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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龍人

弗拉基米爾很清楚,直到他這一代前,不完成上一代雷德的夢境,不論男女出身,雷德一定是一個陰惻惻,工于心計的性格,而只有徹底進入一個人的夢境,擺月兌現實中的干擾,才能真正找到自己的性格,以徹底理解自己的‘鑄道’意義。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來基活了一百二十年都做不到,特別是對于‘永恆’。

特來基臨終前幾個月才化為翡翠龍,到死都不理解‘永恆’的意義,任由他手握法利西亞大地的一切,是法利西亞人的隱形君主,他一死,什麼都沒有了。

也不能說是什麼都沒有,起碼雷德•金從他夢里拿出來了一大堆東西,讓弗拉基米爾省心不用費力氣撈錢。

即便每個雷德對‘永恆’的理解都不同,但弗拉基米爾自認為,他對永恆的理解已經是目前最好的答桉。

金只要通過他的人生軌跡慢慢來,就一定能夠模清楚‘永恆’。

「如果不出意外,他這會兒一定開始拜入矮人劍聖多拉特•銅石的門下,開始修行劍術了,我當時可是花了五年才出山的。哎,正常人遇到姐姐死亡第一件事,肯定是在思考拜師學藝,學成歸來,集結部隊,登門復仇吧?」

弗拉基米爾對于自己夢境的豐富程度還是很自信的,畢竟金的表現一直以來都很沉穩,如果沒把握就不會去做。

等他的劍術出神入化,回到東部島鏈,那起碼也得21歲了。

這才三個月,雷德•金估計連400斤的石墩都抱不起來呢,按照金在特來基夢境的表現,他不是擅長戰斗之人,得過好久才會成功吧?——

「起!」

雷德•金一手拽住一根縴繩,將90噸重的巴哈姆特三桅帆船輕而易舉地拖拽上岸。

轟隆!

沉重的船頭在岸邊擱淺,雷德走上前,觀測了一下,又重新拽住繩索,不斷地調整,直到讓整個大船徹底停在岸上,這才松開縴繩,擦了把汗︰

「呼——這樣我們就有房子住了,不用麻煩大卡雅他們給我們建了。」

愛德華走上前,看著這艘巴哈姆特大船,有些惋惜︰

「多好的船,被改造成船屋太可惜了。」

「這船開得不快,遲早得換。」

雷德坐在樹墩上,喝了一口啤酒,突然間,他彷佛感覺一陣心慌,彷佛有什麼東西永遠地離他而去了。

不會是雅米和艾德爾死了吧?

雷德不知為何這麼想到。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有點難過,但也就是那麼一瞬間。

過去13年中,一起應對苦難,斷腿時他們在身旁的守候,第一次去餐廳吃飯的欣喜,還有入住新家後一起去釣魚,最後拜托薇爾微將他們送到法利西亞移民。

真是……

雷德喝了一口啤酒,口感暢快冰涼。

「嗝——」

好像他一點都不難過。

沒有什麼,從此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人了。

也沒有心里很痛,吃東西也吃不下去了。

啤酒很冰涼,帶著點麥香味兒。

算了,死了就死了。

雷德也沒有太在意,反正人類作為短命種,早晚要死的。

他余光瞥到水灣處趴在岸邊的娜迦,便招了招手︰

「尹歐娜,要我們給你修個房子嗎?」

「謝謝,不用了,我們海精靈不住在岸上的。」

三個月相處下來,尹歐娜的口語已經很好,不再非得先說一句精靈語,才能反應過來。

紅龍戰團的人也熟悉了這只漂亮的小娜迦祭司,一方面她會點法術,還能夠潛入到人類根本無法潛入的深海底部,平時有什麼需要的可以找她幫忙,另一方面她人確實很好,很善良。

人們都說精靈傲慢無比,凡人和獸人即便只是觸踫他們的肌膚都可能會被殺頭,但尹歐娜雖然很抗拒被注視腰部以下,尤其是尾巴的部分,其他地方倒是一點都不介意讓人看,有孩子調皮玩耍,掉到海里了,她也會好心的給撈上來。

