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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六章(捉蟲)

第六章

路鳴的話剛落下, 方宇便詫異的望了過去。

他怎麼也沒想到, 路鳴竟然會幫著顧翊秋說話。

他的聲音驟然拔高,滿是震驚︰「沒有?怎麼可能沒有?」

方宇的失態,讓穆元飛輕聲呵斥了他一聲︰「方宇!」

方宇這才回過了神,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吞了回去。

「抱歉, 閣下。」

穆元飛淡淡的說︰「你該道歉的對象是顧元帥。」

方宇朝顧翊秋低下了頭︰「顧元帥,請你原諒我方才的失態。」

顧翊秋用手托腮,懶懶的眯起眼︰「穆家主的屬下也不怎麼樣嘛。」

顧翊秋向來狂妄,穆元飛早就習慣。

他絲毫沒有介意,而是輕聲朝路鳴說道︰「路鳴, 你是位優秀的向導, 對于自己說的話, 得好好負責。」

路鳴抬眸朝他望了過去, 心髒咚咚的跳得極快。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銀河號上沒有這樣的向導?

開什麼玩笑!

路家還在穆元飛手下工作, 穆元飛對他是有恩情的。明明第一軍團說了不要沒被標記的向導, 穆元飛都幫了他, 還把他送到了銀河號上來。

當然了, 這件事情只有少數人知道。

路鳴在心里唾罵起自己,穆元飛如今正是要讓自己幫忙的時候。把殷牧悠的下落交代出去又如何?

將他轟走,自己正好趁虛而入!

顧翊秋看出了他的心思, 暗自警告︰「這件事情你可得想清楚,得好好如實的把事情說出來。」

‘如實’兩個字的語氣極重,路鳴知道顧翊秋是在警告自己,越發憤憤不平了起來。

憑什麼?

他這麼喜歡顧翊秋, 他卻一點兒都不在乎,甚至還要威脅自己,讓自己幫殷牧悠掩飾?

越是這麼想,路鳴心里就越發不平衡。

「我剛才的意思是銀河號上沒有這個向導,從來不是第一軍團的人。但……閣下說的向導,的確是有的。」

「路鳴!」

顧翊秋低吼了一聲,眼底浮現狠厲。

路鳴被他的模樣嚇得瑟縮著脖子,輕而快的細聲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穆元飛很是滿意,站起了身來︰「原來不是第一軍團的人,看來更要徹查清楚了。」

「不需要徹查。」

「可第一軍團的精銳盡數被影響,難道顧元帥想讓我把這件事情上報嗎?」

顧翊秋眯起眼︰「你想讓帝國那幾個老家伙來管我?」

穆元飛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顧元帥向來誰也管不了,只不過他們卻可以管管被顧元帥藏起來的那個向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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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翊秋和穆元飛開始暗自較量了起來,他們一人精神力尖銳如刃,鋒利得無孔不入;而另一人便將所有精神力化為屏障。

穆元飛雖笑著,眼神卻冷了下來。

十幾年前,誰能想到他會和顧翊秋有所交集?

顧翊秋加重了力道,手上青筋凸起,竟硬生生的把穆元飛的精神屏障給破開。

穆元飛咳出一口血,被傷到的地方頓時疼痛了起來,完全是暴力的碾壓。

到底是以力量聞名的猛獸,帝國那群老家伙手里最好的一把劍,就連他也比不過。

方宇連忙扶起穆元飛︰「顧元帥,這就是你們第一軍團的待客之道?」

「你們上了我的銀河號,我本來以最高規格的禮儀歡迎你們,哪知道你們竟然連同我銀河號上的人,對我使詐。」

「使詐?」

方宇覺得太不可理喻了,黑的都能被顧翊秋說成是白的!果然出身低賤!

顧翊秋的眼神極冷,朝路鳴看了過去︰「這樣吃里扒外的向導,我的第一軍團不需要。」

路鳴剛才只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一方面是穆元飛拿家族威脅他,一方面是會受到顧翊秋的憎惡。

如今被喜歡的人這麼說,他身體搖晃了兩下,心像是被針扎那樣。

為此,路鳴眼里還含著淚︰「元帥,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

穆元飛笑看兩人的對持,就連自己的傷也半點不在意了。

沒什麼比情敵遭殃更好看的戲碼了,顧翊秋看得不明白啊。明明路鳴都打算隱瞞下去了,他偏偏要激起他的嫉妒心。

看來這幾年狂躁癥將他折磨得不輕,連以前的冷靜都喪失了。

「方宇,你說當時你在哪里發現的他?」

「報告閣下,是在顧元帥的臥室里。」

穆元飛目光放到了里面的那個位置,低聲說了句︰「那現在應該也還在這兒了。」

他作勢要朝里面走去,剛才兩人只是精神力較量,如今卻真的打了起來。

顧翊秋絕不會允許別人進去,尤其是穆元飛。

兩個實力驚人的哨兵打起來,完全要把銀河號給拆了似的。

顧翊秋房間是按特殊材料建造的,壓縮強度乃至幾十億次,卻輕輕松松的被打出了凹陷,可想而知其他人受了那樣的攻擊,會有什麼結果。

方宇睜大了眼,身體也僵直了。

真是行走的人形兵器!

