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兩輛黑色汽車在高速路上駛過,一前一後停在一座工廠前,按下車窗,尹裕安冷笑。
「今晚有意思了。」
旁邊的黑色保時捷里琴酒咬著煙看窗外。
「組織里的老鼠,最近很不安分。」
「那就按死他們。」尹裕安拍打著方向盤,「隨時保持聯系,我先走一步。」
「哼,別出車禍。」第一次見尹裕安開車,琴酒當然免不了問候一下。
「放心,你死了我都不會有事。」懟完,尹裕安發動引擎。
開車前往杯戶町,他按著朗姆給的名單,先來拜訪了一號目標。
「叮冬。」
門鈴響起,屋子里的人疑惑地問了一句,「誰啊?」
誰料開門就迎來驚喜。
被槍頂著頭,一號目標僵住,手里的水果刀掉在地上。
看著眼前熟悉的黑衣,來者熟悉的神情,一號目標問,「大,大人……我犯了什麼錯嗎?」
尹裕安掃了屋子里一圈,收回槍,「你安全了。」
陰沉的話語輕飄飄的傳開,尹裕安沒有多余的解釋,轉身離去。
走進暗下的走廊里,尹裕安沒發出任何聲響,悄無聲息的隱匿在黑暗之中。
留下嚇得一身冷汗的一號目標顫巍巍的撿起水果刀,「組織里又有倒霉蛋要遭殃了……」
離開公寓樓,尹裕安坐上車前往下一家。
剛才他掃視一號目標的家里,僅一眼就確認了此人的安全性。
沙發上明顯是剛剛換下,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衣服,半開的冰箱,以及已經燒到一半的水,這些都證明了此人之前一直在家,不曾離開。
朗姆的郵件里說,竊取資料的那家伙,用的不是住宅電腦,竊取資料的電腦地址大概在商業街附近。
一號目標的家離商業街有不短的距離,從他們接到郵件,並開始著手排查人選,一號目標要在短時間內,抵御朗姆那邊的追蹤,清理自己的痕跡,並打車回來。
時間怎麼算都是不夠的。
如果還要算上他竊取完資料,保存和備份的時間,那更不夠。
所以一號目標排除。
接下來是二號。
他家離得近,但是這一天他都有不在場證明。
在這種節骨眼上,尹裕安相信也不會有人在這時候說謊。
排除。
三號,排除。
四號,存疑。
之所以說存疑,是因為他在說理由時表現的不是很自然。好像有什麼事瞞著尹裕安。
但仔細分析四號的面部表情,這件瞞著組織的事,多半是個人私事。或許戀愛了?也或許是打算戀愛了?
組織里沒有明確規定禁止戀愛,但身在組織這種大染缸里,另一半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接受不了自己伴侶是犯罪組織一員這個事實。
但如果不是普通人,這種人組織會有專門的外圍成員去盯著,如果能力尚可,或許還會考慮要不要吸納進來。
如果能力一般,掌握此人的資料,也能更好的通過他控制組織里的人。
所以,就算組織沒有規定,一般人也不打算發展感情路線,因為這完全就是害人害己。
不過不排除有些人就想背著組織,悄悄來一場說談就談的戀愛。
比如說這個四號。
尹裕安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這種事,還是丟給朗姆處理比較好。
下一個目標住所。
五號,排除。
六號,排除。
七號。
來到原佳明住的公寓,尹裕安給琴酒回了郵件,抬頭看著漆黑的窗戶,撇嘴。
【七號,不在家,存疑。——Arak】
八號,排除。
九號,排除。
輪到調查十號的時候,尹裕安開車在路上,經過一家居酒屋,無意間一瞥,竟然看到原佳明攙扶著十號目標晃晃悠悠的走出來。
偏頭看了一眼身側的窗外。
這里距離商業街,只有十幾分鐘的腳程。
緩緩降低車速,尹裕安把車停在路邊,坐在車里,默默注視著原佳明和十號目標離開。
【七號,十號,準備跟進。——Arak】
群發完畢。
【查出來了?——Gin】
【資料稍後發你。——Rum】
【明白。——Bourbon】
由于貝爾摩德稱在米花町二丁目有所發現,所以這次行動她沒參加。
挑了琴酒的郵件回復,尹裕安重新發動引擎。
【還不確定,八九不離十。——Arak】
【見面說。——Gin】
再次回到工廠前,尹裕安開門下車,同時手里拿著手機,查看朗姆發來的資料。
琴酒帶著伏特加跟下車,見尹裕安專注的盯著手機,猜到是在確認資料,就沒說話。
等到尹裕安看完所有信息,他才問,「能確認嗎?」
「重點調查七號,原佳明。」尹裕安把朗姆發的資料信息又傳給琴酒和波本,「32歲,擁有頂尖頭腦的計算機程序員,目前在常盤集團做游戲研發人員,特別喜歡小孩。」
「你最近忙不忙?」
尹裕安想了想,「手里只有考核的事在跟,不過過幾天我可能會去群馬縣一趟。」
「不是重要的事就別亂跑。」琴酒將煙蒂丟到腳下,踩滅。
一旁的波本盯著那個煙頭,內心蠢蠢欲動。
尹裕安沒注意波本那邊的情況,他正低頭按手機,「我知道,已經推了。」
上次答應毛利蘭一起去泡溫泉,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和雪莉見一面,用尹裕安的身份。
可是後來在帝丹小學放學路上就見了,並且尹裕安已經試探出雪莉身上帶的‘外掛’了,這麼看,這一趟溫泉之旅可以推了。
沒什麼誠意的打出一排充滿歉意的話,選擇發送人毛利蘭。
看著郵件發送完畢的字樣,尹裕安主動攬過調查原佳明的事。
「這件事我來跟,波本那邊繼續和岡本信彥對接維斯巴尼亞王國的事,琴酒你事情應該也多,貝爾摩德從調查任務開始後,就失聯了。」
「現在就我最清閑,調查原佳明的事我來,有消息再聯系。」
安室強迫自己的視線從琴酒腳底下的煙蒂上離開,一本正經的點頭。
尹裕安抓了抓頭發,「丟失的資料重要嗎?」
「去問朗姆。」琴酒也不清楚這些資料的含金量,他只對抓臥底,抓叛徒,殺臥底,殺叛徒比較感興趣。
「那還是算了,」尹裕安甩著頭,「今天就到這里,我先撤了。」
不給琴酒幾人再說話的機會,尹裕安坐上車迅速離開。
不離開不行啊,今天這假發好像沒戴對,頭皮一直癢,癢得尹裕安煩躁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