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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邪子將楚墨帶走的那一刻。

外面盤膝打坐的子車,卻是沒有絲毫察覺,甚至就連虎子,還有二師兄,都也是如此。

唯有那在冰窟下閉關的大師兄,其雙目隱隱彷若睜開了一道縫隙,但很快就又重新閉合。

南晨之地的天空上,虛空一陣扭曲間,兩道身影緩緩浮現,正是楚墨與天邪子。楚墨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四周,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自己這位師尊,絕不是一般祭骨,至少如今給讓他的壓力,就是極大的。

「傳送陣雖好,但在我蠻族沒有傳送陣的時候,強者如何行走……這種外物,也就唯有那些對外域存在敬畏的人們才會去模彷,去學習,去研究。舍本求末之舉!」天邪子冷哼一聲。

「我蠻族之修,若修為能達到蠻魂巔峰後,邁出那一步,便可以自身代替傳送,游走天地,自身不滅,則氣息不絕!」

楚墨微微一笑,沒有答話。

天邪子所說是對也錯,畢竟蠻魂之境,對于多少蠻士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境界,傳送陣的出現,的確利大于弊。

「為師也做不到這一點,不過以造之術,只要範圍不大,但凡我去過的地方,取此地一物,就可來臨!

只是此術施展,必須要為師在紫衣時才可。」天邪子沙啞的開口,松開了抓著楚墨的手腕,目光里有了凶殘之意,望著大地。

「七師弟,你會斗法麼!」隨著天邪子突然的如此話語,楚墨 的低頭看向天邪子目光所望之處。

那片大地青草彌漫,為平原,此刻有風在上吹過,使得那青草嘩嘩作響,除此之外,便是寂靜。

許久,一聲嘆息從那大地深處傳來。

這里還有一人,而且听天邪子開口所言,此人是他的師弟,也就是自己的師叔了?

「你又來了,四師兄……

在這嘆息傳出的同時,楚墨親眼看到這片平原的青草,瞬間枯萎,竟全部成為了飛灰消散,大地陣陣晃動,轟鳴一起,竟有一道巨大的裂縫從這地面上似被兩只無形的雙手生生的掰開,那裂縫深不可測,其內漆黑無比,但卻兩道目光,明亮至極的,從那裂縫內露出,看向了天空,落在了天邪子與楚墨的身上。

「好強。」

楚墨呢喃了一聲,轟然間,一股磅礡無比的氣勢從他的體內迸發而出,護住了自身。

「咦~四師兄,你新的這位弟子,有些不凡啊。」

大地裂縫內,傳出了滄桑的聲音。

「哼,別嗦。」

天邪子冷哼一聲,向前一步邁去,瞬息間就出現在了那大地的裂縫之外,向著裂縫,一腳狠狠的踏下。

頓時在天邪子的身後,出現了一片虛幻的血海,那血海內的石像,雙目寄出了精光,抱胸的雙臂,竟緩緩的張開。

與此同時,楚墨看到從那大地的裂縫內,那兩道目光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瘦弱的身影從那裂縫中走出,其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落下,都讓楚墨的目光有了扭曲。

他走出了五步,走到了天邪子踏落的下方,右手突然抬起,握拳之下,一拳轟向天邪子的右腳。

幾乎同時間,在這身影的身後,隨之出現了一片莫大的虛幻,那虛幻中赫然存在了無數身影,那些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刻全部都跪拜在地,向著此人膜拜。

「大地陰魂之力,非我蠻族之修,七師弟,你依舊還在修行外域之法,這不是造!」天邪子聲音沙啞,在傳出的剎那,他的右腳與那瘦弱的身影的拳頭,轟然的踫到了一起。

一震滔天的轟鳴回蕩間,天邪子的身軀一震,連續退後了十多丈,但那裂縫中的瘦弱身影,卻是一直退出了數十丈,這才停下。

「你一樣被師尊驅趕出門,你所追求的造化,已經偏離了蠻族的軌跡,與我……一樣!」

楚墨似乎听懂了,原來自己這位師傅,走的不是一般的蠻族修煉。

他說為何第九峰會與天寒宗看起來怪異這麼多,自己走的路嗎?造化之路。

不過即使知道,楚墨也不會後悔,中規中矩的路,又怎麼可能適合他楚墨。

造化,深得他心。

「何來一樣之說!」天邪子沒有再出手,而是目光炯炯。

「我修外域之術,用來創造屬于我的道路,此為我之造,你所修,結合了巫族之術,豈有不同!」

「心不同,神不同,境不同,本末不同,處處不同!十五年前,我紫衣之身你尚可與我平手,十五年後,僅僅這紫衣身,你已不敵!