當然,也可能只是海精靈比較大方自然一些。

尹歐娜看著克裔們開始運輸木材,改造船只,便問道︰「雷德,你們打算在這里住下嗎?」

「至少住兩年。」

雷德說道︰

「對于你來說不算長吧?」

「沒關系,這片海域也沒有我的同族,我都得花時間熟悉一下。」

她說著,從內衣中取出一只海螺,交給雷德︰「如果有需要就吹響它——只能你自己一個人吹啊,不許給別人,給別人就沒有法術效果了。」

雷德收起海螺,上面還殘存著一些娜迦的體溫。

「花紋還挺好好看的……」

尹歐娜見他觀賞起來海螺,臉蛋立刻燒了起來。

「我先走了!」

她連忙一頭扎進深水,旁邊的克裔噓了一聲。

「就這小丫頭還想泡老大。」有人調侃道。

「她年紀比你女乃女乃還大。」愛德華翻了個白眼,也跟著供火起來︰「喂,娜迦呀,你就不感興趣。」

「感什麼興趣?」雷德欣賞完海螺,便收了起來︰「這個還不錯,很有收藏價值。」

「喂,不是說這個,女人呢?」

「女人和男人有什麼區別,反正最後都會衰老死亡。」雷德撇撇嘴,表示毫無興趣。

「嘁,你這沒嘗過女人滋味兒的雛兒,當然會覺得沒興趣。」愛德華戳了戳他的肋骨,笑罵道︰「你才能活幾歲?嗯?等到了30歲你就沒有這力氣了,省省吧,該考慮討個女人成家了,那娜迦還很能打,又會法術,不挺好嗎?」

「精靈也就四五百年的壽命。」雷德不以為然︰「起碼得有活過千年的本事再說吧。」

「難不成你覺得你能活過一千年?得了吧,神卷者阿爾曼也就活了140年,我們人類沒有那麼長的壽命,就算你殺光了那些邪神,得到了神力,你難道就能比真正的神卷者活得久嗎?」

愛德華說的是實話。

職業者進行種族統合,就是為了提高人類的素質,讓人類可以擁有更長的壽命,更強壯的身體,更優秀的施法天賦,更聰明的頭腦。

雷德聳聳肩。

從重鍛後,他早就失去了對于人類身份的認同,對他來說,寶石和金幣,遠比美色有意義。

雷德和手下的克裔交流後,大家一致都覺得新大陸這邊兒更安全,何況,東部島鏈留有大軍,易守難攻,就算他們這會兒想回去,從新大陸到原大陸可是有幾十萬海里的。

除非他們想再冒險穿越一回北極。

上次穿越北極,連不怕冷的死靈都栽了,他們一船人,最後也就剩哥幾個兒。

克裔是很卷戀家鄉的民族,但是眼下情況實在不太好。按照雷德的建議,大家只好在這地方安營扎寨,和亞利桑人和平共處起來。

雷德作為神擁者,他還有五條命用來討伐六位神祇,其中一位游蕩和神秘之神的邪神瑪姬,她所在的新海納斯離這邊差不了多遠,在這里建立個根據地,也方便他前去討伐。

新大陸這里物產豐富,環境也很宜人,雖然克裔是很抗凍,但是這不代表他們不喜歡舒適的環境,在這里,他們還能馴服一些大型貓科動物作為坐騎,彌補克裔沒有騎兵的缺憾。

所以,在這里長期居住,已經成為了必然的選擇。

這年頭還沒有什麼人類之間的種族歧視,倒不如說大家報團取暖都來不及呢,克裔水手能耕種、能畜牧、能打魚、能干活,在亞利桑人看來是很勤勞的民族,而在克裔眼里,亞利桑人對自然抱有敬畏,對罪人懲戒分明,對英雄和勇士多有褒獎,很符合克裔的三觀。

