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嚴正兀自酬算之時，一位紅潤富態就著南地著裝的客商站了起來。
一副神叨叨的樣子，朝酒樓堂間眾人拱手道︰「眾位兄弟！
請了。
某家打斷一下各位興致，見大家對江湖事頗為興趣。
在這里有心，為眾位關中兄弟添上幾道江湖趣事！
打擾了！」
說著拱手朝眾人，微身歉意。
樓間眾客見他頗為客氣，又是南地客商。
心道！
莫非這南地出了什麼大事。
邊上一位關中壯漢，性子急躁喊道︰「有事兒趕緊說，別賣關子！
大伙都等著呢。」
一臉欲知好奇在那鼓噪。
「好漢莫急！
鄙人乃江浙人士，常年在各地游商！對江湖上的事兒也頗為在意。
自五岳華山封山以來，各地都不太安生！
河東這幾派之事，想必大家都知道。
就不說了！
大伙都知道，我們江浙一直無甚大派。
也就雁蕩山有那麼幾份名氣。
這幾十年來江浙之地在鬧倭寇，商業不興！
本人也好多年不在江浙游商了。
十年前江浙發生的事兒，想必大家都有耳聞吧？」
「黑白雙煞！」
大漢對桌一位客商激動喊道。
夏清嚴噗一聲，一口米酒撒在自家下酒菜上。
這名號還真是沒水平！
夏清嚴這番意外，惹得眾人怒目而視。
尤其是哪位南地客商。
不得已，夏清嚴只好拱手歉道︰「意外！大伙見諒。
只是這名號？」
「哦！小兄弟也知此事？」客商心思斗轉，轉怒為喜問道。
夏清嚴實在忍不了這麼個名號，黑歷史啊。
「略知一二！
就小弟知道，那兩位劍俠做下可是為國護民的大事啊！
為何得了這麼個名號？」
客商聞言上前鄭重向夏清嚴行禮道︰「倒是誤會小兄弟了！
是啊！
這名號！老夫也是氣惱，兩位仙俠之名聲都被玷污了。」
說著回到堂中繼續道︰「這黑白雙煞名號，也就外地江湖散人在那瞎傳。
老夫能重回江浙行商都是托了兩位大俠之福。
想那十幾年前，江浙大地被那幫倭寇禍害的家破人亡，百里無煙，黎民四散，商路斷絕！
就連那些縣衙老爺都得給那倭寇頭目上供。
南都城都差點給打進去了。
其勢之猖狂，幾不可制。
老夫在是那時舉家遷到了中原內地。」
客商說道這里，臉色頗為沉重。
堂內眾人，聞此事也是頗為唏噓駭然。
客商沉色也就那麼一瞬，接著神色略微激動道︰「江浙這番光景，直至那兩位仙俠到來。
便徹底改變了！
十年前那個冬日，兩人劍威絕世。
殺的那幫倭寇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據說那片大地的倭寇土匪都殺絕了！
老夫也是過來兩年才得知此事，有幸重回祖地。
自那之後，江浙大地出了好些江湖義士。
個個身手不凡，據傳都是太華劍仙留下仙法。」
「太華劍仙？」
堂內眾人竊竊私語，鬧哄道。
這客商倒是沒有賣關子！直接給出答桉道︰
「這太華二字就是那幫得了仙法之人流傳出來的。
一開始大家也沒當回事！
可當江浙名家那位王先生，王老爺子親自出聲定下「太華劍仙」四字名號後。
整個江浙大地受其生路的百姓黎明，紛紛在各地築起了太華廟觀。
至此在我們那可謂是萬家生佛啊！」
客商話音一落，堂間角落一青年書生疑惑出聲道︰「這太華二字，可是咱們華山古時雅稱啊！」
顯然這一本地書生。
這話一出，場面頓時熱鬧了。
堂間眾人七嘴八舌討論這太華劍仙是不是咱們本地華山派的高人。
場面一時頗為混亂，各種猜測說法都有。
疑惑的是，「這些年也沒听說華山誰有此名號啊！」
堅定的是，「人家華山高人，哪像咱們這些人。有點什麼事兒，都滿世界宣揚。
肯定是華山上那位真人做下的事兒。」
眾人一時相持不下，頓時場面一靜。
都看著堂中那閉嘴的客商。
客商見這場面，也只能繼續說下去。
「眾位兄弟！我也不知是不是。
自得知太華劍仙這名號，江浙大地之人都有猜測。但都不確定，畢竟自十年前那個冬天後。
誰也沒見過他們了！
江浙那片江湖流言皆是堅定這太華劍仙就是華山高人。
那些得到傳承之人，在江南之地結成了一個松散聯盟。
據說這流言便是從那里面傳來的！
老夫這次游商華山腳下，在此地說起此事。
也是想知道個確切！」
不想這話讓此地眾人頹然長嘆。
從一開始催促的大漢，此時神色抑郁道︰「朋友！你來的遲了。
這華山已經封山！
你想知道的也無從去找了。」
「好漢！我這一路游商，在路上就知道了。
無甚大事！想來太華劍仙他老人家，也不在意此事。
再說，華山封山不過五年而已。
到時，若是有幸只能面見。」
「那倒是！這華山派也不知出了啥事。
流言很多，也沒個說法！
急煞某了！」
听著堂間的言語，夏清嚴心道這華山在關中人緣倒是不差。
