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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盛宴自是一片歌舞升平,無論是文武百官還是諸藩使臣沒人敢在今日的盛典上鬧ど蛾子。

太上皇、皇帝以及諸位王爺皇子可勁的表現了一番父慈子孝的感人場面,這讓最近被病痛折磨了好些天的太上皇心情都暢快了許多,把收到的賀禮都借著考察皇孫功課的機會賜了下去。

正當大殿中一片其樂融融的時刻,守門的小太監突然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搗頭如蒜︰「陛下,賈璉他反了!他帶兵打進來了……」

轟的一聲,整個大殿的人都驚呆了!

與榮國府交好的那些人紛紛不可置信,賈璉造反?賈家若是想要造反,當年就不可以一人自囚一人出家了,還能等到現在?當然賈家領著京營節度使、延綏鎮總兵,光是手下的兵馬就有十萬之眾。

被太上皇惱怒牽連,不但廢了賈家的爵位,更是打壓了這麼多年都沒造反,你跟我說賈璉造反,鬧呢?

「臣賈璉奉旨覲見,龍禁衛已完全控制奉天殿所有出入口,恭請陛下指示!」

大殿中的寂靜正好承托出了殿外的響動,賈璉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了進來,眾人看向丹陛上的皇帝,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慌什麼?賈璉乃是朕特意招進宮來保護諸卿安全的!」

皇帝給一旁有些吃驚的太上皇小聲解釋了一句有人要造反,隨後就給夏守忠說道︰「大伴去宣賈璉進來。」

「老四,是誰要造反?」太上皇對于造反這個詞有些過敏,當年自己昏了頭造的孽,使得幾個兒子除了老九這個憨憨之外,都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所以對于造反這件事,他格外的敏感。

皇帝小聲給太上皇講了一下繡衣衛的探查接過和王子騰送回來的消息,隨後又講述了一下自己的布置,最後安慰道︰「父皇放心,一切盡是兒臣的掌控之中。估計這麼京營大軍已經快抵達皇城外了。」

正說著,賈璉披堅執銳,跟隨夏守忠來到大殿中,單膝跪地,朗聲拜道︰「臣龍禁衛鎮撫使賈璉,拜見聖人,拜見陛下。臣奉旨領兵入宮護駕,兩千龍禁衛將士已完全控制奉天殿所有出口,請二聖示下!」

大殿中的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半跪地上的賈璉,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還有不少恐懼與憎恨的人。

能夠被皇帝信任領兵入宮護駕,就證明賈璉的前途一片光明。

「賈卿免禮,能者多勞,今日父皇、朕與諸位愛卿的安危就交到你的手里了!」

賈璉拍著胸脯回道︰「陛下放心,有臣與龍禁衛兒郎在此,絕不容忍宵小放肆,必護二聖與諸位大人安全無虞!」

夏守忠將早就準備好的金令奉上,賈璉拜向二聖,隨後捧著金令來到大殿之外︰「奉旨,諸將听令。無有陛下與本將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三大殿一步,違令者殺無赦!」

……

轟!轟!轟!

三聲炮響,整個京城都被這火炮的驚天炸響給嚇到了!

左驍衛都指揮使劉潛今日突然來到大營,掏出了一卷明黃聖旨。說是京城有人作亂,皇帝密旨調兵勤王。

聖旨看似是真的,兩位副將沒能從聖旨上看出什麼問題,唯一不對勁的地方就是上無內閣附名,也無五軍都督府的大印。

按照規矩,調兵入京這種事,必須要有傳國玉璽、內閣大印、五軍都督府大印和兵部大印,缺一不可。

當然,你要是有聖旨和金令虎符,那也可以。但劉潛帶來的只有一道聖旨,還不是皇帝御筆所書,兩位副將當場就提出了質疑。

不過劉潛早就知道僅憑一道聖旨是說服不了兩位副將的,隨即就送了這兩人去了閻羅殿。

這年月能真正弄懂調兵程序的普通士兵不多,劉潛在點將台上高舉聖旨這麼一宣告,兩萬五千名左驍衛大軍就從營地出發,往京城西門殺去。

與之幾乎同時發動的還有齊國公府陳瑞文兼領都指揮使的右武營,兩人麾下共計五萬大軍,一同趕到了西城門一帶。

原本因為中秋金吾不禁的京城這會城門卻緊緊關閉,城頭上更是刀槍林立,旌旗獵獵作響。

「本督左都督、齊國公府陳瑞文,城上主將何人,速速出來答話!」

陳瑞文與劉潛原本火熱的心在看到西城門緊閉的時候就察覺了一絲不對經,原本按照計劃,西城門這會應該是大門敞開,東昌伯宋德鄰早就安排人控制西城門來接應大軍入城了。

陳瑞文連喊三聲,別說有人出來回應,城頭甚至推出了數門黑黝黝的火炮,架起了八牛弩這等大殺器。

「陳公,怕是出了岔子,怎麼辦?」

劉潛皺眉看著黑黝黝的火炮炮口,心中一凌。他低聲與陳瑞文說道︰「此事不宜拖,時間一道,宮中亂起來咱們還未趕到的話,恐被他人摘了桃子。」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沒別的選擇了!」

