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知。」
她循聲回頭。
是司海。
剛剛那種局面她只來得及匆匆看他兩眼。
現在才發現司海長得眉清目秀，眉眼間除了俊朗，還有一分女氣的漂亮。
書中便是如此形容他的。
也是因為這長相，他才被同門欺負。
後來遇到聖母心的女主，關懷之下黑化過程稍有減緩。
但在經歷許多，付出一切後，得知女主對他並沒意思。
人家只是出于憐憫罷了。
白月光終成心魔。
司海化為魔神，殺了好幾個舌忝狗男配，最後被女主戳了個對穿嘎掉。
嘖嘖嘖。
「怎麼了，為何如此看我？」對方的眼神太過復雜，司海不禁問道。
「可能因為今日經歷了太多吧。」
顧知知岔開話題，「你找我……是還介意我傷你之事？真的很對不起，我這有些積攢下來的丹藥，或許對內傷有用，你全都拿去吧。」
說著她就開始掏腰包。
「不用，你誤會了，我來找你不是為了這個。」司海拒絕了她。
但顧知知還是一股腦將裝了丹藥的荷包塞到他手中。
而後才問︰「那是為什麼？」
在顧知知探究的目光中，司海吞吞吐吐地說︰「今日你若咬死不認，有青雲宗護著絕不會有事。可你……」
他頓了頓。
「我深知宗門弟子間的齟齬，何況還是外門，從此之後你的日子怕會艱難。若有，若有難處，你可來破岳門找我，雖然我也不知道能幫你什麼。」
顧知知頗為意外。
沒黑化的大反派竟是小可愛。
剛才他對峙時的模樣定是被原主給逼急了。
長年受虐還未生出反抗意識的他，似乎反而敏感善良又極具同情心。
顧知知莞爾一笑︰「我沒事的，只要你別記恨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不，我才該謝謝你能坦白實情，否則我……」
司海的話沒說完便被一道嚴厲的聲音打斷。
「顧知知，過來！」
是範長老。
此刻的他臉上陰雲密布，與和藹長輩的形象天差地別。
顧知知給司海遞了個拜拜的眼神便匆忙走了。
司海這才反應過來，手中還有她的荷包。
正欲追上去返還，卻听到了令人心底發毛的聲音。
「喂！司海！」
「叫你呢，不會拿了第一就開始裝腔作勢不理人了吧？」
「連師兄們都不放在眼里，看來哪怕修為見長，為人卻仍欠教導。」
司海趕忙將手中荷包塞入胸口衣裳內，這才轉身。
眼前是幾個衣著華麗的少年。
說話時盛氣凌人，難掩高傲。
與穿著洗到泛白的破岳門弟子袍的司海全然不同。
「師兄，請問有何事？」
「哼，听說那九曲靈參自長成便可幻化形狀更能日奔千里，是極難得的天靈地寶。既然司海師弟得了一株，若不拿出來給咱們瞧瞧，豈不小氣？」
司海毫不猶豫地將剛到手的木盒奉上。
這東西他原本就沒想著能獨佔。
「若師兄喜歡，拿去便可。」
「算你識相。」
「走走走，看看這九曲靈參到底長啥樣。」
能用它將幾個瘟神送走，司海覺得並不虧。
幸好他們沒看到顧知知給了自己東西，否則肯定會一並要去。
他暗自松了口氣。
這是他第一次收到別人的東西，更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表示善意。
雖說開頭發生了些不愉快，但仍是他黑暗的生活中，偶然踫到的光。
不遠處。
兩名破岳門帶隊長老正在交談。
「司海此番得了宗門比試第一，回去之後是不是將他收入內門，由咱們親自教導比較妥當？」
「我看不然，你沒瞧見那幾個弟子的態度？若咱們護著司海，他們一不高興，那其背後的家族們……」
長老欲言又止。
破岳門不比五大宗門。
人間權貴世家爭著把孩子送去修煉，金銀財寶上趕著塞。
要維系偌大的門派，難道全靠仙氣飄飄？
就算仙界有不成文的規矩，不可涉世太深。
但日常采買的吃穿用度都要花錢。
既在世間，沾點世俗是難免。
所以一些富豪商人的孩子根骨實在太差，塞不進大宗門。
便會找上破岳門這樣的小宗門。
人家畢竟是金主爸爸……
另一名長老無聲點頭。
「左右他還是築基境界，等到了金丹再招入內門吧，就當是對司海的磨礪。」.
青雲宗，六合殿。
顧知知跪在殿內，上頭是掌門和幾個長老。
由于出了事兒，青雲宗無顏多留，比試一結束範長老就帶著全部弟子回山了。
此刻範長老剛敘述完前因後果。
高層們正要商量如何處置她。
首先開口的是範長老，話卻不是對顧知知說的。
「應陵，沒能拿到九曲靈參，實在是有愧，那小女娃的傷勢恐怕只能另尋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