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听了武十一的問話，慵懶地回答︰「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也是她必死的門檻。只要她有孩子這件事坐實。任何人都保不住她。」
「這樣…」武十一點了點頭。並沒有為長綠多說什麼辯解的話。
畢竟武十一知道，帝後對于後宮中珠胎暗結這類事情是十分忌憚的。這事兒也關系帝君的家族名譽。堂堂皇家的女人有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孩子，實在沒臉見人。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宮里都是帝君的女人和子嗣。發生了如此不守婦道的事情，無論如何要給帝君一個交代。于情于理，誰也保不了她。
這事兒太大，如果此時武十一橫插一腿的話，很可能引火燒身。
所以，武十一不能說那種听上去有情義，但實際上沒啥用處的話。
由此所想。武十一只能對帝後昧良心地講述道︰「娘娘教訓的是。那長綠公主胡搞亂搞，大了肚子，又是太子余黨，確實應該殺。只是…」
帝後見武十一有猶豫，因此就又問道︰「只是什麼？你不用瞞著我，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便好了。」
「那我就真說了啊。」武十一告訴帝後道，「我是想問問。您打算怎麼處置長綠。也就是怎麼殺她。」
「這不是我想管得了。」帝後一邊模著武十一的胡子，一邊告訴他道，「那是宗人府的事情。不過根據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多半不是浸豬籠，就是點天燈。」
「哦！」武十一想了想，隨後告訴帝後道，「帝後娘娘。我認為這樣處理不太妥當。」
「啊？」帝後詫異，「哪里不妥當了？」
「您想想。現在是什麼時期！是特殊時期。」武十一告訴帝後，並又講道，「太子死了堪堪半個月。御林軍剛剛被調到北方去。此時如果再把長綠殺了，恐怕咱們的意圖就太明顯了。而且退一步講。就算是想殺，也不能把她給交到宗人府去呀…」
武十一隨後又替帝後分析道︰「您想想。宗人府是要走各種程序的。如今犯錯誤的又是帝君的二女兒。那程序就更多了。一年半載也未必能把長綠判死…」
到時候，帝君念既親情，恐怕隨時會有回心轉意之可能。自然會給帝後娘娘留下無窮的禍患。
武十一的話，說得帝後眼楮越來越大。
當武十一徹底說完之後，她的眼楮里更是充滿了矛盾的迷茫。
而後，帝後問武十一道︰「你說得對。那我應該怎麼處理長綠的事情？」
「審問什麼的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不要用刑罰了。她再怎麼說也是個公主，得給帝君留點面子不是。至于處置…自然還是死刑。但不能讓宗人府去辦。太慢了。」
「那讓誰？」
武十一要的就是帝後的這句話。于是，武十一伸手自指︰「我！」
「你？！」帝後聞言，滿臉詫異，「你能殺人？」
「娘娘忘了我以前是干什麼的了嗎？」武十一提醒帝後，又拍著胸脯道，「焚妖童子。專門干處理尸體之類的事情。能把人和妖燒得連渣渣都不剩。」
「對呀。」帝後點頭，隨後又道，「可她長綠不是死尸。是個活生生的公主。是人。」
「在我這里一樣的。」武十一告訴帝後，並又笑呵呵道，「我可是專業的。在焚妖間，經常燒一些半死不活，甚至還能聊天對話的妖物。該怎麼處理，門清。」
而後，武十一又向帝後描述了讓他燒死長綠的別樣好處。
首先，這件事是在宮里做的，而且不見血和尸體。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這件事對于整個朝政的影響。
其次，影響小了，帝後就可以稍晚些再把長綠公主死命得事情告訴外界。而且借口也可以說是病死而非犯了宗人之法。
這樣一來，可以為帝君和宮廷遮丑，也可以進一步地穩定政局。
說完這些，武十一一邊往帝後墨黑如瀑的頭發上插簪花，一邊又用沉重的聲音告訴帝後道︰「總之，長綠的死要快速，穩妥。所以把她交給我，是最方便的。您若還是不放心，就讓樸悟花跟我一起去。那樸悟花是您多年的老奴。有他跟著，您也好隨時獲得情況。」
武十一說話的時候，口吻間的熱氣總是在經意不經意間，吹在帝後的脖頸上。
帝後被武十一弄得癢又熱。忍不住帖得更靠近她。一顆心兒也亂亂的。幾完全跟著武十一的節奏跳躍。
受用中。帝後最終點頭道︰「那好吧。接下來的事情。就按你說的做。也給長綠留些體面，免得旁人說我這個當主母得太刻薄。」
「帝後娘娘那可不是刻薄。是恩典。」說話間，武十一冷不丁伸出手，突然襲擊，彈了帝後傍身的寶貝仙丹一下。
「呀！」帝後受吃一驚，更加慌亂了。
好半天調整氣息後，她才對那壞小子扭捏道，「大庭廣眾的。你干什麼。」
「不怕的。」武十一告訴帝後，「咱們這番密談，還是在空間之中。」
「啊？」帝後聞言，心里恍忽不安。
雖然心里很不願意承認。但帝後不得不承認。她在武十一的引動下，已經快要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氣海了。
武十一對于她精神和軀殼的左右，已然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境界…
…小半柱香後。樸悟花引導著長綠公主緩緩走進了坤寧宮的議事廳。
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很好看。
一方面，樸悟花足夠聰明。知道長綠這件事兒十分辣手。也知道長綠有孕這件事兒八成是誰干的。
他是有能力揭發武十一。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要是說錯一句話，自己不光死，恐怕祖墳九族之類的也得玩完。
另一方面。長綠則是抱著必死的心態來見帝後的。雖然那個御醫給她把脈過後，並沒有和她直接說她身體發生了什麼。但是長綠有預感。
這幾天，她那個沒來。
…
很快，一僕一主。便進入了正殿。
坤寧宮的正殿，莊嚴肅穆。很有幾分金鑾殿的味道。帝後坐在其中，不怒而威，冷眼看著長綠。
而就在帝後旁邊那一道小小的屏風之後，武十一也隔著屏風，听著這一切的發展。
長綠對帝後行過禮儀後。帝後上來便問長綠道︰「小賤人。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