陳瑞文自然明早造反這條路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從龍,要麼從蟲,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他心一橫,高舉明黃聖旨喊道︰「城上的人听著,京城有人作亂,本督奉旨領兵入城勤王護駕,速速打開城門,三通鼓後城門未開,以抗旨論!」

冬冬冬冬……

鼓聲大作,緊接著兩衛中的火炮也被推了出來,瞄準了西城城頭。

這時城頭上出現一個身著銀甲的人影,陳瑞文揮手止住了擊鼓,他開口問道︰「城上何人?」

「九省都檢點、統制縣伯領兵部尚書餃王子騰!」

聲音不大,還略帶虛弱之感,卻听得陳瑞文與劉潛亡魂大冒。王子騰怎麼在這里,不是說傷勢極重,都昏死多次了嗎?

緊接著王子騰的身邊出現一名身著蟒袍之人,只听這人拿出一塊金令高呼道︰「本將忠順親王世子高萬姜,奉旨平叛!陳瑞文、劉潛串通宋德鄰等人假傳聖旨,左驍衛、右武衛的兒郎放下武器朝廷可既往不咎,否則夷三族!」

冬冬冬冬……

鼓聲再次大作,不過這一次是城頭上的鼓聲,如同催命符一般,敲響在城下眾人的心中。

底層的將士被雙方的對話給弄懵了,陳瑞文手中有聖旨,城頭上又站在皇親世子,手中有著代表皇帝的金令,他們該信誰的?

陳瑞文與劉潛都是領兵已久之人,對于麾下士兵的控制力自然是極深的,知道再說下去只會動搖軍心,立刻下令︰「陛下有旨,忠順親王高永恆犯上作亂,毒殺二聖,諸位兄弟隨本將殺入城中,勤王護駕……」

轟轟轟……

城下的火炮立刻被點燃,轟轟作響。城頭上也不敢示弱,點燃火炮回擊。

磚石飛濺,高萬姜的臉上瞬間被飛濺的磚石劃破,鮮血直流。可他隨意抹了一把,暗罵一聲對方不講武德,緊接著就讓人把王子騰扶了下去,自己監督西城門大戰。

王子騰其實一點都不願意離開戰場,他都背刺了盟友,這會不趁機撈點功勞今後怕是就沒有機會了。

王家暫時是保住了,可他知道自己一直不得皇帝的聖心,這些年為了上位做了不少與皇帝利益相悖的事情。

于是他心一橫,從西城門下來轉身就往大時雍坊趕去。背刺盟友是第一份投名狀,既然皇帝還不信任自己,那他就瘋狂一把,再給皇帝遞上一份投名狀。

王子騰這近十年在京城的經營不可謂不深,短短時間內他就召集了不下一千人的兵馬,直接將地處大時雍坊的義忠親王府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王子騰從馬車上下來,抬頭看了一眼太上皇御筆親書的義忠親王府匾額,心中默念一聲對不住,就下令撞門。

他自信皇帝心中有兩根刺,一根是還在山西的忠信王高永儀,另一根就是昏迷一年的義忠親王高萬。

相比高永儀這個沒腦子的,王子騰相信高萬才是皇帝的心月復大患。

先太子之子,這個身份太特殊了。至今還有不少先太子留下的班底在維護著高萬,甚至背地里有不少人打著高萬的名義造反作亂,河西的西寧王府齊文華,不就打著擁護高萬登基的名義寫了檄文嗎?

狠下心要替皇帝處理掉這個麻煩的王子騰,根本就沒想到義忠親王府竟然一個活人都沒有。

大門毫不費力的就被撞開了,可王府中滿地的尸體,丫鬟的、小廝的甚至還有王府官員的尸體。

「快去後院找找……」

「回大帥,一個活人也沒有!」

「大帥,王府正殿、寢殿皆無王爺與王妃以及側妃姬妾的身影!」

「大帥,王府已無一個活人……」

「見了鬼了,人呢?」

王子騰的臉色極其不好看,他冒著風險攻打了義忠親王府,如今卻連一個人影都找不到,這讓他怎麼甘心。

轟!

一聲驚天炸響,大地都在顫抖,王子騰被震的跌坐在地上,入眼的正北方王府寢殿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消失在他的目光中。

「糟了,快離開此地!」

王子騰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已經顧不上自己的狼狽和手下將士的死傷。這會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逃離義忠親王府,要不然屠殺王府,謀害親王的罪名這輩子都別想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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