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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節 生機乃在險中尋(二)

史之法帶著四位逸興使者和羅譽離開後,幾位大夫也出去各就各位了。小診室里除了逸興中使,就剩下靈兒和6大夫兩人。

6大夫說︰「靈兒,雖然門主特別準許你留下照顧中使,但是逸興門的規矩你還是要了解一下。」

靈兒不解。

6大夫解釋道︰「使者身份需要嚴格保密,所以原本使者受傷,壇主級別以下的人是不能探望的,更別說是在一旁照料。既然門主特別準許了,你在照顧中使的同時,也要遵守其他的門規,比如不能查看使者的傷口,不能給他把脈。」

「什麼?」靈兒皺眉道,她還想好好看看中使的傷勢,那樣才能真正放下心來。

「你可以不遵守,因為你還不是逸興門人。但是中使若因為你的緣故泄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就算他違反了門規,是要受門規懲罰的。」6大夫嚴肅地說,「而且懲罰還不輕。靈兒,你可不要連累了我們中使兄弟哦。」

「知道了。」靈兒頭,又問,「那我要怎麼照顧他呀?」

作為大夫,靈兒也只會給別人看傷裹傷,照顧別人的活兒,她還真是不了解。

「門主只是讓你陪著他,沒讓你當使喚丫頭。」6大夫奇怪地看著她,心想︰「這丫頭怎麼突然變笨了?」

其實門主的心思,6大夫早已猜到。一來,是為了靈兒的安全考慮。靈兒已經多次破壞了魔教的計劃,恐怕早已是魔教想迫切除去的眼中釘了。讓她陪著中使,至少在逸興門里是安全的。二來,門主應該也在為中使小子的終身大事愁吧!看這小子從不把這種事放心上的樣子,任誰都會著急——

逸興中使靜靜地躺在床上,仍然昏迷著。

靈兒深諳醫理,明白這是失血過多的正常表現,但她心里還是忍不住擔心。她曾多次想趁著沒人時,偷偷查看中使大哥的傷勢,但每次要下手時,耳邊總會想起6大夫離開前的那句話「中使極其重視門規,你可不要讓他失望!」

當時,6大夫還說︰「靈兒,以後要是也加入了我們逸興門,成為老夫的同僚,到時想怎麼給中使治傷都可以。但在那之前,靈兒還是多多遵守逸興門的門規吧!門主和其他人可都已經把你當自己人看待了。」

加入逸興門嗎?那是靈兒之前做夢也不敢想的事,現在只要一想到這個,她的嘴角就會不自覺地彎起。

這不,靈兒沉浸在對未來的期待中,連床上的人兒悠悠轉醒都沒有覺。這也不能怪她,正常人流了這麼多血,沒昏迷個兩三天是醒不過來的。而眼前這人才昏睡了半天不到呢!

逸興中使吃力地睜開眼楮,認出這個環境,心想自己還真命大,這麼折騰也能挺過來。他微微側過頭,驚訝地現診室里陪著自己的人居然是靈兒。他第一個想法便是這不符門規,緊接著是第二個想法︰姑娘的笑容好美。想到這里,他就覺得自己能活過來挺好,沒有什麼比在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靈兒更好了。白色面罩下的嘴角揚起,仍是沒什麼精神的眸底泛起莫名的溫柔。

靈兒坐在離床不遠處的小桌旁,手托腮看著窗外的一角天空呆,嘴角還漾著微笑。直到一個正處而立之年的男子掀起門簾走進來,靈兒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那男子輕聲道︰「在下進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隨後,那男子轉眼看向逸興中使,驚喜地說︰「中使兄弟,你醒了?在下去喊徐大夫!」那男子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靈兒這才現身後的人已經蘇醒。她激動地上前,柔聲問道︰「中使大哥,你感覺好些了嗎?」

逸興中使緩緩地頭回答她。

看著逸興中使眼中的一片清明,靈兒驚訝地說︰「你早已醒了?怎麼沒有喚我?」

「只是小傷而已。甘姑娘怎麼會在這兒?」逸興中使聲音沙啞地說。

「門主讓我照顧你。你餓了嗎?」靈兒突然想到他許久未進食。

就在這時,適才那個男子又回來了,手中提著一個食盒。

「中使兄弟,徐大夫讓你先喝粥,然後再吃藥。」男子說著,就從食盒中取出兩個炖盅放在桌上,接著是碗勺。

靈兒輕輕地拿開炖盅的蓋子,現一個炖盅里是黑黑的藥湯,另一個則是菜粥。對于藥湯,靈兒光聞這味道便知曉里面的成分,都是補血補氣的良藥。而這粥的成分,她就不怎麼確定了。她問道︰「這菜粥可是當歸炖雞湯煲的?」

「是的,徐大夫交代伙房做的。」那男子笑答。

「徐大夫可真有心。我來喂中使大哥吧!」靈兒說著,便伸手接過那男子手中那已經盛好粥的碗。

不等那男子回應,一道虛弱而沙啞的聲音傳來︰「還是麻煩章壇主喂在下吧!」

靈兒聞言一驚,原來眼前的這位男子是個壇主,她還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逸興門兄弟。

時值盛夏,逸興門人已經換上夏季的門服,門服是較先前更輕薄透氣的淺綠色短打,衣著上那些屬于職位的標識卻沒有改變。只是由于這位章壇主把他的袖子隨意挽起,靈兒也就看不到袖子上的代表職位的黃色條紋。

就在靈兒思索的工夫,章壇主已扶著逸興中使靠坐在床頭。

靈兒現時已來不及提醒章壇主動作慢。只見逸興中使眉頭輕蹙,額頭已滲出汗水,定是適才坐起時扯痛了傷口。

靈兒正皺眉為他心疼時,便听到章壇主說︰「靈兒姑娘,你能先回避一下嗎?」

靈兒隨即明白過來,「嗯」了一聲,便快步走出了小診室。想起適才自己還想喂中使大哥喝粥,靈兒自嘲一笑,走出診室,大口呼吸著戶外的空氣。

沒過多久,章壇主便提著食盒走了出來,與靈兒了頭就離開了。

靈兒回到小診室,現逸興中使並沒有躺回去,仍然靠坐在床頭,似乎在閉目養神。

靈兒走到窗前,把適才被章壇主關上的窗戶推開。雖然房里的血腥味早已散去,但她仍然希望中使大哥能在比較清新的空氣中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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