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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二章(修)

第二章

殷牧悠沒想到顧翊秋這麼狠, 他無法睜開眼, 便只能這麼听著。

明明被泡在容器里,對外界的感官都弱了下來,殷牧悠還是能听到從這個男人那邊傳來的愛語,一句句, 熱烈的喊著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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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遙……」

殷牧悠嘗試著動了動手指,可身體的感官都已經遲鈍,抬下手指猶如抬一根極重的鋼鐵那般,根本無法動彈。

顧翊秋對著一具尸體都能親吻,入耳的那些聲音仿佛都帶著熱度, 讓殷牧悠的耳根止不住的燙了起來, 不由在心里暗暗罵了幾句。

變/態!

他有想過在本人面前表演是什麼滋味嗎?

恍惚間, 殷牧悠終于控制著身體動彈了一下。雖然只是輕顫, 還是讓顧翊秋似有所感的朝容器里望了過去。

他目光漸漸變得銳利, 然後把目光鎖向了那邊︰「原來……你在這兒。」

殷牧悠︰「……」

顧翊秋痴迷的撫模過玻璃, 惡狠狠的說道︰「寶貝, 你知道一個哨兵被打上精神烙印是什麼滋味嗎?」

他不知道啊, 他是個連精神體都還沒覺醒的向導,苦逼!

哨兵和向導在一起所覆蓋的精神結合,和這個精神烙印完全不同, 這是謝家為了保護他所設下的。

顧翊秋已經貴為元帥,明明早就可以去除掉,卻每每的在他耳邊說什麼,打下了烙印, 他就是自己的了,要自己為他負責。

殷牧悠心髒跳動得更亂,隨著越來越多的記憶浮現,對顧翊秋的熟悉感也越來越深。

正當此時,顧翊秋的精神體驟然出現在實驗室。

這是一只雪豹,殷牧悠很是熟悉,在顧翊秋極其年幼的時候被強制覺醒,如今正滿是急躁的用爪子刨著玻璃。

若是旁人看到,大約要眼鏡大跌。

畢竟這只雪豹隨著顧翊秋戰場殺敵,猶如一只浴血的王者,而現在卻像是家貓一樣急切的刨著玻璃,半點沒了睥睨眾人的姿態。

顧翊秋眯起眼,對它說道︰「別心急,他很快就會醒來。」

雪豹在容器周圍嗅了許久,朝著顧翊秋嗷了一聲。

顧翊秋很快就听懂了它的意思︰「放心,這次可不會輕易放過他,一定會逼出他的精神體,然後……」

顧翊秋故意沒說最後的話,而是曖昧的笑了兩聲。

殷牧悠听懂了,心也抖了抖。

他離開三年,顧翊秋就瘋了三年,如今好不容易感覺到他有了生命體征,自然不會放過他。

殷牧悠胡思亂想著,而此刻顧翊秋順著梯子走了上去,貪婪的注視著殷牧悠的臉。

透明的玻璃容器里面全是些藍色的溶液,他被那些溶液柔和的包裹其中,里面照出幽藍的光,映在殷牧悠的臉上。

這個容器,仿佛像是籠子那樣,而里面關著的,是一只最名貴的金絲雀。

顧翊秋注視得太久,這三年他一直都是這樣注視著他。

他的眼底滿是貪婪,像是個永遠不知饜足的癮/君子。然後他竟發瘋似的,在玻璃容器上落下一個吻。

「早點醒過來,別讓我等得太心急了。」

這個吻正好對準了他唇的位置,顧翊秋吻得深情,隔著玻璃無法自拔。殷牧悠心髒咚咚的跳著,平日禁欲的顧翊秋很少有這麼失控的模樣。

一吻過後,顧翊秋才走下了階梯,他深情的抱起了謝遙的身體,很快便離開了實驗室。

雪豹極舍不得離開他,在玻璃容器面前嗚嗚的打轉,恨不得就生根在這里。

顧翊秋眸色微冷,幾乎用了命令的口吻︰「走了。」

雪豹這才站起身,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實驗室中,漸漸又只剩下了殷牧悠一人。

他泡在冰冷的容器里,觸感在一點點的恢復。比起剛剛到達這個地方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好了多少。

殷牧悠一方面有些害怕顧翊秋,一方面又想早點醒來和他見面。

他忽然很疲倦,意識越發混沌不清,竟這麼沉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殷牧悠忽然听到了四處傳來的哀鳴聲和槍/擊聲,眼前的燈仿佛壞了似的,一閃一閃。

奇怪,發生了什麼事?

那些聲音越發明顯,殷牧悠的意識漸漸蘇醒了過來︰[我睡了多久?]

[三天。]

[剛才我明明听到聲音了,好奇怪……現在又沒了。]

梧玄回答了他的問題︰[這些聲音起碼幾百米,你能听得這麼清楚,就表示精神體在覺醒。]

殷牧悠很是驚訝︰[我這具身體可是克隆的,也能覺醒精神體嗎?]

