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老板娘親切地問候吳翠翠這段日子過得如何,說她在外面很好,讓吳翠翠不要擔心。
最後,交代了吳老二夫妻倆的死訊。
「死了?」
吳翠翠險些以為自己眼花了,神情愕然。
「嬸子,怎麼了?」宋公子看出吳翠翠臉色,忙問道。
吳翠翠又看了兩遍,確定不是自己眼楮出問題了,放下信,緩聲道︰「兩位故人去世了。」
身為穿越者,見識過吳老二夫妻倆的種種罪行,對于夫妻倆驟然過世,驚訝大于傷心。
或者說,僅存的一丟丟傷心,也是給吳二壯和吳三壯兩個孩子的。
「信上說你兩位故人是因為什麼去世嗎?」宋公子出于禮貌,多問了句。
吳翠翠搖頭,把信放在木桌上,「沒有。」
即使沒說,但吳翠翠猜想可能和販賣私鹽有關。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干犯法的勾當,存著僥幸心理,一旦落網,不死也要拔一層皮。
宋公子來做客的,不好意思繼續問下去,只能勸吳翠翠︰「嬸子,節哀順變。」
吳翠翠整理好心情,不打算把原主弟弟和弟媳婦去世的消息告訴朱家人,也不是可以隱瞞。
她和吳老二一家早就斷絕關系,不再是親人,以前也只是雇佣吳二柱和吳三柱干活而已,並不是想要修復關系。
原主無愧吳老二一家。
是吳老二一家一直虧欠利用原主。
對于朱家,吳翠翠一是可憐朱家人,二是因為自己繼承了原主身體,作為報答,幫助原主挽回形象。
不同于其他穿越者,吳翠翠穿來之後,朱家的孩子們都長大,有了各自的思想和心眼。
不會因為吳翠翠一時的恩惠,忘記過往原主的傷害。
與此同時,他們也很糾結,不知道那個吳翠翠才是真的。
很多時候,吳翠翠能感覺到,但她又不能明說自己不是原來的吳翠翠,只能用「洗心革面」偽裝自己。
因此,吳老二夫妻的事,還是先別說了,先把眼下的事情辦好,再談其他是是非非。
吃過晚飯後。
難得清閑,換上新衣服的吳翠翠,拉著小婉出去散心。
在姐妹面前,吳翠翠不用偽裝,不用端架子,兩人漫步在蟲鳴蛙叫的朱家村。
沒有污染的空氣,清新怡人,吳翠翠的腳步都輕松了許多。
「翠翠,你幫助朱家人夠多了。」小婉摟著吳翠翠的胳膊道。
炸雞生意,養雞場,現在又多了一個造紙盒的營生。
短短幾個月,朱家翻天覆地的變化,都是吳翠翠的功勞。
吳翠翠踩在鄉間的泥土地上,「我知道,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是原主虧欠朱家。
不是她虧欠朱家。
盡力而為就好,吳翠翠並不打算把一輩子都奉獻給朱家。
「等幫老板娘和宋公子處理好感情,幫朱小九找到家,向系統討要相應的獎勵,幫你徹底趕走攝政王,咱們三個就離開。」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四姐妹的隊伍,還差一個下落不明的成員,就能聚齊了!
「系統的尋人功能,真的管用嗎?」小婉擔憂問道。
「上一次找朱二妹的時候,多虧了系統提供的信息。」吳翠翠道。
正是因為系統這個功能,吳翠翠才不遺余力地完成任務。
無利不起早,吳翠翠自現如今做的每件事,都是有計劃的。
「翠翠,提到朱二妹,我總感覺她怪怪的。」小婉心思敏銳,總覺得朱二妹不只是表面上的安全無害,感覺她藏著很重的心思。
和劉氏的刀子嘴豆腐心不一樣,和朱大妹的倔強蠻橫不一樣,朱二妹……就是怪怪的……
讓人捉模不透。
若非要找個詞形容,那就是陰暗
「而且,我注意到,朱二妹手腕上有很大一塊傷疤。」
朱二妹盡力隱藏,但整日干活,衣袖難免要卷起,好巧不巧,就被小婉瞧見了!