錯與不錯,造與非造,既言辭說不清楚,那便看誰……更強!

你,錯了!」天邪子大袖一甩,轉身走向楚墨。

「哈哈哈。」

楚墨笑了,突然一拱手,「多謝師尊教道。」

天邪子的一番話,正和他的心意。

「我講了什麼?」

天邪子瞥了一眼楚墨。

「造是不是正途,師尊說了沒用,別了說了沒用,但若最強的人便是造,那造,便是正途,這世間的話語,本就是強者說了算。」

「好。這也算你懂了,走吧。」

天邪子衣服袖,兩人的身影就再次消失。

當天邪子與楚墨離去之後,這片平原寂靜下來,那瘦弱的身影低著頭,慢慢的飄入裂縫內,盤膝坐在了深處。

「四師人…你當年被趕出師門時,師尊曾言,你錯了。」滄桑的聲音化作了嘆息,那裂縫漸漸並攏,恢復如常之後,平原上一瞬間,再次出現了無數青草,在風中,嘩嘩作響。

天空上,一片烏雲密閉,有雨水灑落,更有雷霆轟鳴而過,在那天空上,一陣扭曲間,楚墨與天邪子的身影,緩緩顯露出來。

在他二人出現的剎那,雷霆劇烈的轟鳴而動。

「繼續看,我走的造之一路,會經心變,這也是你以後可能會經歷的?」天邪子背對著楚墨,望著前方在那雨幕里,一處部落的寨子,緩緩開口。

楚墨默默的跟在後面,點了點頭。

隨著走近寨子,楚墨的耳邊依稀听到了一種聲音。

「喀呢…」

「喀呢…喀唉…」

如摩擦骨頭的聲音,在了雨水雷霆里,從這平凡的部落寨子內,漸漸傳來。

天邪子神色始終陰沉,老近這寨子的默門,腳步沒有絲毫停止,在其身體與這察子踫觸的剎那,楚墨在其後雙目童孔 的一縮,他看到這寨子的大門竟有了扭曲,彷佛在這一剎那被憑空的挪移去了其他地方,使得天邪子緩步走了進去。

楚墨在後跟隨,也同樣踏入,直至他二人全部都進去後,楚墨回頭看了一眼,他看到那寨子的大門,又重新的恢復。

天邪子顯然並非第一次來到這里,此刻整個部落內絕大多數的人們都已經沉睡,更因雨天,四周沒有籌火,在這相對的寂靜里,除了雨水的嘩嘩與時而的雷霆外,偵只有那喀察喀察的聲音,在持續的傳來。

似這聲音,偵是指引天邪子的方向,他走在這寨子內,踩著積水,漸漸穿過了一處處屋舍後,楚墨看到了在前方,有一處很是普通的獸皮帳篷內,有燈火透出。

這是一個小部落,一個與楚墨所在的烏山部,幾乎同樣大小的部落,如這樣的小部,在南晨之地實在是太多太多。

看著四周,當楚墨把目光落在那透著燈火的皮帳上時,他清楚地听到,那咯察察察如摩擦骨頭的聲音,正是從這皮帳內傳出。

天邪子走近,掀開了皮帳的一角,邁步走了進去,楚墨跟在其後,也隨之進入到了這皮帳里,在進去的瞬間,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不大的皮帳內,擺放著大量的骨頭。

那老人頭發花白,穿著獸皮衣衫,赤果著上身,此刻坐在那里,手中拿著一塊獸骨,在一張石板上摩擦。

老者神色如常,彷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凝聚在了手中的骨頭上,沒有察覺天邪子的到來,也沒有看到楚墨的存在。

