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平的聲音很輕,不過卻很清晰,能讓房間里每個人都能听到他說的話。
「朋友站在黑夜當中,看著樂園里的歡聲笑語,他竟然覺得那里才是他應該去的地方。
樂園的大門緩緩打開,仿佛是在迎接朋友。
捏著氣球的小丑緩緩朝著朋友走來,他的笑容,竟然讓朋友覺得有一種溫暖。
朋友緩緩邁進了樂園里,那里就像是有什麼東西一直在招呼著他似的。
黑霧緩緩升起,將朋友的身影徹底淹沒在了樂園當中。」
褚平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好像一切已經結束了,但是又好像沒有結束似的,那種感覺就像是吞了一根魚刺,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如鯁在喉,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然後呢?」
說話的八號,他似乎很不滿意褚平的這種講故事的方式,那張掩蓋在白色面具下的眼楮,已經被氣的通紅,就像是一只快要發怒的野獸。
「我很不喜歡你的故事。」
八號見到褚平不理自己,便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好了,既然新人已經把故事講完了,咱們就繼續下面的流程吧。」
哭臉面試官對于褚平的故事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了他一眼,只是這一眼,卻讓褚平覺得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完全被對方給看穿了似的。
「怎麼感覺有一種在他面前果奔的感覺呢。」
「我不同意十號帶過來的新人留在協會里。」
八號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對于這個結果出平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從自己剛進到這個房間的時候,他就一直看自己不對付了。
「那種眼神,似乎七號那個刀疤臉也是這樣的,真不知道怎麼招惹到他們了。」
褚平模了模自己臉上的面具,苦笑了一下,要不是兩元店老板那里只有這一種面具,褚平也不會拿它呀。
哭臉面試官並沒有理會八號。
「有誰同意八號帶來的新人留下?」
場面一度尷尬,只有八號把手舉了起來,他就像是個孤立無援的勇士,在用最後一點力氣,捍衛著自己的選擇。
「看起來沒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八號舉起來的手緩緩落下,他的目光看向了對面的那個女人,眼眸中竟然充滿了歉意,這種神情是褚平沒有想到的。
「一個瘋子,對信仰自己的人感到抱歉,這本身就顯得十分矛盾。」
褚平是第一次來到協會,就算之前跟著十號和九號進來的時候,也沒有听他們提起過一些關于這里的規矩,所以他很好奇,沒有被選中的人會是怎麼樣的下場。
女人的眼中並沒有驚恐,就好像已經準備好了迎接這一切似的,那堅定的眼神,讓褚平都開始懷疑,八號到對女人做了什麼,她的信念為什麼會如此堅定。
「同意十號帶來的新人留下來的請舉手。」
褚平上次見到這麼草率的投票,應該還是在自己上學的時候。
可是此時場上的畫面十分壯觀,除了八號和他帶來的女新人之外,所有人都把手舉了起來。
十號不必說,從一開始,就向褚平拋出了橄欖枝,所以他舉手並不驚訝,只是六號也舉了手,這就讓褚平覺得有些奇怪。
仿佛是看穿了褚平心里所想,六號的眼神變得十分玩味。
「你總給我一種很神秘的感覺,我看不透你,所以想給你個機會,你不用擔心,這里除了你的引路人之外,沒有人知道有關于你的一切信息,所以你也不要害怕被某些人找上門。」
六號這話似有所指,不過被人當槍使的事情,褚平可不干。
褚平別的不行,裝傻充愣還是手到擒來的,只是含含糊糊地笑著點了點頭,便算是糊弄過去了。
見到褚平並沒有上當,六號略帶玩味地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
「看起來,八號在這里似乎不太熟待見呀,不過就算不受待見,這麼明目張膽的偏袒我是不是有些太過草率了。」
褚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要不是主動離開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褚平估計現在早就偷偷地溜走了。
娘 ,太丟人了。
「八號,你知道協會的規矩的,每次新人只能有一個。」
哭臉面試官仿佛給八號下了最後的通牒。八號白色面具下面的目光露出了一絲狠戾,仿佛已經做好了什麼決定一般,然後緩緩起身,走到了女人身邊。
「我決定月兌離協會。」
八號的聲音在整個房間回蕩著,不過其他人似乎並沒有覺得驚訝,仿佛這一天,或早或晚都會出現的。
「我擦,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有瓜吃?某峰好像沒有開演唱會呀。」
此時房間里的氣氛安靜到了極點,仿佛能夠听到針掉地下的聲音。
「上次這種情況,應該是五年前的俞飛吧。」
褚平對詭異怪談協會的了解大多都是從陳峰口中威逼利誘套出來的,要不是婁斌失手將他變成了白痴,估計褚平還能問出更多東西。
一想到那個現在已經被送進精神病院的陳峰,褚平就一陣的痛心疾首呀。
「那可是管穆靄叫大哥的人呀,他掌握到信息量絕對可以讓我拿到主動權,真是魯莽呀,員工培訓真的是很有必要的。」
褚平心中已經做好決定了,從這里出去之後,一定要給自己的員工做一個正規的培訓,畢竟那一聲老板可不能白叫的。
而關于第一個叛逃出協會的人是俞飛的這件事兒,也是褚平從陳峰那里知道的,而且听說當年的那件事兒鬧的挺大。
自從俞飛叛逃之後,便一直躲在東郊,協會為了挽回面子,派了很多人過去找場子,可是拍過去的人基本都是有去無回的狀態,後來協會也妥協了,直接告訴協會的人,沒事兒不要去東郊。
可是現在看來,褚平似乎能夠見證一次奇跡了。
褚平真的後悔,當初來的時候沒有揣幾把瓜子花生之類的。
「這不比電影好看多了。」
褚平完全一副準備見證歷史的樣子,就差搬個小馬扎坐在那里替他們加油打氣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知道想要離開協會需要付出什麼嗎?」
听到八號說想要離開協會,第一個站出來的便是六號,他的目光中透露著一絲興奮,仿佛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好久了。
「呵呵,付出什麼?五年前那離開的人,不是什麼都沒有留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