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盞神秘兮兮的，「小點兒聲，別讓旁人听見。我師父近日在研制新藥，若是成了，堪比安宮牛黃丸！」
「這麼厲害？」
「那是！」龐盞從枕頭下掏出一個小冊子，鄭重塞進懷里，「我去趟細庫，唐兄若是閑得慌，不妨把簪子修了。」
杜季棠不想修簪子。
咱在端王的隊伍里是備受尊敬的，跟你們在一起竟然變成純手藝人，這上哪兒說理去？
他支稜著耳朵听動靜，悄咪咪跑到龐盞床邊，這里拍拍那里模模，還把枕頭翻過來查看。
龐盞果然是個愛往枕頭下藏東西的，敗家玩意兒，鞠大家寫的扇子就這麼扔在這兒。
杜季棠對那把扇子並不感興趣，他拿起枕頭下又一個小冊子，心髒狂跳不已——龐盞拿走那本應該是筆記，想來這本也是。
他激動地翻開，笑容停滯在臉上，這哪里是醫術手記，這特麼就是個清單冊子︰
給芊娘的花朝節禮物，給師父下次晉升的禮物，裴門周年給師父、師姐、師弟師妹們的禮物、馮弈喜得貴子的禮物、沈麒生日禮物、空青生日禮物……
不是，這貨怎麼這麼愛送禮呢？現在還是年初吧，他把這一年要送的都列出來了！
且不說還沒到花朝節，你們裴門周年慶是個什麼鬼？
裴錦升得夠快了，誰剛進太醫院半年就能做到副使？晉升速度都逆天了好吧！她上邊只剩一個正使一個提點，你居然在準備下次升級的禮品，你還想怎麼著？
杜季棠整個大無語，把枕頭下的東西按原位放好，拿出工具箱開始修簪子。
他邊修邊月復誹︰裴錦這首飾咋放的啊，怎麼這麼不愛惜呢，她是怎麼磨成這德行的？簪子是戴在頭上的，不是用來刨坑的！
這可不怪我，是你親自把東西交到我手上的，我稍微加一點點料，你總不會怪我吧？甄呈那個笨蛋，下毒不成反被暗算，還得老子親自動手。
不過裴錦的確警惕，不可操之過急，只放一點點，味道極淡，再以其他味道掩飾，應該察覺不到。
其實這並不爽，若是跟剛才那樣，當著秦桑小和的面動手腳，那才有趣。
時間還長，不著急，慢慢滲透，放倒敵人于無形。
杜季棠心理活動可豐富了，忙了小半個時辰，終于將簪子上的花瓣換好。他剛要往里面加料，龐盞回來了。
杜季棠問︰「配藥可還順利？」
龐盞搖搖頭，「師父說關鍵的一味藥不太對，究竟是什麼，還得慢慢試。」
杜季棠開始玩兒套路，「裴副使心系天下，等新藥配好，又是百姓的福分！龐兄弟，咱們這新藥是治啥的？」
「唐兄謬贊，藥還沒配出來呢，你夸得有點兒早。不是我瞞你，這新藥霸道得很，沒成之前師父不讓透露。」
杜季棠並不意外，極力表示理解，龐盞又道︰「最近師父不讓我踫其它藥材，怕串了味兒。」
杜季棠聞所未聞，詫異道︰「你們裴門居然有串味兒的說法？」
「怎麼就沒有呢，師父說要精準到極致，否則哪有極品好藥？」
杜季棠將信將疑，卻把想放在簪子里的東西毒收回去了。
雖然不知道裴錦配了個啥，但號稱跟安宮牛黃丸同等地位的，一定不是凡品。
杜季棠心里直癢癢，那就等藥配完再下手好了，反正還有許多時間，裴錦隨時都可以倒下。
至于龐盞……
還是多留幾天，這人對自己不設防，應該能套出更多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