他平靜的在那里,不斷地摩擦著,發出咯察、咯察的聲音,回蕩這皮帳內,更有一些飄搖出去,久久不散。

時間慢慢流逝,楚墨始終望著那老者手中骨頭,在其這漸漸地摩擦下,被磨去了一個稜角,有了圓潤。

天邪子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同樣一直望著,去神色慢慢有了變化,時而陰沉,時而明悟,時而復雜。

外面的雨,更大了,雷霆時而轟轟,有時候會出現剎那的明亮,將這皮帳內的三人身影,映照在帳皮上,晃動中又很快散去。

那老者神色的專注,讓楚墨似有了明悟,他不知何時已經不再站著,而是盤膝坐在了一旁,望著那骨頭的摩擦,听著那喀察的聲音,這一刻的他,突然明悟了一絲心靜。

往日那些煩惱和心中的重擔,卻悄然放下了。

而他也看出,那老者似乎在做一種用骨頭制作的樂器。

就在這時,天邪子突然開口了。

風雨中,天邪子平靜的開口,此刻的他盡管穿著紫衣,但其神色卻是已經不再陰沉。

「第一戰為修之印證,第二喜……」楚墨看著天邪子,沉默片刻,開口︰「為心之斗法!」

「第一戰之人,是為師的七師弟。這第二幕的你看到的人,為師不知其名,我鄉年前與其偶然遇到,看了他造了一次塤……

此後每當心變,我都會找他,以心為斗……以境為斗……」

「你領悟造畫之法,以此靜心,所修沒有體系,一切都雷心之修行……這條路,或許有為師不知曉的人,也在走著,可在我知道的人里,只有我們師徒幾人。

我走的較遠,你幾個師兄也走出了幾步,而你,如今要面臨的,是第一次心變……心之變,如出現了第二個你。「天邪子輕聲開口。

「如何去做,為師無法指點,我只能告訴你,我的心變……走吧,我帶你去巫族殺戮……為師紫衣一出,沒有千顆心血,難以消散。」天邪子向著天空一步邁去,楚墨深吸口氣,輕語著心變二宇,目光一閃,跟隨在了天邪子的身後。

「他是一個瞎子,你看出了麼「……天空上,在這師徒二人身影消失之時,隱隱的,天邪子才緩緩開口。

「瞎子?」

楚墨心中一震,「師傅,我懂了。」

環繞著南晨之地內,有一層如龍 的山脈城牆,那山脈蔓延之下,成環形將南晨之地分成了內外兩個部分。

此山脈,便被稱之為,天嵐壁障。

這條天嵐壁障上,以天嵐城為中心,每隔一段距離,都會常年存在一個守護者,他們不管春夏秋冬,不管嚴寒酷熱,不管風吹雨打,絕不會踏出所堅守的範圍之外。

任何一個想要通過他們所堅守的天嵐壁障的巫族之人,想要闖入天嵐之內,都需要踏過他們的尸體。

這里還有一個熟人,就是當初想要收楚墨為徒的白師叔。

此刻,天空微亮,但大地依舊還是暗澹模湖,看不清太遠的位置,白師叔低下頭,閉著眼,蓋住了目中的神色。

可就在他雙目閉合的剎那,他的雙眼忽然 地睜開,其內有精光乍現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在其身後的天空上,虛無扭曲間,從里面走出了兩個紫色的身影,這二人,正是天邪子與楚墨。

白師叔眉頭一皺,可卻沒有回頭,而是再次閉上了眼,任由紫衣的天邪子邁步來臨,從其身邊的天嵐壁障上,一步踏了出去。

「哎。」

白師叔嘆了口氣,似乎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跟著那個老瘋子,你要會自己保護自己。」他說著,右手抬起虛空一抓,立刻便有指甲蓋大小的白色的鱗片憑空出現,推向了楚墨。

「拿著此物,其內有我一擊之力,作為護身。」白師叔說完,閉上了眼。

楚墨接過那白色的鱗片,此物在手,散發出一股勃勃的生機之感,讓楚墨精神一振,他向著白師叔一抱拳,對方表露善意,他也不會惡意相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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