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在聖豪爾赫灣的那個荒涼的無名海灣里,首先被嚇到的是海灘上趴著的海豹以及企鵝,從山谷里突然飛出了魚雷攻擊機,一架接著一架,幾乎擦著海灘掠過去,在動物們的騷動中,他們迅速沖向海面,甚至有些小企鵝都被飛機螺旋漿強烈的沖擊力給撂倒了。
「怎麼搞的,怎麼飛得這麼低,讓他們保持四十米,不是降低到零度!」從空中觀察的呂德仁冷冰冰的說道。
飛行訓練是無情的,一個不留神就會發生意外,然後很有可能就會死去。可是飛行員們無一例外都是非常大膽的,他們絲毫不顧個人危險,一架接一架從山谷飛出,然後又消失在海上。
「不過,呂隊長,他們飛得可真漂亮啊!」
在上空觀看這場出色的飛行訓練,秋真之不禁稱贊起來。
「訓練時在大膽,但是要控制冒險的沖動!」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呂德仁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些飛行員無一例外都是訓練有素的,長時間的飛行讓他們練就了一套過硬的本領,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發生任何意外的。果然,在這天訓練中,沒有一架飛機發生差錯。飛機以出色的垂直旋回機動從狹窄的山谷里穿出,超低空掠過擠滿了海豹和企鵝的海灘,呼地沖向海面。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眩目且華麗的特技表演,至少在秋真之看來,這就是一場神奇的表演,緊接著,他看到那些飛機的機身在剎那間向上一翹,機翼一斜,眨眼的功夫就向右旋回,立即月兌離了目標。
這確實是一次空中特技表演。
駕駛著飛機的呂德仁一直在海灣上空繼續進行大盤旋,觀察著飛行員們的訓練情況。而秋真之也在觀察著,他看著看著,他覺得腳下的景物已經就是漢普頓錨地了——那個匯集了美國海軍全部精華所的錨地。在這一瞬間他仿佛看到,「奇爾沙治」號,「肯塔基」號,「尹利諾斯」號,「亞拉巴馬」號,「威斯康星號」,「密蘇里」號,「俄亥俄」號,「羅德島」號,「喬治亞」號,「新澤西」號,「羅德島」號……當然,還有曾經號稱最強大的紐約號。
整個美國艦隊的精華的戰艦就那樣首尾相接地停泊在那里。在水面平穩如鏡的漢普頓錨地里,一條條拖著白色航跡的魚雷奔向目標,敵人軍艦上的飛艇機槍開始怒吼起來,接著那些軍艦的周圍發生了大爆炸,在劇烈的爆炸中,一艘艘宛如小山一般,象征著美國海軍力量的戰艦紛紛傾斜……
突然,秋真之定神往下看,下一個編隊的飛機已經飛了過來,他們開始實施俯沖攻擊了。
……
「五點鐘發現大機群……經確認是我們的飛機,他們返航回來了!」
旗艦「精衛」號航空母艦艦橋上一名觀測員的大聲報告,盡管這個時代其它國家還沒有飛機,但是他還是需要根據要求觀察確定是否是已方飛機。一陣的汽笛聲隨之響起,艦橋上的大喇叭也轟鳴起來︰
「全體甲板員就位,準備回收戰機!」
發布完命令的戰隊司令官武安平少將,正準備走向艦橋後部,親自考核航空部隊的著艦作業時,卻被作戰參謀江洪勇中校攔住了。
「報告司令長官,剛接到艦隊本部的命令。」
「念。」
武安平少將說道。
「收件人︰航空一戰隊司令長官。發件人︰帝國海軍參謀本部。命令︰著你部立即停止演習,全速駛往布蘭卡灣基地。盛德二十六年二月二十三日,十四時十八分。」
朝著北方看了一眼,然後武安平少將拉了拉帽檐,頓了一下,說道︰
「命令——演習立即中止,待飛機回收作業完成後,全隊立即隨旗艦返航。」
「明白……長官,現在參謀本部直接命令要我們返航,莫非……」
盡管江洪勇沒有說下去,但是他的臉上卻清楚的流露著「戰爭」兩個字。
點了點頭,武安平說道︰
「肯定有什麼事發生,無論如何,先回到母港再說。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安全返航,除此之外,不要胡思亂想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是!」
說話間,一架尾翼上畫著朱雀圖桉的「海冬青」戰機低低地、緩緩地掠過艦尾,尾鉤完美地掛上了位于飛行甲板中後部的一根攔阻索,飛機蹴地停住了。
飛機剛一停穩,穿著藍馬甲的甲板工作員立即一擁而上,麻利地將飛機尾鉤從攔阻索上取下,接著又迅速將飛機推向甲板側方的停機區,
飛機降落作業是最繁忙的作業,畢竟,天空上還有戰機等待著降落,每一架飛機降落完成後,他們都必須在第一時間內將其推支停機區,以保證降落區的清場。
「戰爭該不會真的爆發了吧。」
江洪勇下意識地滴咕道,站在航空艦橋內的他,能夠把甲板上的情形看得很清楚,不過他的心里則在滴咕著。
「戰爭爆發了的話,我們又會派上什麼用場呢?」
往天上望了一眼,江洪勇可以清楚的看到後繼戰機正盤旋著依次進入著艦航路,心中充滿疑問的他,就這樣注視著不斷降落的飛機。
恰好在這里,他听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秋參謀,據說這個家伙是負有使命而來的。
「秋參謀,」
「江參謀,艦隊要返航了?」
秋真之問道。
「海軍參謀部的命令,命令下達的很突然,要求我們立即返航,去布蘭卡灣基地……」
「那里並不是咱們的母港,」
秋真之想了想,然後說道。
「看來有大事件發生了!」
「什麼?」
江洪勇一愣,壓根弄不明白這家伙為什麼這麼說?
恰好在這時,又有一架飛機降落了,
「是呂隊長的座機。」
秋真之下意識地滴咕道,他盯著被地勤推到停機區的飛機,看著飛機上還沒有下飛機的呂隊長,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看來,一切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