[別人不能,但是你可以,別忘了,你到任何世界,那些身體逐漸都會同化成你的體質。]

要是可以動,他現在一定會忍不住捂臉。

這里可是銀河號啊,哨兵的數量遠遠大于向導。就別說向導覺醒期間會有眼中的發/情期,這些哨兵的精神體里好多貓科動物!

殷牧悠覺得,這個世界對他的惡意簡直太大了!!

和梧玄交談的時間里,杜艾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身受重傷,嘴里也咳出了血,杜艾卻完全不在乎的將嘴角的血跡擦去︰「快,把382號放出來。」

「杜博士,你的傷……」

「別管我!」杜艾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蟲族突然來襲,雖然已經擊退銀河號上的蟲族,可元帥又一直不肯讓其他向導對他撫慰,狂躁癥終于壓不住了,他現在是見誰都殺。」

「那382根本就沒有意識!」

杜艾緊緊抓著他的手︰「快去,別管有沒有意識,但凡是謝遙,元帥都不會舍得傷害!」

他跟在顧翊秋身邊那麼多年,還能不清楚嗎?

謝遙生性高傲,就算是落入元帥掌心,依舊不折風骨。

可惜了,謝遙只是個向導。

倘若他是身體素質強悍的哨兵,這兩人之間必定互相折磨,誰都是不服輸的性子。

听了他的話,記錄員只好走了過去,按下了旁邊的按鈕。

隨著容器的液體被抽干,殷牧悠的身體軟軟的朝前倒來,落入了記錄員的懷里。

記錄員的呼吸一窒,懷里的人簡直美得不像人類。白色的衣衫緊貼在他身上,過長的發絲結綹纏覆,他濃密的羽睫灑下陰影,肌膚也因那些藥物而過于蒼白,猶如妖魅一般蠱惑人心。

殷牧悠身上還沾染著溶液的味道,記錄員連忙月兌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將他整個包裹了起來,不敢再過多窺視。

這可是那位元帥的心愛之人,多淪陷一分,便是對自己的不利。

杜艾也深深的看著他,語氣里藏著痛苦︰「謝遙,你如果還醒著多好,你的話……一定可以壓制喚回元帥。」

可記錄員懷里的人卻沒有半點反應,仍是那副沉睡的模樣。

杜艾深吸了一口氣︰「快跟我走。」

殷牧悠只感受到了顛簸,眼皮沉得不像話,他卻打著十二萬分精神,不敢就這麼沉睡過去。

顧翊秋……顧翊秋還在等著他呢。

他成為哨兵多少年,就多少年沒有接受過其他向導的撫慰,一直靠藥物壓制,如今終于全都爆發了出來。

快些,再快些!

殷牧悠在心里喊著,杜艾也極關心顧翊秋,自然走得飛快。

他們總算是到達了銀河號的廣場,那個地方尸體橫飛,蟲族早已不算什麼威脅,最危險的,反倒是失控的顧翊秋。

幾個將軍氣喘吁吁的同顧翊秋打了起來,沒想到三個都無法制服一個顧翊秋。

他們完全沒了辦法,正僵持著,便看到杜艾帶著殷牧悠走了過來。

看見殷牧悠的臉時,他們幾乎呲目欲裂︰「你帶他來做什麼!還嫌他害得元帥不夠嗎!」

「三年前的事一定有蹊蹺,我不信顧遙會背叛元帥!」

「哼,這可是路鳴親眼所言,難道還有假?你是想說路鳴說謊了嗎?」

眾所周知,路鳴雖然是身體柔弱的向導,卻勇敢的來了銀河號,每次為他們安撫狂躁癥的總是他。這樣善良的人,怎麼可能會撒謊呢?

杜艾臉色漲紅,訕訕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他們不待見殷牧悠,是從他成年都沒覺醒開始的。

元帥也找過醫生,听說是他自己的原因,刻意壓制,便會造成這樣的效果。

所有人都在猜測是因為謝家覆滅,而他擁有著極高貴的血統,自然不肯成為元帥的向導!

沒有向導的撫慰,每次使用力量之後的狂躁癥到底有多麼可怕,每一個哨兵都銘記在心。何況是元帥這樣強大的人,靠藥物支撐又能到什麼時候呢?

前面幾人完全敗于陣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杜艾急了︰「就試試這個辦法嘛!你們難道還想讓元帥繼續瘋著?」

杜艾的話完全問倒了他們,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憤憤不平的表情。

「你想試,便試試吧。不過別怪我沒提醒過你,現在誰都無法靠近元帥。」

「多謝。」杜艾松了口氣,朝他們看去,「元帥平時用的抑制劑呢?」

丁揚將一支藍色的藥劑給丟了過來,杜艾差點沒接穩。

「拿穩點!」杜艾干笑了兩聲。

他既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導,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並沒有他們這麼好的動態視力和出眾的能力。這抑制劑萬一沒接住,就要徒惹許多笑話了。

杜艾手里捏緊了抑制劑,將殷牧悠扶著,一步步的朝著顧翊秋走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顧翊秋身旁的雪豹隱隱發著怒,赤紅著眼不許他靠近。杜艾心里發 ,還是鼓著勇氣小心翼翼的湊近。

還好他不是哨兵,看不到雪豹太詳細的神態。

他只是個精神力稍高的普通人,能看到的無非就是雪豹在向他示威。

而一旁的哨兵們全都提起了心,他們可是把雪豹的姿態看得清清楚楚,在它口中已經有不少蟲族喪命。雪豹的實力異常可怖,在場沒有任何一只精神體能打得過它。

這可是元帥的精神體啊!

