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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二嫂

小琴腳下爛泥沾腳,听後面有人叫自己,頓時不知是禍是福,便用盡全力向前走去,然而,由于心驚膽戰,步子就更加邁不開了,雖然用力,但像是在原地踏步。

慧智三步並作兩步趕到小琴面前,急忙說道︰「小琴,我認識你,你不要害怕,我是焦健的朋友、靖龍寺的和尚,你是為焦健的事而來的嗎?」

「……你……」小琴胸脯起伏,心「  」的跳個不停,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焦健說道︰「如果你有顧慮,不說也罷!不過,你要是為焦健的事而來,你千萬點點頭,因為我現在是為焦健的事而去。如果你不點頭,恐怕會把事情弄兩叉了,我也不知道是和你回去還是繼續向前走了。」

小琴听說自己的點頭或不點頭事關重大,于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們就快回去吧!」慧智說著,無意中瞥見斗笠下那紅撲撲的臉襯著一對水靈靈的大眼楮。想起那個「露頭青」焦健曾經說要把小琴說給自己做媳婦,他的臉突然紅了一下,再也不敢朝她望了。

慧智听小琴說是為了焦健的事而來,因此,等小琴把她知道的有關事情告訴方丈之後,自己再等方丈吩咐。于是,大踏步的向回走去。

二十幾里的路程,再加上路上泥濘,小琴走得太累了,兩條腿有些走不動了,她見慧智急匆匆地向前走去,便感覺後面似乎有人跟著,心里十分慌張。

于是,她喊道︰「小師傅,你等一下,我……」「怕」字還沒說出口,她便頓下不說了,這大白天的,說「怕」似乎沒啥道理。

慧智听見喊聲,見小琴已經被甩下老遠。他站在那呆住了︰自己一個和尚,回去又能幫什麼忙呢?自己能背她嗎?世上歷來就有「男男女女授受不清」之說,何況自己又是一個和尚呢?

雖然小琴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她既然有求于自己,自己不等她也于心不忍。于是,慧智也不朝她望,原地不動待她走來,估計她走得近了,他又向前走去。

到了河邊,慧智已經過橋待在小艞東邊,小琴在小艞西邊,她望著湍急的河水,被河水晃得頭都發暈,哪里還敢過艞?

慧智見小琴遲遲不敢過艞,一時間是心急火燎。而小琴心中也非常著急︰不走不行,走又害怕,此時正處于進退兩難的地步。

不過,她還是壯起膽子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腿下打顫,心中一發抖,尖叫一聲,慌忙趴在尺把寬的小艞之上。面對湍急的河水,她再也不敢睜眼。

慧智一看心中著了慌,望望山上無人去,路上無人來。一眼望去,只剩孤男寡女二人,而且自己這個男的,「男」的有點特殊——一個年輕的和尚。

眼看小琴趴在小艞之上搖搖晃晃,慧智心想︰如果再猶豫,小琴掉進河里,隨著河水飄去,用不了多長時間,她就會成為淹死的那白滂滂的死人了。

一想起淹死的人那個模樣,慧智一陣干嘔。

六年前的悲慘的情景又出現在眼前︰在這艞旁,河水與艞面平,有幾十具尸首被這桿艞攔住,眼看艞就要被尸體擠斷。

一品方丈把寺院所有的和尚都叫到河邊打撈尸體,那時他只有十三歲,待那些尸體打撈完畢,由于又驚又怕,他竟然高燒十幾天不退,差一點就嗚呼哀哉。

是救小琴過來還是顧忌自己是個和尚不得近女子身體,經過一番煎熬之後,他認定一個理︰不近女子身就救不了女子命,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自己雖然犯了忌近了女子身,但是救她一命也是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

想通之後,慧智幾個大步跑到小琴面前,兩手伸向小琴的胳肢窩兒,無奈小琴兩手緊緊地抱住艞板。

慧智大聲喊道︰「女施主,你快快放手,我把你抱過去。我知道這是罪過,但是,我能救你,菩薩會原諒我的!阿彌陀佛!」

慧智見小琴還是抱住艞板,便嘴里念道︰「罪過罪過」,一邊念著一邊兩手輕輕一用力便把小琴抱在懷里,小琴不該睜眼,雖然羞怯,但也只好乖乖地趴在他的懷里。

慧智把小琴抱在懷里,他是面紅耳赤,渾身酥麻,心髒狂跳,不由得又心花怒放。他把小琴抱過艞後,哪還舍得放下?

不過,把人家大姑娘抱在懷里不放下,這又算是一回什麼事呢?一抬眼,他見河那邊走來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人。他嚇得急忙把小琴放下。

小琴被嚇得暈了,見這和尚也不說話,便把自己放下,也不知是不是在河心,所以眼也不敢睜開,緊緊地抱住他不放。

慧智慌忙說道︰「女施主,已經過了艞了,你放手吧!有人來了!」

小琴剛才的感受如同慧智一般,並不想輕易地離開這充滿活力的男子的懷抱,然而听說有人來了,便松開手睜開眼楮。

只見那人沖到慧智面前,對著慧智的面部就是一拳。慧智的武功已經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特別是蝙蝠神功的躲避功夫非常了得!所以,他輕輕一避便避開那凶狠的一拳。可是他剛一避開,只見那人又向自己撲來。

慧智急忙問道︰「你是什麼人,這樣蠻不講理?如果你再不住手,我就把你扔到這河里!」

只見這位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人破口大罵︰「慧智,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你竟然敢把我的老婆你的嫂子抱在懷里!你這個畜生,我今天非要宰了你不可!」這罵人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慧智的二師兄慧義。

慧義自從那天逃下山去,見到小琴以後便心生思念。要不是思明和龍靜宇的阻撓,也許小琴早已是自己的人了。

開始的時候,他無處安身,因為自己頭頂光禿,處處為人所不容。即使自己武功不凡,但終究是強龍難壓地頭蛇。他因為背叛靖龍寺,所以也不敢再回靖龍寺。他知道,自己回去就等于找死。

因此,他只好白天藏于山洞之中,晚上出去到人家地偷點東西充饑。就這樣晝伏夜出,日復一日,月復一月,竟然過了一年多的時間。在這一年多的時間,他早已把小琴想象為自己的妻子,成天心煩意亂、神思恍惚。

慧智一听說小琴是這一骯髒之人的女人,便感覺理虧︰是呀,難怪人家要和我拼命,假如我有了女人,別人把他抱在懷里,難道我不和他拼命嗎?因此,他只好嘴里告饒︰「這位大哥,請你不要誤解,我只是幫她過河,別無他意……」

神志不清的慧義繼續罵道︰「慧智,你這個禿驢!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你仔細看看︰我到底是你的大哥還是你的二哥?」

開始的時候,慧智雖然見此人的拳法套路有些熟悉,但他怎麼也沒有把這個滿身碎草,長長的頭發遮住面貌的骯髒人與平時愛干淨的二師兄慧義聯系起來︰「你是慧義?你是我的二師兄?」

「你還好意思叫我二師兄嗎?所謂‘朋友妻不可欺’,你連你的嫂子你都欺,你還是人嗎?慧智,我告訴你,你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必須速速就擒,我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我給留個整尸首,你看怎麼樣?」慧義停下手來凶狠地問道。

慧智一時被搞糊涂了,他問小琴︰「你不是在焦健家做佣人嗎?你什麼時候成了慧義的妻子,我的二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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