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激戰正酣,那邊卻有客人來拜訪。
通訊員急匆匆的來找張楚。說李雲龍請張楚去接待客人。
「政委呢?」
張楚下意識的問道。
隨即反應過來。政委趙剛不在。
不對!
是政委趙剛已經調走。
現在的趙剛,已經是坦克第二團的團長。不在新一團了。
新的政委也沒有到位。
在這個節骨眼的時候,上級還是決定讓李雲龍一肩挑。
說白了,就是讓他繼續一言堂。
一切為了打仗!
萬一新來的政委和李雲龍鬧別扭,肯定會影響戰局。
事實上,出現這樣的狀況,幾率並不小。
李雲龍和所有的政委都合不來。只有趙剛是唯一的例外。
但是上級已經沒有第二個趙剛。
現在的新一團,李雲龍是大老。
然而,李雲龍就一個人,分身乏術。這種接待客人的事,老李是肯定干不來的。
他是一等一的糙漢。罵人可以。接待就……
參謀長張大彪也是糙漢一個。也不懂的如何接待客人。
何況,這些客人可不是一般的客人。
是二戰區派來的參觀團。甚至是有中央軍的人。
上級為什麼要將張楚緊急從北平召回來,也有一點這方面的意思。請張楚出面。
做什麼?
「忽悠」一下那邊的國軍。
很多東西,換了其他人來作答,可能都會露出破綻。唯獨張楚不會。
因為那些東西,就是張楚自己搞來的。
「知道了。」
張楚點點頭。
既然上級有命令,那就去吧!
于是回到團部。
團部不在範莊車站。而是在附近的山里。
沒辦法,日寇的重炮的確是太厲害了。團部如果安排在平原上,可能會被重炮摧毀。
「張楚!」
「張楚!」
參謀長張大彪遠遠的跑過來。
張楚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事情不簡單。
據說那邊來了一位中將參議呢!
雖然說,在國軍那邊,中將多如牛毛。但是一個堂堂中將參議,居然跑到新一團這里來「參觀慰問」,本身就是非常詭異的事。
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是想要聯合抗日。還是想要搞破壞?
不好說……
老蔣格局太小。
否則,也不會轉進孤島……
「你要小心點。」
「明白!」
「里面有軍統的人。」
「哦?」
張楚頗感意外。
軍統?
戴老板?
和他有什麼關系?
亂入……
「他們是沖著你來的。」
「我?」
「對。我們部隊最近增加了那麼多的武器彈藥,肯定引起很多人的關注了。軍統也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如此!」
張楚恍然大悟。
就說,別人一個堂堂中將參議,跑來新一團做什麼。
敢情是帶著任務來的。
也好!
去見見面再說。
他沒有社交恐懼癥。相反,他賊能說。
閉著眼楮說謊話,也是他的本事之一。
「小心點!」
「我會的!」
「一定要小心……」
張大彪反復的叮囑。
他對那邊的人沒有任何好感。甚至非常抵觸。
因為他本身就是二十九軍出來的。對那邊的各種騷操作心知肚明。和那邊還曾經是敵人。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進入團部的會議室。其實就是一家磚瓦屋。
很大。
可以容納上百人。
外面站著很多國軍士兵。
有晉綏軍的軍裝。也有中央軍的軍裝。
晉綏軍士兵都是清一色的晉造湯姆式沖鋒槍。而國軍士兵則是清一色的中正式步槍。
好家伙,下馬威啊!
唯獨沒有八路軍自己的哨兵。
「我們的人呢?」
「團長說了,不和他們計較。將人都撤走了。」
「是嗎?」
張楚深感意外。
就李雲龍那臭脾氣,居然不翻臉?
後來想想也就釋然。現在的老李,有重炮,有坦克,還有什麼沒有的?
哦,就差飛機沒有。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給他飛機也不會開。
既然什麼都有了。眼光也就高了。無論是晉綏軍還是中央軍,他估計都看不上了。
都敢攔截日寇兩個師團了。你說眼光是有多高?
