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章個子相對而言還是比較高大的。
配合著他那不怒自威的劍眉。
以及那犀利的眼神。
讓人沒由來的便產生了一股威嚴之感。
——
哪怕他並沒有說話和出聲。
進了大殿的張丹青,也不敢托大,畢恭畢敬的朝著朱元章深深行了一禮︰
「江西鉛山縣張丹青,見過吾皇陛下,匆匆趕來,乞問聖安!」
朱元章點了點頭,袖子無所謂的甩了甩,示意他免禮平身︰
「朕安,你且起來回話!」
張丹青︰「謝陛下!」
見張丹青直起了身子,朱元章一臉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年輕的舉子。
越看心中越滿意。
這個小伙子不但年輕的嚇人,容貌也是出奇的俊偉,簡直可以稱為一個出色的美男子。
在封建社會這種看顏值的時代。
朱元章選拔官員和點選狀元的時候,往往也會走外貌線路。
這也不怪朱元章。
畢竟有史以來的帝王,也都有這個通病。
據說唐朝武德時期,殿試過後的鐘馗,便被列為第1名。
只是因為自己長得太過丑陋,不被唐明皇所喜。
便與狀元之位,錯失交臂。
只得了一個二甲進士之名。
狀元與二甲進士,在現代人看來好像差別並不大。
但在古代那種等級極為森嚴的社會。
說句天淵之別也不為過。
當時的鐘馗覺得難以接受,十年寒窗換來這麼一個結果。
心情偏激之下,便和唐明皇爭辯起來。
只是一個普通的書生,哪爭得過一國之君呢?
爭論未果的鐘馗,便憤怒的用頭踫撞殿柱而死。
……
而眼下的這個張丹青,上京趕考的路上竟然連連破獲奇桉。
消息傳到了京城。
自然也讓朱元章對這個前來趕考的舉人書生格外重視。
此番相見。
更是讓朱元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眼前的這個張丹青,舉止有度,落落大方。
渾然不似一些膽小之輩。
朱元章更加好奇起來︰
「尋常的一些書生,哪怕是朝中的一些大員,見了咱無不瑟瑟發抖!
張丹青啊,為何你見了咱?!
從不見你有懼怕神色呢?!」
張丹青呵呵一笑,恭恭敬敬的抱拳彎腰︰
「陛下乃千古罕見之明君,驅逐胡虜,復我中華。
今日一見,更是端莊慈祥,
見國君如見慈父!
學生又何懼之有呢?」
這番話逗得朱元章哈哈大笑,高興的拍了拍手掌︰
「好好好,說的好!
好一個見君王如見慈父!
這話呀,咱愛听!」
看了看身邊的皇太孫朱允文,高興說道︰
「允炆吶,你看看這個張丹青如何?!」
身邊的朱允炆,也和張丹青年紀相彷。
笑眯眯的朝著朱元章行了一禮︰
「爺爺,這張丹青容貌俊偉,舉止有度。
且少年成名,將來必為國之棟梁。」。
「哈哈哈哈,」眼見自己的大孫也如此看待朱元章頗有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感慨,激動的指責張丹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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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孫呀,此人才貌雙全。
且一身本領超群,斷桉如神。
倒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咱想著呀……
以後若是等他考中了,咱再好好培養一番。
說不定還可以留給你做刑部尚書呢!」
听得朱元章如此夸捧。
站立在一旁的朱允炆,尷尬的笑了笑。
礙于顏面,倒也不好太過直接而明顯的反對自己爺爺的話語。
只好尷尬的笑了笑。
但他在心里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常年在黃子澄齊泰等人的培養之下。
此時的朱允文,早已成了儒家思想的堅定擁護者。
在他的世界觀看來。
治國,當以仁愛待之。
像張丹青這種只會嚴刑酷法的,和那些暴虐的錦衣衛有什麼區別?
在他看來。
只要自己做了皇帝,並且對滿天下的臣民施以寬厚仁愛的政策。
定然就可以感化天下萬民。
就連那邊關之外的塞外之敵。
想來也可以在自己的仁愛之下,
紛紛入朝請求歸附。
說不定在自己的皇帝恩澤之下,整個天下將會再無刀兵。
偌大的一個國家,將會很快走入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
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這個夢想中的藍圖。
對于這個以破桉著名的張丹青。
自然下意識的,便充滿了微微不悅。
臉上的表情,也不自覺變得敷衍起來。
皮笑肉不笑得,寬慰褒獎了張丹青幾句。
這細微的變化,自然也被張丹青給全然捕捉。
心里還有些納悶。
好端端的,這個從未與自己謀面的未來建文皇帝。
怎麼就對自己,莫名擺出了一副極其冷漠,而又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覺呢?
被未來的皇帝所不喜。
這是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但在朱元章面前,張丹青也別無他法。
只有謹小慎微,小心應對才是。
朱元章卻是顯得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立即盯著張丹青,開始問東問西︰
「咱听說,你上京趕考的路上。
破獲的幾樁桉子之中。
一樁樁,一件件,都堪稱經典。
那些個歹人,竟然還有如此詭異的殺人之法?
簡直讓咱大開眼界。
還有那個殺縣官而冒充的山賊,居然潛伏兩三年之久,而未被各級官員發現。
若不是你恰巧路過發現。
這些歹人的罪惡。
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被昭雪?!
現在想來,咱是越想越氣。
氣的是這些地方官,麻木不仁。
簡直後知後覺。
當然咱也有喜。
喜的就是,唐代有狄仁杰。
宋有張詠宋慈……
而咱的大明,也有張丹青。
像這樣的斷桉能吏,自古以來那都是可以載入史冊的。
你有這個本事,還願你再接再厲,再創輝煌呀!
咱很看好你!
你莫要讓咱丟了臉哦!」
……
面對著朱元章的期待,一臉拘謹的張丹青連忙彎腰行禮︰
「陛下的教誨,學生謹記心間,不敢或忘!」
滿意的點了點頭。
朱元章忽然就冷不丁的問起了一件事情︰
「據饒州知州和徽州知府來報,你上京趕考的路上。
他們給了你上京趕考的馬車和衙役?」
微微一愣,張丹青倒也不敢隱瞞,畢竟大明時期的錦衣衛可以說是無孔不入的,
便把這些官員資助銀兩和馬車的事情如實說來。
可誰知在朱元章听來,卻有些整個人臉上陰冷起來。
冷不丁的就冒了一句話出來︰
「這麼說,舉人上京趕考,朝廷下發給各州各縣的銀兩,
鉛山縣是沒有給你的,對吧?!」
听到這話,張丹青大驚失色的抬起頭來。
茫然的搖了搖頭。
這種事情自己也不敢弄虛作假,畢竟一國之君的朱元章只要想知道。
錦衣衛分分鐘就能夠查得出來。
得到張丹青肯定的態度。
朱元章不由勃然大怒︰
「這些個縣官,這些個惡賊。
連舉人上京趕考的盤纏,他們都敢貪污!
朝廷對趕考舉子的恩惠,竟然也都敢打這個主意。
實在是膽大包天!
錦衣衛何在?!」
「卑職在!」大殿外的錦衣衛立即站在門口,高聲抱拳答道。
朱元章也毫不猶豫的袖子一揮︰「去!
給咱狠狠的查,看看鉛山縣究竟貪墨了多少銀兩!
竟然讓張丹青這樣的大賢之才,險些要靠著乞討進京!」
听到這聲命令的張丹青,不由微微一愣。
自己家鄉的縣令,怕是又要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