杜艾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看不清,恐懼感反倒沒有那麼深。

當他終于湊近,還沒來得及施放善意,雪豹便長嘯一聲,頓時朝他撲了過來。

杜艾嚇得摔倒在地,沒來得及扶好殷牧悠,也讓他摔到了地上。

原以為自己會被雪豹一口咬死,哪知道那只精神體的目光全然放到了殷牧悠身上,褪去了所有的殺意,正歡騰的在他身上舌忝來舌忝去。

驟然被舌忝的殷牧悠︰「……」

殷牧悠在心里大喊著——杜艾,你扶穩點行不行!

摔下來倒不是疼,而是大庭廣眾之下,他被一只野獸壓在身下舌忝了這麼多下,簡直老臉都快沒了。

看著這一幕,場面頓時皆靜。

這還是剛才威風凜凜不讓任何人靠近的雪豹嗎!

你可是豹子!威嚴呢!

眾人在心里吶喊,全都一副囧態,連方才的緊張也全都退去,只能這麼張大了嘴看著這一幕。

精神體雖然有自己的意識,卻是和主人的感情息息相關。精神體絕不會舌忝主人厭惡的人,只有十分喜歡,才會看到他就這麼歡騰。

顧翊秋似乎終于有了反應,一步步朝著殷牧悠走來。

所有人都瞠目咂舌,睜大了眼看著這一幕。

元帥,您到底對那個謝遙有多迷戀啊?簡直沒臉看了!

顧翊秋身上沾染了許多鮮血,不僅有蟲族那難看的綠色血液,亦有同伴的血。那樣子格外可怖,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他卻極其溫柔的將沉睡的殷牧悠抱起,仿佛被磨平了利爪那般。

路鳴遠遠望著這一幕,心中充滿著怨毒。

三年了,沒想到他又看到這樣的畫面了。

所有人的靜靜看著,路鳴卻站了出來︰「謝遙還在沉睡,他根本無法幫助元帥,我去!」

「狂躁癥並不是這麼輕松就能撫慰的!他的精神萬一拒絕你!」

路鳴卻笑得溫柔︰「沒關系,總要試一試的。」

眾人一陣唏噓,路向導多好啊,總比那個死人強吧?也不知道元帥在想什麼。

隨著路鳴一步步湊近,雪豹仿佛起了反應似的,朝他的位置望去。

哨兵的精神體,是無法拒絕向導的精神體的,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他猶如干涸的沙漠那般,沒有半點雨水的滋養,長期服用藥物,只會讓太陽更加炙熱的烤著表面,癥狀只會越來越不妙。

路鳴溫柔的笑著,放出了自己的精神體,是一只可愛的山貓︰「乖,別動,讓我過去好不好?」

雪豹受了迷惑,朝他嗚嗚叫了兩聲,仿佛還剩下最後的抗拒。

路鳴更加耐心的用精神侵染到那邊,心道要是平時清醒的時候,這只雪豹早就拒絕他了。

向導的撫慰是極大的誘惑,哨兵絕對拒絕不了。

這種時候,他正好趁機而入。

正當他快讓雪豹放松警惕的時候,殷牧悠的手指卻微微動了一下。

他極力的睜開著眼皮,身體莫名的劇烈疼痛起來。

[開始了。]

殷牧悠心一抖︰[什麼?]

[覺醒。]

殷牧悠在風中凌亂,不是說好了一兩個月嗎?今天就來,沒有任何的準備!

而眾人漸漸發現,廣場上開始彌漫起一種分外好聞的香氣。廣場上的貓科動物全都眼神一變,煩躁的在周圍打轉,不知這股味道是從哪里傳來的。

「兄弟,你怎麼了?」

「你沒聞到嗎?那麼濃烈的香氣!太好聞了!」

「什麼鬼?你的精神體怎麼跟吸了毒似的?」

一時間,廣場上竟分成了兩撥人,一些人聞到,一些人完全無感。

而剛才那只差點被迷惑的雪豹,突然間對路鳴的精神體做出威脅的模樣,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什麼都比不上這股味兒!

更可笑的是,不僅僅那只雪豹,就連路鳴自己也出現了異常反應。他的精神體喵喵的叫了起來,顯得格外急躁。

等兩只離得最近的貓科動物把目光鎖定到了某一處,便飛快的朝他走去。

路鳴眼神也迷離了起來,結果一看到自己的精神體竟然在情敵面前喵喵叫。

他不由一口老血哽在喉嚨里︰「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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