「什麼人?站住!」
門口哨兵伸手攔住。
張楚停下腳步。也不說話。就這樣沉默的對峙。
反正沒事。他不怕浪費時間的。
片刻之後,里面出來一個人,卻是一個中央軍的少校軍官。
他上下打量張楚一眼,「你是……」
「我叫張楚。是新一團團部參謀。」
「你就是張楚?」
「我就是張楚。」
「請!」
上校軍官打出手勢。
張楚平靜的走進去。
,里面的人真是不少。一個中將。一個少將。好幾個上校。
隨意的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一個人的身上。
咦?鄭耀先?他居然在這里?
張大彪說的軍統來人,難道是他?但是軍餃才少校哦!
聯想到現在是1940年,鄭耀先還有好幾年的時間發展。似乎也是可以說得通的。
裝作不認識。自顧自的走到屋子里。
清清嗓子。
「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了。」
「歡迎各位來到新一團。按照我們團長的指示,接下來,由我接待各位……」
張楚慢條斯理的說道。
聲音不高。但是中氣充足。確保每個人都能听到。
在這樣的場合說話,比在戰場上的大吼大叫輕松多了。只用三分之一的力氣就足夠了。
「你就是張楚?」
一個上校軍官打斷他的說話。
張楚點點頭。懶得看對方。反而是斜眼看著鄭耀先。
結果將鄭耀先看得滿月復疑惑。
好奇怪。
對方怎麼特別注意自己?
難道是因為自己是軍統?
不太像……
總是感覺張楚有點問題。
「對。我就是張楚。」
「八路軍的空投,都是我聯系的。」
張楚點點頭。
直言不諱的回答。
實話實說。誠意滿滿。
「是誰提供的空投?」
「這個問題不重要。」
「很重要。」
「不重要。」
「我們想知道。」
「我不告訴你。」
「你!」
對方頓時噎住。
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覷。
這個張楚。說話還真是直白。
一點都不委婉。
不過是一群流竄到陝北的泥腿子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軍委會有權力知道。」
「什麼軍委會?有我們八路軍的成員嗎?」
「你……」
對方頓時色變。
這個張楚,好囂張!
不就是殺幾個日本人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沉默。
張楚自顧自坐下來。
忘記拿水杯了。有點麻煩。一會兒還得吵架呢!
「你們八路軍也是軍政委員會戰斗序列……」
「然後呢?」
「所以,你們應該听從軍委會的指揮。」
「然後呢?」
「什麼然後?」
「軍委會答應撥付的軍費到賬了嗎?武器彈藥到賬了嗎?」
張楚輕描澹寫的問道。
故意的。
就是要對方難堪。
誰都知道,這是最扎心的問題。
軍費?沒有的。
武器彈藥?沒有的。
能承認你三個師的編制就不錯了。
又沉默。
「你怎麼來了?」張楚側頭和鄭耀先說話。
「你認識我嗎?」鄭耀先很奇怪。
「不認識。」張楚搖搖頭,「但是我知道你是軍統的人。」
「軍統少校,鄭耀先。」鄭耀先只好主動的介紹自己,同時引薦其他人,「這兩位是周倫節將軍、鐘萬籌將軍……」
「他們殺過幾個日寇?」
「什麼?」
「我說,他們有沒有指揮部隊和日寇打過仗,有沒有消滅過鬼子……」
「這……」
鄭耀先沉吟不語。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怎麼說都不對。
事實上,他們兩位,都沒有上過戰場。沒有和日本人面對面的廝殺過。所以,戰功是沒有的。
可是,你如果說沒有,他們兩個肯定不高興。禍從口出。
「那就是沒有了。」
「都沒有和日寇打過仗,還有臉當將軍……」
「你說什麼?」
話音未落,一個上校霍然站起來。
陸陸續續的又有幾個校官站起來。
卻是要替那個中將出頭。
張楚微微一笑。
「啪!」
將一把勃朗寧1935手槍拿出來。往桌子上一砸。
目光橫掃。眼神冰冷。
「怎麼?」
「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