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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節 心不足恃何足恃(一)

果然如靈兒所料,齊陽又是一大早就不在家了。屋里的擺設和靈兒昨日來時一樣,仿佛它們的主人已出了遠門。

靈兒也不再去逸興門找他,找到了又如何?他不肯听自己的話,還總想方設法地躲開自己。

靈兒沮喪地走進清風客棧,被公孫茜喊了過去。

公孫茜興奮地說︰「靈兒妹妹快過來!昨夜青風哥哥出手了!」

「青風俠?」靈兒一下便來了興致,說道,「趕緊和我說說吧!」

公孫茜驕傲地說︰「昨天夜里,青風哥哥懲治了城北梨月村一個經常收刮百姓錢財的惡霸,將那些不義之財還給了受過惡霸迫害的百姓,還讓村民把惡霸送交衙門。據說此人身上背負著多條人命。」

「城北梨月村?」靈兒覺得這個地名有些耳熟,想了想,問道,「那個惡霸是否姓陳名川?」

「好像沒錯。咦,靈兒妹妹怎麼知道?」公孫茜驚訝地問。

「說來真巧,前幾日我剛認識一位妹妹,她的父親便是這個惡霸害死的!」靈兒說。

「看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善惡到頭終有報!」公孫茜感慨道。

靈兒心想︰「前兩日剛遇見洛梅妹妹,得知這個惡霸,青風俠這就為民除了害,真是太巧了!」

靈兒說︰「那位妹妹定還不知此事,我這便去把此好消息告訴她。」

公孫茜說︰「快去吧!」——

靈兒到了她為洛梅找的臨時住處,卻沒有見到洛梅,倒是在門外邊現了一包東西。靈兒打開黑色的布袋一看,吃了一驚,竟然是一些銀兩。

「怎會有銀兩在此?」靈兒稍一思考,便明白過來,「青風俠把錢財分給了受過迫害的百姓,洛梅妹妹分到這些銀兩也是理所當然的!」

靈兒的一個疑惑解開,另一個疑惑就接踵而來︰「受過陳川迫害之人眾多,青風俠又是如何得知洛梅妹妹受過迫害,還知曉她暫住于此?」

「這麼想來,只有兩種可能,其一是這銀兩根本和青風俠無關,其二是洛梅妹妹賣身葬父當日,青風俠就在附近。」靈兒心想,「這銀兩若與青風俠無關,卻無端出現在此,怎麼也說不通呀!若是說青風俠當時就在附近,那麼他懲治了這個惡霸便不只是一個巧合!」

靈兒把黑布袋放回原處,琢磨著這些事離開了,卻忽略另一可疑之處︰這些銀兩若是青風俠夜里放的,此時不在家中的洛梅一早出門又怎會沒看到?——

靈兒回到醫館,杜伯便神秘兮兮地把靈兒拉到無人處。

「杜伯?」靈兒不解。

「靈兒,我問你,你可有晾掛一個布袋在後院?」杜伯小聲問道。

靈兒了頭,問道︰「怎麼了?」

杜伯環顧周圍見沒有人,便從懷里掏出了個黑乎乎的東西交給靈兒,小聲地說︰「趕緊收起來!以後別亂掛。」

靈兒不解地接過,正要打開,卻被杜伯攔下。

杜伯輕聲道︰「回房里再打開,別讓人看到了!」說完,他又看了看周圍,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了。

靈兒依言拿著這黑布包裹著的東西回到房里。好奇之下,她立即揭開了黑布查看。

「啊!」靈兒大吃一驚,也隨即明白杜伯為何會那般神秘兮兮。她從山洞撿回來這個布袋竟然是青色的!她忙轉身去關房門,然後打開布袋認真查看,大小款式無誤,的確是那天她拿來裝草藥的布袋!當時這布袋沾滿灰塵,看起來就像黑色的,靈兒也沒有過多注意。後來她又是夜里拿去洗,也看不清顏色。

靈兒只驚訝了一小會兒便想通了這一切。她收好布袋,立即向那個山洞出。

當時靈兒是從齊宅的後門走到那個山洞的,也不知那片樹林的另一頭在哪,所以這次她還是得從齊宅穿過去。

齊宅里仍沒人,靈兒卻已司空見慣了。

走出齊宅的後門,靈兒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山洞。

靈兒快步走進山洞一看,在原來有陳舊血跡的地方,果然又有了新的血跡,雖已干涸,但顏色較為鮮紅,靈兒可以肯定這攤血跡是新添的。

靈兒看了看自己排放的那些小藥瓶,沒有絲毫動過的跡象。

「因為是夜里,光線昏暗,他沒有現。」靈兒心想。她環顧這個山洞,已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她有些擔心,青風俠的臂傷果然沒好。

靈兒在山洞里待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她特地向樹林的另一邊走去,現林子的盡頭是城西的一條偏僻的小巷子。這兒離洛梅住處不遠,她便順路去看看洛梅,誰知那包銀兩還在門口處,洛梅仍未回家。

靈兒覺得奇怪︰「她會去哪兒了呢?難道听到青風俠替她報仇的消息回家去了嗎?」

靈兒沒多想就回了醫館——

剛進醫館大門,便听到杜青山在那里自言自語道︰「那些貨色怎麼能和仙兒相提並論?什麼落梅,什麼語兒,根本就不及仙兒的一分一毫。」

「杜大哥,你適才說什麼‘洛梅’?」靈兒忙問道。

杜青山說︰「不就是六爺他新……呃,新買來的丫頭。」

「她的長相如何?是高是矮?」靈兒追問。

「長得只能算一般吧,性格卻太剛烈了些……」杜青山突然反應過來,反問靈兒道,「你姑娘家問這些做什麼?」

靈兒沒回答他,而是轉身走出了醫館。她已能肯定洛梅被秦六抓走了。那日秦六的手下想抓走洛梅,結果被她壞了好事,他們便暗中將人擄走。

「我這就去秦武館把人救出來!」靈兒忿忿不平地想著,邊朝秦武館快步走去。

已經到了秦武館外,靈兒才冷靜下來。她這樣沖進去向秦六要人,秦六怎會承認強搶了民女?就算承認了,又怎會輕易放人?自己不僅救不出洛梅,反而會打草驚蛇,以後更難救人。

「我必須從長計議。」靈兒心想,「白日不好行事,就只能夜里來。若不是青風俠臂傷未好,可以請他幫忙。還有那齊陽……」想到齊陽的傷,靈兒就心疼。「這秦武館我來過數次,應該不會太困難,我自己先試試,不行再請幫手。」靈兒便這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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