「咳咳……
鄙人說了這麼多！其實都是些成年舊事。
我要說的事兒，大家可能不知道啊！
這江浙東海孤島上出現一個新興門派，號稱「素心派」。
現在上升之勢極盛，門中主人「玉華仙子」一手劍術極為高明。
據知情人士透露，這位仙子是自十年前那場風波後，才開始展露頭角的。
現在門派弟子已有數百人之多，個個不凡！
且其門人全是女子，做道門仙子打扮。
據說大部分都是些苦難之人。
那玉華仙子昔日也是南都秦淮樓內的一位舞女，不知那里得來的一身武學。
有人說，這玉真仙子還在艷樓之時。
便以劍舞絕世，後來悟得道法。
才月兌出藩籬，一朝聚發天下知。
這便是南地武林最大風波了。
再晚些日子，玉華仙子開山建派的消息。
便能傳遍整個江湖了！」
客商一口長言說完，便坐回自家桌面歇息飲茶。
看著堂間眾人議論紛紛。
夏清嚴也听出來了，這是黃玉搞的事兒。
「玉華仙子」，「素心派」，搞的聲勢還挺大。
該是破鏡了吧！
不然沒這個實力鬧騰啊。
之後夏清嚴沒听到別的有用消息，此間都在議論玉華仙子開山建派的事。
一壺水酒喝完！
夏清嚴附上碎銀，輕身下了酒樓。
天時不早了！
夏清嚴尋了驛站，付錢買了頭駑馬。
架馬出城，循著鄉間小道行去。
此次下山，除了古墓之外。
他想看看漢中學院在關中之地布置的如何了。
華陰城身處華山腳下，為避嫌！
沒有納入規劃之中，但向西去的鄉野之間應該能見到醫道身影。
此時關中城池，鄉野村落基本都是沿著關中河流聚落。
夏清嚴騎著駑馬順渭河朔源而上，一路穿鄉過縣。
一路觀察到了好些鄉民聚落內有了一絲漢中之意！
各自都有了不少學童手持蒙書在那，郎朗長讀。
山野田間也出現了不少婦人抄著簸箕，集采生藥！
夏清嚴那敏銳的嗅覺，風起各種藥香。
比起上次路過，鄉民面的精神面貌大不一樣了。
看來周師兄他們的進展迅速啊。
晃晃悠悠，夏清嚴一馬踏入了渭城縣。
城池不大，與華陰差不多。
格局也一樣！
也是離西安城最近的城池了，比起華陰倒是要熱鬧一些。
牽著駑馬，走在城中直道。
城道熙熙攘攘，笙旗密布，人潮涌涌。
深秋了，收獲的季節！
路邊到處都是叫賣新時山貨，水果，吃食，特產！
越過一道街口，人流頓時稀松了。
「走過的，路過的，都來看看啦！
冬……」
一聲熟悉的鑼鳴聲，告訴了夏清嚴結果。
難怪人流稀松了不少，都聚不遠一處空地看雜耍呢！
頓了頓腳步。
夏清嚴沒有去擠，雖說還從來沒看過。
但人數也太多了吧！
擠一身狼狽，可不值。
繼續往前走，越過這條娛街！
入眼的便是一條各式商鋪倉庫，穿流的都是一些各色商旅。
安靜了不少，沒有大呼小叫的。
只有聲聲碎碎的砍價手勢！
這就比華陰城的商業氣氛隆重多了，很多小商貨物基本都在此處集散。
一陣清風拂過，一股隆重的要出藥材味道隨風襲來。
很熟悉！也很親切。
有些年沒聞到了！
夏清嚴視線撩過，右側連綿數十家掛著藥字笙旗。
找了根馬梁系上，夏清嚴步入一家藥鋪。
店家立馬招呼小廝上前打請道︰「客人想買點什麼貨！」
「哈！小哥不忙，剛進城。
我先看看成色！」夏清嚴一臉識貨，擺手道。
小廝沒有糾纏，退在一旁倒茶。
低請道︰「客人隨便看！
若是乏了，可歇歇腳。
飲杯茶水！」
說完侍立一旁，沒有繼續打擾。
小廝在藥鋪干了多年很清楚，若是自己上前叨擾，必會讓客人覺得膩煩！
來這看貨的都不是普通百姓，貨怎麼樣。
客人基本都是自己親自品鑒，都是懂行的人！
騙人是不存在的。
夏清嚴對此也頗為贊賞，是個靈醒的。
這藥鋪與醫館倒是差別甚大，偌大的門店中央置放了一座龐大的木質朝天櫃口。
櫃口多達數百，里面放著各式月兌水藥材。
夏清嚴一口口觀察著，不時捏起來聞一聞，或是掰下一點嘗嘗味道！
以他多年的知識儲備，這藥鋪還行。
貨色還不錯，就是年份差了點。
想想，也不怪！
都是些常用藥，都是每年要生發采集的。
看了小半個鐘頭，夏清嚴停下品鑒。
小廝立即上前奉上茶水道︰「客人可還滿意，些許茶水漱漱口。」
夏清嚴接過茶水，點點頭對小廝道︰「你們掌櫃倒是沒湖弄人！
雖說沒什麼珍品，但貨色不錯。
我還得四處看看，謝謝小哥的茶了。」
小廝立馬客氣道︰「我替掌櫃的謝您了！
有您這句話，我們臉上也有光。
您自去看，應該的！多轉轉，咱隨時歡迎您來歇腳。」
說完，送夏清嚴出了門。
店內不少客商見此，息了不少心思談價。
一旁掌櫃的滿臉紅光在那招呼著，心道自家這小徒弟表現的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