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眾人群情激憤之時,一個年輕人被推嚷出來。
台上之人,立刻止住眾人的高呼,又上前詢問原由。
周邊之人,立刻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原來這年輕人剛才在人群之中,不僅不跟著喊口號,還嘲笑眾人愚昧,因此被身邊之人發現,揪了出來。
「這就是隱藏在咱們之後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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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看著這張臉,似曾相識,卻總也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不知誰喊道「這不是陽翟的郭郎君嗎?」
「還真是!」
听到這話,曹昂再看這少年的臉,突然想到,這不是郭嘉嗎?四年未見,年歲長了,樣貌也變了許多。
若是尋常人,曹昂或許會明哲保身,可這是郭嘉。不提二人的友誼,單就是這人是郭嘉,他也不能不管不顧。
雖然現實,但就是現實。
于是曹昂一拉樂進,擠到人群里面。
樂進攔住要打郭嘉之人,曹昂對著一個太平道領頭道眾作揖道︰「我這朋友,素來浪蕩,平日做事,顛三倒四,不著四六,絕不是有意跟諸位作對。
在場諸位有沒有陽翟的,定然知道,這郭嘉父母雙亡,家中不知產業,全靠人接濟而活,他和大家一樣,都是窮苦之人,絕不是那些魚肉百姓的蠢蠹。」
人群之中有認識郭嘉的,也出聲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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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郭嘉也不傻,知道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立刻向一眾人告罪。
這太平道眾雖然張揚,但也不想當街殺人,弄得沸沸揚揚。于是那中年人上前,指著郭嘉說道︰「你趕緊走吧,這不歡迎你!」
听到對方的話,曹昂如蒙大赦,拉著郭嘉就離開。
離了險地,曹昂還猶有後怕。幸虧這些人還有方寸,否則真是一群亡命之徒,他和郭嘉,怕是就要喪命于此了。
此時郭嘉被救,整理好自己的狼狽狀,乃對著曹昂拜道︰「多謝吉士出手,救在下一命,陽翟郭嘉,感激不盡。」
曹昂盯著郭嘉,讓對方有心發毛。
「你真不認識我了?枉我今年夏天,還托人給你們送來一車寒瓜。」
自從在馮府吃到西瓜,曹昂就開始了自己的西瓜種植生涯。不過這瓜不賣,平日里只自己吃和送人,可越是如此便越是珍貴,反倒成了洛陽有名之珍饈。
曹昂這麼說,郭嘉終于反應過來。
「你是曹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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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一副憊懶狀道︰「你總算想起我來了!」
曹昂和郭嘉自當日陽翟已別,已經數年未見。二人都是從稚童向少年郎城長的階段,變化極大,各不相識,反倒是正常。
郭嘉認出了曹昂,也是喜出望外,拉著曹昂,便各敘衷腸。
二人雖然數年不見,但這幾年卻是通信不絕,所以相互之間,並無陌生之意,更多的是老友重逢的喜悅。
「阿昂何來于此?」
「我是外出游學,圍著河內、東郡、陳留轉了一圈,準備返回洛陽。倒是你,好歹也是潁川郡未來第一智者,不說智計百出,也是高人一等,怎麼就落到被人揪著要打死的地步?」
郭嘉臉色一紅。
「我也是想了解一下這勞什子的太平道,可也沒想到這群人這麼狂熱,一時失態,落了痕跡。」
「你這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郭嘉听了,也不得不自嘲而笑。
二人話完閑事,曹昂便問道︰「你今天前往太平道的集會,應該不是無緣無故吧?」
「瞞不過你!」
郭嘉言道︰「荀文若言‘郡內皆是太平道眾,人員復雜,組織嚴密。大災之年,這麼一群人在郡內活動,不是好事,恐有大難’,因此勸我離開潁川避一避。我便有心探個究竟,誰曾想馬失前蹄,差點命都丟了。」
曹昂听了,不由得贊道︰「荀文若真大才啊!」
見微知著,一葉而知秋,說是容易,但真非普通人可以做到。荀彧不愧是一個戰略家,竟然現在就看出了將有亂生,提前規避。
「誰說不是!」
郭嘉嘆了一聲道︰「本來我還不信,現在看來,十有八九。」
郭嘉說道這,忽然看向曹昂問道︰「你又是來此作甚?從陳留回洛陽,可是無需經過潁陰。」
曹昂抬頭回道︰「和你一樣!」
「你也發現了太平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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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笑道︰「我這番游學,前後數月,行程千里,遍布大河兩岸,可不是白走的。」
郭嘉點點頭,又問道︰「那你有什麼想法?」
曹昂言道︰「心向往之啊!今天這群太平道眾的話,讓我熱血沸騰,心潮澎湃,恨不得加入其中,為天下太平獻出生命。」
郭嘉看著曹昂,大為吃驚。
「你還是你嗎?我印象中的曹昂,可不是這般沖動之人。」
對于曹昂、郭嘉這群人,天然就是統治階級,思考問題,自然會從統治階級出發。曹昂這話,明顯是離經叛道。
曹昂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听得不激動?」
「激動!」
「那不就是了!」
「可是?」
郭嘉滿是焦慮,而曹昂明顯是激動起來。
「可是這些人講的,哪一句不對。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滿朝朱紫貴,沒有貧寒門。富者田連阡陌,貧者亡立錐之地。更有連年災荒,死相枕藉,災民相食。這世道,難道不該變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