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長老走後,顧長生一言不發地坐在那丹爐旁。
廉長老經過言長老的打岔,停止了煉丹。
顧長生對言長老沒什麼好說的,言長老也不太願意和外門弟子講話。
兩人就這麼干坐著,一言不發。
氣氛尷尬異常。
過了不知多久,廉長老似乎終于忍不住了,開口說道:
「喝茶嗎?」
「行。」
廉長老站起身,進內堂忙活了一陣,提著一個茶壺,拿了兩個杯子走了出來,默不作聲地倒了兩杯茶,遞給顧長生一杯。
一杯茶下肚,兩人再次沉默。
廉長老向來話不多。
哪怕是給外門上課,也是按部就班地背自己提前寫好的稿子。
又沉默了一陣,廉長老才指著那藥爐說道:
「不介意我忙自己的事吧?」
顧長生連忙說道:
「您忙,不用在意我!」
廉長老點了點頭,站起身將藥爐里剛才煉制失敗的藥渣倒掉,隨後從藥房拿了一組藥材過來,接著盤腿坐下。
顧長生看了看那些藥材,都是處理過的,已經看不出原本是什麼藥。
廉長老手捏劍指,一團泛著藍色的火焰在他指尖升騰而起。
隨後他將火焰在那藥爐周圍繞了一圈,直到那尊銅爐周圍有些泛紅,這才熄滅指尖火焰,催動靈氣。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銅制藥爐便通體泛紅。
顧長生看著好奇,疑惑問道:
「您這是在做什麼?」
「熱爐。」
廉長老說道:
「提前熱爐,能夠讓藥爐最快進入完美狀態,算是一點小技巧。」
顧長生點了點頭。
就見廉長老拿起其中一味藥材扔進藥爐里。
伴隨著廉長老的靈氣涌入,那藥爐隨即散發出一股灼灼熱氣,爐子中也開始氤氳出一陣略帶酸苦的藥味。
廉長老旁若無人地將其余藥材放進藥爐。
而顧長生則目不轉楮地看著。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藥爐中的酸苦逐漸化作一股帶有靈氣的藥香。
廉長老這才收了靈氣,將爐子打開。
顧長生看了一眼,就見那爐子里是一團青灰色的粉末。
廉長老將粉末倒進一個碗里,又加了一些不知道什麼東西的藥液,混合之後形成面團一般的東西,一股濃郁的藥香頓時傳來。
隨後就見他抬手一揮,那面團頓時在他的靈力之下,團成了一枚枚指甲大小的藥丸。
這就是煉藥的全過程?
顧長生微微有些詫異。
他對煉藥的印象,還停留在把藥塞進爐子里,用某種異火一燒,成丹之時就雲霞泯滅,彩霧飛揚那種。
沒想到那麼質樸!
廉長老見顧長生看得入迷,突然開口說道:
「有什麼感悟嗎?」
顧長生愣了一下,搖頭道:
「煉藥……挺復雜。」
「呵呵,還行吧,」
廉長老笑道:
「其實分解出來,煉藥也不過就是炮制,燒爐,制粉,團丹這幾個步驟。」
「你覺得復雜,只是因為你沒有接觸過,對于煉藥師來說,那符纂之道也不簡單。」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顧長生聞言頓時驚訝道:
「我?」
廉長老點頭道:
「先從炮制開始吧,你等一下,我給你拿藥。」
說著,廉長老站起身,拿來了一堆蘊靈草放在顧長生面前。
「炮制丹藥很簡單,就是用靈力將藥草烘干,把藥性鎖在藥物里就行,你試試。」
顧長生拿起一株蘊靈草,催動靈力散步在那蘊靈草上。?
這就開始加經驗了?
還沒等顧長生反應過來,就見那信息一條接一條跳出。
這……
這怎麼回事?
只要處于炮制過程中,經驗就在不斷增加?
甚至都不需要炮制完成?
終于,一株蘊靈草炮制完成!
原本湛清碧綠的蘊靈草經過靈氣炮制,變成了青灰色。
而顧長生的煉藥之道,也已經升級。
伴隨著面板技能升級,廉長老剛才演示的煉藥過程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顧長生的心里。
廉長老不知道顧長生的變化,只是看到了那蘊靈草炮制完成,略帶欣喜地說道:
「不錯,第一次炮制藥物就能成功,你天賦不錯,接下來是燒爐。」
「合氣丹不需要提前熱爐,你用靈氣輸入丹爐,就能開始燒爐了,記得要保持爐身微微泛紅的溫度就行,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直到成粉之前,都不能停止。」
顧長生點了點頭,催動靈氣進了藥爐。
等到那藥爐從銅色逐漸變紅,廉長老這才說道:
「好,放藥。」
顧長生一只手繼續燒爐,另一只手將蘊靈草放進爐火之中。
……
伴隨著一陣靈力散發而出,廉長老頗為驚喜地說道:
「行了,收火。」
顧長生聞言當即收回靈氣。
廉長老打開藥爐,將那爐中的青色粉末倒了出來,驚訝地說道:
「不錯!很不錯!你之前煉過丹藥?」
「沒有。」
「沒有?」
廉長老驚訝地看著那些藥粉,沉默片刻,從屋里又拿出一份四葉蕨。
「跟剛才一樣,但是這次要用猛火,銅爐赤紅的那種,出藥香的一瞬間就要立刻收火。」
顧長生點了點頭,按部就班地操作。
廉長老在一旁一邊看,一邊嘖嘖稱奇。
這小子!
有點意思!
無論是炮制藥草還是燒爐,靈力的控制精準度都近乎完美!
哪怕是內門那些弟子,也很少有人像他這樣,第一次操作就完美完成。
尤其是燒爐,那溫度控制的老練程度,根本不像是第一次煉藥的!
直到四葉蕨也燒制完成,顧長生沒等廉長老開口,就自行停止了燒爐。
看著兩份完美的粉末,廉長老驚訝道:
「天才!簡直是天才!」
「最後一步,是團丹,這不是什麼復雜的過程,但是你現在對于力度的控制不夠,就總手團即可。」
說著,用靈液混合兩份藥粉,接著說道:
「方法是……」
話音未落,就見顧長生凝聚靈力,攝取藥泥,靈力輕輕一揉,頓時凝聚成了一丸指甲大小的合氣丹。
廉長老瞠目結舌!
「成……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