可他卻不敢耽擱,這可是穆元飛好不容易為他制造出的時間。方宇乘著顧翊秋分不開心神,連忙走到了那個臥室里。

奮力一拉,里面便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屋子里那令人發瘋的香甜頓時泄了出來,方宇沒有聞到,可路鳴的眼神卻一變再變。

他垂下了頭,站到了方宇面前,將那個縫隙擋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帶走他了!」

路鳴聲音發著顫︰「不許。」

「路鳴,你瘋了吧?剛才可是你把信息透露給我們的,快讓開!」

路鳴也覺得自己瘋了,他分明屏住了呼吸,臉色漲得通紅,可還是抵抗不住自己。

就一口,小小一口。

他放緩了呼吸,輕輕呼吸了一下。

然而那股還沒散去的味道,便已經直沖大腦,讓全身都顫栗了起來。

「不能給你。」路鳴沙啞著聲音說。

「你再不讓開,就別怪我動手了!」

路鳴眼楮赤紅的看著他︰「你只是個普通人,懂什麼?」

這種甜蜜又痛苦的滋味,折磨得他進退兩難。

他打算遵從內心,不再被穆元飛和顧翊秋任何一個人威脅。

這一刻,他就是要守在門口。

「那就別怪我了。」話音剛落,方宇就動了手。

路鳴只是個向導,身體素質不如哨兵。接了方宇許多攻擊後,他臉上也掛了彩。路鳴躲了方宇的一擊,身體朝後倒去。

門根本沒關死,他竟直直的進入到了房間里面。

瞬間,杜艾便把門給關死。

路鳴驚魂未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杜艾終于把門給關嚴實了,任憑方宇在外面怎麼擊打都沒用。

杜艾這才解釋︰「外面強制掰開了門,防護裝置啟動了!現在除了穆元飛和元帥那種級別的怪物能強行打開門,方宇是沒辦法的。」

路鳴古怪的問︰「那你們剛才直接關上不就行了?」

杜艾低聲說︰「是謝遙說把你拉進來的……」

路鳴詫異至極的朝床上看去,鼻尖縈繞的全是那股味道,他被甜蜜的氣息包裹,耳根也紅了起來︰「多管閑事。」

殷牧悠同他對視︰「如果你不維護我,我也不會讓杜艾拉你進來。」

路鳴像是被踩到痛腳似的,語調拉高︰「誰要幫你了!」

殷牧悠︰「……」他又說錯了什麼?

不過身體的疼痛感已經到達了巔峰,殷牧悠目光幽深,額頭滿是汗水。

路鳴也發現了端倪,走到了殷牧悠身邊︰「他不是在三天前就已經開始覺醒了嗎?怎麼會這麼久?」

杜艾哪兒敢說這是克隆的身體啊!

想了半天,杜艾只能隨意編了個話搪塞路鳴︰「大概是他四十年都沒覺醒,現在又突然醒來了,所以覺醒時間延長了?」

「延長成這樣?」

路鳴坐到了床邊,朝著殷牧悠伸出了手。

他倒是听說過,那種a級向導的覺醒時間都會很長。路鳴想起之前在廣場發生的事,瞬間聯想到了這上面。

可a級向導數量太稀少,眼前的人也是?

他盯著殷牧悠許久,那目光快把殷牧悠給戳出一個洞來。

杜艾魂兒都嚇沒了,還沒忘記這兩人可是情敵︰「你想做什麼?」

路鳴看了他一眼,早懶得裝什麼溫柔白蓮︰「沒見到他這麼難受?」

「……啊?」

「向導的事,你很懂嗎?」

杜艾訕訕不敢再多言,忽然間就被路鳴給凶了一臉。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路鳴是銀河號上最善良最溫柔的向導了,怎麼突然吃了□□似的。

路鳴將柔和的精神力滲入到殷牧悠的精神去查探,他以前從未對另一個向導做過類似的舉動。

路鳴本來以為殷牧悠的精神海會隨他本人一樣高傲,畢竟他已經查看過太多人的精神海,誰知道一進去,就仿佛被森林所包裹,天穹的陽光尤為溫暖,連風里都裹著溫柔。

他幾乎要沉溺,而下一秒抑制了自己。

向導和向導的精神海交流不能太過深入,這是帝國定下的規矩!

