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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節 借宿山中不得歸(一)

「這兒住得好好的,急著回去做什麼?」濟蒼雨反問道。

「可是……」靈兒猶豫道。

「還可是什麼?」濟蒼雨問道。

「麻餅只剩下一個了。」靈兒小聲地嘀咕。

「沒有麻餅還能餓死他?」濟蒼雨不以為然地說。

「是不是您的身體還有不適?」靈兒關心地問。

「這和我的身體沒關系。」濟蒼雨正想接著說原因,不小心瞄到齊陽,發現齊陽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難道是因為自己采的藥?濟蒼雨看向靈兒手里的草藥,輕咳兩聲說道︰「齊少俠既然醒了,就先喝點雞湯吧!」說完,濟蒼雨就走了。

靈兒這才知道齊陽醒了,她把草藥放一旁,走到床邊扶齊陽坐起來,協助他穿衣。

其實齊陽才剛剛醒來,他並不知道草藥的事,他那樣看著濟蒼雨只是在想昨夜那個奇怪的夢。眼前的濟蒼雨真的那麼在意自己墜崖的事嗎?當時自己的身份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齊陽還在想昨夜夢里的情形,就看到靈兒端了一碗熱湯進來。

「這是濟伯伯一大早為你熬的湯,趁熱喝了吧!」靈兒說著,坐在床邊,舀了一勺熱湯吹涼了送到齊陽嘴邊。

齊陽皺眉道︰「這是濟莊主熬的湯?」

「嗯。」靈兒點了點頭,她突然有些擔心齊陽會因此不肯喝湯。她正想著該怎麼勸說,就看到齊陽張嘴把湯喝了。

見齊陽這麼听話,靈兒大喜,忙問道︰「怎麼樣?好喝嗎?」

「在下嘗不出什麼味道。」齊陽如實道。

靈兒這才想到齊陽得了傷寒,而他原本就脾胃虛寒,受了寒以後會口淡無味再正常不過了。

靈兒忙安撫他道︰「沒事的,等傷寒好了,就會好起來。」

齊陽笑了笑,說道︰「在下知道。」

「也是,我忘了齊陽哥也會醫術。」靈兒赧然道。

「嘗不出味道也好,在下本就不喜葷腥。」齊陽笑著說。

靈兒還記得在霧語山時齊陽被迫咬了一口羊肉的情形,忙問道︰「你何時開始不喜葷腥的?是因為……受傷的原因嗎?」

靈兒知道直接問齊陽原因,他定不肯告訴自己,就只好旁敲側擊。

齊陽驚訝地看向靈兒,試探地問︰「姑娘是從哪兒听來的?」

「我……」靈兒支吾著說,「我是听……齊典大哥說的。」靈兒不知怎麼回答,只好瞎扯道。

「阿典?他怎會告訴姑娘這些?」齊陽輕笑著說。

一下子被揭穿,靈兒有些不甘心。她問道︰「那你究竟為何不喜葷腥?」

齊陽側過頭去,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齊陽哥,你就告訴我吧!」靈兒哀求道。

齊陽抵擋不住靈兒的攻勢,只好回答︰「只是覺得味道不好罷了。」

「真的嗎?我覺得味道挺好的呀?」靈兒表示懷疑。

齊陽想了想,才回答道︰「真的。」

問不出什麼,靈兒只好放棄追問。她舀了一勺湯送到齊陽嘴邊。

齊陽皺眉看著湯,突然感到有些反胃,搖頭表示不想喝。

「不是說嘗不出味道嗎?閉著眼楮喝下去就好了,正好湯也涼了。」靈兒說。

齊陽不忍心拒絕靈兒,用左手拉過小碗,借著靈兒的力,一仰頭把湯全喝了下去。

靈兒這才松了口氣。

可沒想到下一刻,齊陽突然捂住胸口似乎很難受。

「齊陽哥,你怎麼了?」靈兒著急地問。

齊陽看了眼邊上的漱盂,靈兒忙遞給他。

齊陽對著漱盂就開始干嘔起來。

靈兒想拍拍齊陽的背又顧忌他背上的傷,怕弄疼他,只能干著急。

齊陽向靈兒擺擺手,讓她別急。

可靈兒怎能不著急?

所幸齊陽只是干嘔,並沒有真把喝下去的湯給吐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齊陽才消停下來。雖然沒有吐出什麼東西,但他卻吐得精疲力竭,只能靠靈兒的攙扶勉強維持坐著的姿勢。

靈兒好生心疼,輕輕擦去齊陽額頭的冷汗,心想︰「齊陽哥不能食葷腥是因為胃疾,但不喜歡葷腥之味卻是心理上的排斥,否則就不只是干嘔了。」

靈兒記得小倚子曾說過齊陽哥以前愛吃紅燒肉,那便說明是後來發生了什麼事,讓齊陽哥開始討厭葷食。

究竟是怎樣的遭遇讓齊陽變成這樣?靈兒想知道卻不敢開口問,因為她知道即使問了,齊陽也不會說。

就在這時,濟蒼雨走了進來。

看到齊陽靠著靈兒,濟蒼雨怒道︰「齊陽,你好大的膽子!」說著,他快步上前將靈兒拉到一邊,任由齊陽虛弱地趴倒在床上。

靈兒忙解釋道︰「濟伯伯,您誤會了!齊陽哥他……」

「誤會?」濟蒼雨冷笑道,「他的傷勢已有所好轉,怎麼突然連坐也坐不住了?」

「那是因為……」靈兒想繼續解釋,卻再次被濟蒼雨打斷。

濟蒼雨語重心長地對靈兒說道︰「靈兒,你涉世未深,心思單純,看不出他這是苦肉計呀!」

「濟伯伯,不是的!」靈兒忙辯解道。

「不管是不是,你都給我離這種居心叵測的人遠點!」濟蒼雨蠻橫地說。

見齊陽慢慢坐直了身體,似乎已經緩了過來,靈兒這才松了口氣。她也沒有再向濟蒼雨解釋什麼,她知道無論自己怎麼解釋,濟蒼雨都听不進去。

「你趕緊去吃點東西吧!守了他一夜,還要為他餓一天嗎?」濟蒼雨不悅地說。

「我不餓。」靈兒拒絕道,「我要先幫齊陽哥處理傷口。」

「你這孩子!何時變得這麼不听話了?」濟蒼雨生氣地說,「都是被這小子給帶壞了!」

「濟伯伯,您別老針對齊陽哥!」靈兒埋怨道。

「好!好!你又為了這小子和我頂嘴!」濟蒼雨痛心地說。

齊陽輕輕地嘆了口氣,開口道︰「姑娘先去吃早膳吧!在下的傷並不礙事,等回去再處理也不遲。」

「不行!我們一時還不能回去。」靈兒說。

「今日還不回去嗎?這是為何?」齊陽說著看向濟蒼雨。

「看我做什麼?還不是因為你自己。」濟蒼雨板著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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