫比的靈威,好像整個天地皆在此印之下。
「散了吧。」姬仁難受的睜開雙眼,將她輕輕放在地面,懷里的姬月遞給白衣長老,「老白,抱著小姐。」
那柄深藍似水的巨劍臨近妖宗上空一頓,轉瞬瓦解成絲絲綿綿細雨,隨意灑向天地。
一縷縷悲慟之意順著雨水滲入人心,妖宗的長老和弟子,轉眼間,內心無比揪痛的醒來,極度茫然的看著周圍。
白衣長老微微一怔,看著那瞬間消失的巨劍,咽了咽口水,立馬收起三皇印,戰栗的抱過姬月,「是,老天皇。」
大魔尊心如死灰的低著頭,他已經知道自己會是什麼下場了。
呵呵,與其等人殺,不如自行了斷吧。
他丹田法力飛快逆轉,倒涌流出丹田,鑽向心窩。
「封禁。」姬仁左手一指,一道七彩流光射出,化作一道道封印法紋鑽入大魔尊的體內,一層層的鎖住法力和身體,讓他無法動彈的跪在原地。
「老白,從他的身上取出宗主令,解除護宗大陣,讓院長將他押回學院。」
「是!」
白衣長老點點頭,轉身走向大魔尊,從他的身上模出一塊古老的妖紋令牌,模索了會兒後,打出數道法決,「陣解!」
妖宗籠罩的那個赤紅護罩,瞬間泯滅,沉悶的氣息快速流通四散。
藍銘傳迅速一躍,飛快落下姬仁身旁,擔心道︰「姬仁,你沒事吧?!」
「沒事,殘局你們自己收拾吧。」姬仁低沉的搖搖頭,抱起蕭酒兒,慢慢的走向遠方。
至于去哪里,他也不清楚。
就這麼走走吧。
妖宗一人指向姬仁,其余人連忙轉頭望去。
最後,他們怔怔望著姬仁落寞的背影,心中滋味雜陳,有種說不出的心酸。
白衣長老愣了下,手中令牌一丟,直接甩給藍銘傳,接著趕緊跟上去,小聲道︰「老天皇,小姐需要先送回家嗎?」
「跟著。」姬仁頭也不會的說道,面前空間一蕩,鬼經掉落半空,自行翻開一頁,一道感應從姬仁眉心溜出鑽入鬼門。
唉……
姬仁長嘆一聲,低頭望著蕭酒兒死白無氣的俏臉,心隱隱作痛,但他又無可奈何。
如果,我能早來一步……
這一劫便算渡過了。
「老天皇……」
白衣長老欲言又止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說了出來,「夫人她壽數將盡,就算您能通天,那也無法改變這一事實。除非……您願意讓她奪舍再活一世。」
姬仁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
白衣長老低頭看著姬月那純潔無瑕的眼神,嘆道︰「唉,小姐看樣子才剛出生沒多久,真是可惜了,這麼早就沒了娘親。」
姬月左手從衣服里伸出來,非常可愛的抓了抓左邊的小臉,眼神微妙的看著白衣長老。
姬仁心念一動,一道清水從天流落,輕柔的拍濕蕭酒兒的身軀,將她身上的雜質一一褪去,連同凝結的血液也沖刷干淨。
「酒兒不是她親娘,她的娘親還在家里等她。」姬仁轉頭看了看鬼經
,接著釋放出一團七彩光芒,裹住蕭酒兒的身體,天上流落下來的清水隨之消失。
然後,他還是補充了一句,「她是我的女人,我的孩子,自然就是她的孩子。」
白衣長老先是一愣,而後一驚一懵的撓撓頭,老天皇的女人,他的孩子,他們的孩子……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老天皇,是否要將夫人送回三皇宗,然後葬入祖墳!?」
姬仁剛欲作答,鬼門便飄出一縷青煙,他停下腳步,道︰「稍後在說吧。」
廖阿現出身形,皺眉的看著姬仁,「我已經知道了。」
姬仁問道︰「如何?」
「我知道你的想法,清清仙子已經跟我說過了。」廖阿頭疼的撓撓頭,捂著腦門想想說辭,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感覺有些難以月兌口,盡管這個女人的身份不算特殊,但就是礙于姬仁,他很難去猜測姬仁到底會怎麼做。
姬仁看著他為難的表情,心中有所明了,「廖師兄,你是怕我會做出些什麼舉動,所以才不肯告訴我的對嗎?」
「是,我不能讓你胡來。」廖阿點點頭,無奈的凝望他,眼神誠懇的希望他能夠冷靜面對一切事情,「你的一舉一動都很重要,牽扯到的方面極大,你必須要非常非常冷靜的思慮一切後果。」
「我明白。」姬仁悵然的點點頭,無奈道︰「正因如此,我才沒有強行留住她的性命。」
廖阿一怔,看來是我想多了。
「清清仙子的意思是……讓她去煉獄洗淨罪孽,之後將她接到自己的身邊,親自教導她。」
姬仁猶豫了下,問道︰「一定要這樣嘛,她跟著你又會如何?!」
「一定要這樣!功過不相抵,你也應該了解的。」廖阿點點頭,嚴肅道。
「我知道,我知道。」姬仁用鼻子重重的出了一口氣,後才喃喃,「如果這樣對她好的話,那你們就去問她吧,如果她同意的話,你就帶她去吧,如果她不同意的話,你就問她想做什麼,盡力去幫她,至于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這里給她填上就好了。」
「……」廖阿看著姬仁的神態,心中悶悶的嘆了一聲,她這樣的女人,真的值得你這樣嘛。
「師弟,我知道你有你的道理,但為了她……真的要這樣子嗎?」
「或許——她這樣就是最好的呢?!」
姬仁懷中的七彩光芒一散,一個臉色紅潤、神態怡然的蕭酒兒就這樣出現了。
他追憶著以往種種,俏皮可愛又風情萬種的蕭酒兒活生生浮現在他的眼眸之中,微微笑著。
「我這一生若只娶一個女人,那我便再也不會為其他女人而動情。可我既然娶了這麼多女人,那我就不能偏袒任何一個真心待我的女人。她也許在大家的眼中並不值得我這麼做,但我只是想好好彌補她,哪管值不值得。」
廖阿望著他,久久無法言喻。
最後,他伸手一抓,隔空將蕭酒兒的魂魄抽離身體,收入囊中。
「我知道了,你也別太過傷心,以後見到死人走遠點兒,別攔著鬼使收魂。」
姬仁白他一眼,「趕緊滾,免得我反悔了,讓她永存于世!」
「去你的,你敢我就和你拼了。」廖阿也白了他一眼,轉身化作青煙鑽入鬼門,「放心吧,她要是受欺負了,我提頭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