可他撫慰的全是些有狂躁癥的哨兵,第一次觸及到這樣的精神海世界,如此溫柔,仿佛全身心都被暮色的森林包裹。

路鳴的眼神又迷離了些,不敢再耽擱,快速進行著引領和疏導。

不知過去多久,殷牧悠的痛感才逐漸減輕。

路鳴退出了他精神海的世界,看見殷牧悠眉頭漸漸松開,他的心情也頓時好了許多。

甚至于,路鳴還輕聲安慰︰「很快就不會疼了。」

一旁的杜艾簡直目瞪口呆。

這兩人的關系明明是情敵,怎麼路鳴對殷牧悠這麼友善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外面兩人的戰斗也進入了尾聲。

門被精神力碾壓得凹了下去,踫的一聲,特制的門便很快就毀掉,成了一堆破銅爛鐵。

里面過多的甜蜜從空隙中透出,杜艾緊張了起來,到底是誰贏了?

他都以為會是顧翊秋的時候,從外面走進來的人卻是穆元飛。

「怎麼會……」顧翊秋怎麼會輸呢?

穆元飛一步步的走了過來︰「他當然會輸,傻瓜一樣用了那麼多年的抑制劑,又頻繁的使用力量,發作得更快。」

杜艾倒吸一口涼氣,已經說不出話來。

「方宇,把他們都帶出去。」

「是,閣下!」

方宇強行把杜艾和路鳴帶走。

方宇這麼強行拷著兩人,路鳴奮力的掙扎了起來︰「穆元飛,你想做什麼?」

穆元飛如今已經走到了殷牧悠身邊,手里捏著殷牧悠的長發,眼中盡是迷戀︰「他快要覺醒了,現在標記也是一樣的。這個時候,他反抗不了。」

听了他的話,路鳴呲目欲裂︰「現在標記,他覺醒之後力量會大打折扣!」

「乖乖當一只金絲雀,養在金色的籠子里,這才比較適合他。」

穆元飛的表情冷了下去,朝身後的方宇說,「帶他們出去。」

路鳴雖然無法動彈了,可精神體的山貓卻朝穆元飛一躍而上。穆元飛的精神體甚至都沒出來,只一擊就將山貓擊倒。

「太不自量力了。」

路鳴忽然間後悔了起來,嘴里嘗到了深深的苦澀滋味。

他剛才為什麼要為了顧翊秋去把這件事情說出口?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想著謝遙,自己就算努力的往他身邊湊又有什麼用?

現在謝遙明明有成為a級向導的潛力,卻要在這個時候被穆元飛強行標記!

他忽然恨自己為什麼不是強大的哨兵,這樣至少能抵抗穆元飛一會兒。可他到底不是,路鳴便只有大聲朝地上昏迷的顧翊秋喊︰「元帥,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快醒醒!」

他的聲音里帶著顫音,可無論他怎麼喊,顧翊秋都沒醒來。

方宇用了強,很快就被帶了出去。

屋內僅剩下殷牧悠和穆元飛二人,周圍破爛不堪,一片狼藉。

而床上閉著眼楮的殷牧悠卻極美,仿佛時間都在他身邊凝固,靜謐而優雅。過長的頭發為他的眉眼增添幾分艷麗,沒了之前的冷漠。

「謝遙……」

「睡了三年,你終于醒過來了。」

他的話語里藏著懷念和沉痛,很快便將他抱住。

殷牧悠卻還是沒有睜開眼,穆元飛疑惑極了,原本打算立即標記殷牧悠的,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

殷牧悠體內亂竄的精神力逐漸匯聚到了了一處,痛感瞬間消失,一個圓形的光球出現在身側。

這東西的出現,引起穆元飛眼神一縮。

在光球出現的那一刻,殷牧悠也緩緩睜開了眼。

那雙眼猶如山巔的雪水,侵透了淡淡冷意,卻不刺人。混合著他艷麗的眉眼,形成一種格外勾人的氣質。

穆元飛呼吸一窒︰「你醒了?」

「穆元飛……」

「是我,我來救你了。」穆元飛笑道,「這麼多年了,我終于執掌了穆家,你會不會怪我來得太晚了些?」

殷牧悠的語氣變冷︰「我和你沒關系。」

穆元飛還只當他是生自己的氣,朝那顆光球望去︰「我還第一次看見向導的精神體是植物!」

而這個精神體的出現,讓原本被狂躁癥折磨得無法動彈的顧翊秋也微微一動。

身邊的雪豹同時動了下爪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企圖以自己為數不多的力量喚醒顧翊秋。

再不快點兒,養了這麼久的貓薄荷就要被別人搞走了。

房間內,殷牧悠還沒有回過神來。

那東西飛快的朝殷牧悠飛來,里面包裹的果然是一株小巧可愛的貓薄荷,似乎感受到了殷牧悠的目光,它還嬌羞的縮了下葉子。

殷牧悠︰「……」

你到底是含羞草還是貓薄荷!

不過這株東西和他的本體也太像了吧?

殷牧悠囧了半天,好不容易不疼了,就生出來這個鬼東西!

不對,不是生,他說什麼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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