吳翠翠之前還真沒注意到這事,停下腳步,追問道︰「傷疤!刀傷?還是燙傷?」
小婉從專業角度分析,「我看都不像,倒像是剜肉後留下的疤痕。」
吳翠翠抿著唇角,囑咐小婉,「朱二妹不說,咱們就假裝不知道。」
回想起尋找朱二妹的經歷,和朱大妹和朱三妹相比,尋找朱二妹的過程,相對來說順利許多。
朱老二沒哭沒鬧,乖乖和朱三妹夫婦倆回來。
回到朱家後,乖巧懂事,平易近人,看起來溫和無害,沒和賣她的吳翠翠爭吵,更沒有當眾挑釁吳翠翠的權威。
也正是因為一切都這麼順利,難才更讓人生疑。
「但願朱二妹不要鬧出ど蛾子,如果她牽扯到你,我不會坐視不管。」小婉鄭重地看向吳翠翠說道,向來不說重話的人,難得如此認真。
誰都不想惹上麻煩,吳翠翠也不例外。
「人不惹事,事惹人。」
吳翠翠無奈地聳了聳肩,穿越來這麼久,還沒幫原主把擦干淨……
「翠翠,我來這麼久,一樁樁一件件事情看在眼里,發現朱家人不是壞人,就是對……你的原身執念太重了!」
小婉不說,吳翠翠也明白。
要怪就怪原主太缺德!
幸好有姐妹在側,吳翠翠不至于孤軍奮斗。
吳翠翠感動之余,也在擔心小婉,「別管我,听說攝政王巡視的差不多了,正在往回趕。」
她們必須早做準備,時間不等人。
听到權葉辰的名號,小婉的臉色比便秘還難看,學著木子罵了句髒話,「丫的,這貨怎麼還沒死!」
……
朱家院里。
朱老二朱老三一左一右,夾著朱小九,坐在屋檐底下一起洗腳。
朱老二牢記吳翠翠的囑托,繼續展開攻勢,先是聊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將朱小九放下防備。
隨後,朱老三從懷里掏出藥膏。
「這藥膏是我從小婉姑娘那兒求的,小九,快把衣服月兌了,三哥給你涂上。」
朱小九擺手拒絕,「不用,不用,我背上的傷口,早就愈合了。」
現在才想起抹藥,未免太……太遲了吧……
朱老三猛拍腦袋,「哎呦,你看我這個豬腦子,只顧著關心小九,忘記這茬了。」
他不是忘記了,擺明就是故意的。
這般亦真亦假的演技,朱小九很迷惑。
為防止朱小九腦子轉過彎,忙摟住朱小九的肩膀,笑哈哈道︰「小九啊,你說你家祖上中過武狀元是吹牛吧!」
聞言,朱小九皺眉,盯著朱老二的臉道︰「我才沒有吹牛。」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說謊是可恥的的。
朱老二肆無忌憚地使用激將法,語重心長道︰「你我是自家兄弟,你和二哥說實話,二哥不笑話你。」
朱小九受不了他這副賤兮兮的表情,憤怒地推開朱老二的胳膊,「我說的就是實話,愛信不信,哼!」
說著,站起身,顧不得擦腳,邁出水盆,踩著布鞋就要回屋。
見狀,朱老三立即伸手攔住,幫腔道︰「二哥,你咋說話 !快給小九道歉。」
有人幫自己說話,朱小九氣焰更甚,抱著手臂,扭頭哼了一聲。
看來朱家還是有腦子清醒的人!
朱老二故作姿態,對付一個小孩子,還不是手到擒來,「行啊,那你告訴我,你家祖輩都是哪年中的武狀元,不用說名號,只要你能說出年份,我就信你。」
每年的武狀元只有一位。
官府會張貼告示,公告天下。
知道年份,就能推斷出朱小九的父祖們究竟是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