雙方也沒什麼信仰沖突,克裔對信仰傳播不感興趣,他們就信自己從小听到的。

這樣的環境下,雷德和亞利桑人的大卡雅商議一番,決定用一船的貨物和一些珠寶,換取了整個西北海岸的土地和森林的開懇權和所有權——當然,這也是因為克裔人很能打但人少。

大卡雅倒沒什麼意見,反而樂呵呵地是表示你們能打下來多少土地算多少,大家和睦共處就行。

隨後,克裔們發現了為什麼大卡雅對土地、河流和森林不以為意了。

第一,新大陸這邊真的是地廣人稀,原始得很,山間的水流清泉都是可以直接飲用的水平,物產豐富,土地肥沃,別說他這一船克裔,把克裔全民族都叫過來都瓜分不完。

第二,除了亞利桑人,這地方還有其他的原住民,他們沒有大規模的部落,但是卻經常入侵其他部落的狩獵區進行掠襲。

也正是這批原住民,讓雷德下定決心,在這里布置基地,開始囤積戰爭資源的主要原因。

那群人被亞利桑人叫賽吉雅,雷德在館長的博物館中見過他們的信息。

簡單來說,這是一種被俗稱為恐龍人的生物。他們的祖先應該是某種獸腳類恐龍,體型修長,人均在一米九到兩米二左右的身高,臉上還有著一些羽毛和鱗片,雖然看起來像是某種人類或者精靈,但是他們的力量可比娜迦還大一截。

賽吉雅人皮膚偏白,背後拖著尾巴,也許是因為他們生活在偏高緯度的地區,金色的豎童讓他們看起來永遠是一副殺氣凜然的模樣,即便是其中部落里有些面容精致的女子,也會露出森然的利齒。

這是個徹頭徹尾的戰斗種族,他們的狩獵以弓箭、標槍和肉搏為主,沒有施法者,倒是個好消息。

雷德觀察過他們狩獵,成功率大概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這是個極為恐怖的數字,因為他們幾乎是把狩獵當做吃飯一樣,根本不需要費心費力,跑幾下就能狩獵成功。

如果賽吉雅人能有施法者,那麼步槍就應該被取代掉。

賽吉雅人的反應速度、爆發力、奔跑速度已經超過了子彈,在平地上他們可以輕松達到一倍音速並保持十幾秒的沖刺狀態。

同時他們還有掠食者的立體視覺,可以保證他們永遠不丟失獵物。

最可怕的是,他們並不是單一環境的掠食者,適應能力強到可怕,水下、森林、樹上、空中、地面、沼澤、海洋,都可以進行狩獵。

他們的智商也不低,有著不錯的腦容量和語言體系,能夠交流,數學也不錯,不過對于抽象概念理解不太好,而且缺少耐心。

這也導致他們的發明能力不是很好,連陶都不會做,只能用石頭砸出來一個個坑來儲藏水,甚至會眼巴巴看著水滲透進地下,然後大哭出來喊著‘水沒了水沒了’。

不過,這些對于雷德來說都不重要,他對這批恐龍人頗為心動,一方面,他自己搞過生物研究,領兵打仗過,這些恐龍人簡直是天生的戰士,哪怕是放在後世,這批人搞暗殺、破壞,估計比普通的職業者都強。

愛德華派人試圖交流了一下,恐龍人雖然沒有主動襲擊或者拒絕,但是因為他們的智商不高,無法理解雷德說的雇佣和幫助是什麼意思。

不過,愛德華帶來了一個讓人意外的消息。

「賽吉雅人信仰的不是神靈。」愛德華都有些驚訝︰「他們信的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他們也沒有對神的概念,卻會作出來朝拜似的動作,也有一定的儀式。」

「出于本能嗎?」雷德好奇起來︰「說來听听,愛德華,他們信奉的是何方神聖?」

「不,真的不是神,是龍,也不對,這個該怎麼說呢。」

愛德華皺著眉頭,他仔細想想,組織好語言說道︰

「他們叫這家伙是阿斯奎克,是他們的祖先。」

「祖先?」雷德意外,他又找到大卡雅,詢問阿斯奎克。

大卡雅很耐心地捧出來獸皮制作的古籍,帶著雷德他們翻看一番後,告訴他︰

「阿斯奎克是一種動物的叫聲,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但是你應該想知道的是,發出阿斯奎克叫聲的生物,是什麼吧?」

「對。」雷德點點頭,他打算好好了解一下賽吉雅人的文化,好針對下手。

「在祖先的描述中,那種生物是山川和大地的孩子,像人一樣會站立起來,他受傷時,大地會裂開縫隙,隨後大地為之憤怒,火山會爆發,岩漿沸騰,黑煙燻天,大地隨後便會劇烈震動起來,摧毀傷害他的一切生物,但不論受到多嚴重的傷,只要他雙足站在土地上,就不會死去。」

大卡雅讀出那個名字︰

「于是先祖們稱呼他為亞艾。」

「意思是︰大地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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