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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 何人送來雪中炭(一)

濟蒼雨這才明白過來,不是滕飛突然改變了主意,而是他想讓靈兒為他的夫人看病!

眾人面面相覷,對事情的進展有些哭笑不得。

靈兒上前一步,問道︰「不知夫人有何不適?」

「內子一早起來還好好的,可用完早膳回到房中便覺頭痛欲裂,後來就昏了過去,至今不省人事。」滕飛擔憂地說,「之前請了兩位大夫過來,都只會搖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靈兒想了想,說道︰「讓我試試吧!」

滕飛大喜,馬上帶著靈兒去後面的廂房為夫人看病。而濟蒼雨他們則不便跟去,留在正廳候著。

「原來他們找我們過來是為了讓靈兒給他們壓寨夫人治病!」鐘龔忍不住說道。

「是呀!還真沒想到!」鐘瓏點了點頭,小聲地說道,「這也算老天在幫我們吧?」

張子冉沒有說話,垂眸在思考著什麼。

「不管如何,我們總算見到了滕飛。只不過眼下他掛念著妻子的病情,怕是沒心思搭理我們吧?」龔明說。

濟蒼雨則在想︰「這未免也太踫巧了吧?若不是巧合,那便是有人暗中相助?可又會是誰呢?」——

听滕飛描述完病情,靈兒就已猜到了那位夫人應該是中了毒,並且與早膳時吃的食物有關。

然而滕飛應該是與夫人一起用的早膳,為何只有夫人一人毒發?這讓靈兒想到了一種不易被診斷出的毒藥「蝕心」。

配制「蝕心」需要兩種藥材,這兩種藥材本身都是無毒的,但混在一起後則會因藥性的相互作用而產生毒素。也就是說若有人在短時間里先後接觸到這兩種藥材,便會中「蝕心」之毒。

「蝕心」的癥狀便是頭痛,重則昏迷不醒,與夫人的病癥也剛好吻合。

靈兒猜測夫人的早膳中含有其中的一種藥材,而她回房後又接觸到了另一種藥材,從而引發了中毒的癥狀。所以靈兒一走進夫人的臥房時,就暗暗留意空氣中的氣味。

「你們夫人平日可有用燻香?」靈兒問在一旁伺候著的丫鬟。

「沒有。」那丫鬟答道。

「那為何空氣中有淡淡的檀香氣味兒?」靈兒又問。

「因為夫人用完早膳回來時屋里有股酸味兒,夫人就讓奴婢開窗透氣並拿了檀香來燻燻。」那丫鬟答道。

酸味兒?那就對了。靈兒了然于心,轉身對滕飛說道︰「請寨主在外間稍候片刻,我先為夫人把把脈。」

「那有勞大夫了!」滕飛點了點頭,在外間坐了下來。

靈兒跟著那丫鬟走進夫人的臥房,看了看夫人的臉色,然後坐到床邊為其診脈。

夫人的脈象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也不能怪之前的幾位大夫會束手無策。

靈兒沒有收回把脈的右手,而是伸出左手取出一枚銀針在夫人的「百會穴」扎了一下,然後她就感到右手下的脈息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果然是「蝕心」之毒!

一旁的丫鬟見靈兒的診病手法與先前的大夫有所不同,覺得請對了大夫,忙問道︰「夫人她怎麼了?」

「沒什麼大礙,只要吃藥就能好起來。」靈兒簡單地答道。

「真的嗎?」那丫鬟大喜。

「不過……」靈兒心思急轉,若是一下就給夫人解了毒,那麼他們是不是很快就會被滕飛打發走了呢?

「不過什麼?」那丫鬟著急地問。

為了給濟伯伯多爭取些打听消息到時間,靈兒只好扯了個小謊︰「不過,這病一兩帖湯藥怕是不行,要根治還要幾日的工夫。」

「這奴婢知道。」那丫鬟松了口氣,她還以為以後會留下什麼病癥呢!

「你知道?」靈兒不解地問。

「楊叔也是這麼說的。」那丫鬟解釋道。

「楊叔?」靈兒重復道。

「這次能找到甘大夫為夫人治病多虧了楊叔的推薦。」那丫鬟說。

靈兒敏銳地察覺到這次他們能踏進北峰寨並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她趁機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寨主請來的幾個大夫都束手無策時,楊叔偷偷告訴奴婢可以請您來為夫人看病。楊叔說您的醫術高超,用藥如神,不管遇到什麼病癥都能藥到病除。」那丫鬟說。

「啊?」靈兒小臉一紅,自己哪有這般厲害?

「楊叔還說您用的都是慢藥,標本兼治,不似平常郎中那般治標不治本。」那丫鬟說,「所以奴婢才懇請寨主把你們接過來暫住幾日。」

靈兒這才知道那王野非要他們都住到北峰寨的原因,同時更加確定這位楊叔是在幫他們混入北峰寨。那麼夫人的毒也是楊叔下的?看來這位楊叔也是用毒的好手。

就在這時,滕飛推開門走了進來。

那丫鬟原本還想再說點什麼,見滕飛來了只好先退到一旁。

「甘大夫可為內子診斷好了?」滕飛急切地問道。適才他在外頭听到屋里兩人在說話,還以為是靈兒在詢問情況,可後來仔細一听都是那丫鬟在夸贊靈兒,就迫不及待地走進來看看。

靈兒自然不會把實情告訴滕飛。若滕飛知道夫人是中了毒,就一定會追查下毒之人。靈兒既已猜到是那位楊叔為了幫助他們而給夫人下毒,又怎會說出實情害了他?

靈兒便將之前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夫人的脈象並沒有什麼異常。她起先頭痛,而後昏迷都是因為郁結于心,積勞成疾。只要調理幾天就能好轉。」

「真的嗎?」滕飛欣喜地問。

「這病不嚴重,卻也不能掉以輕心。」靈兒又說。

「大夫請說。」滕飛說道。

「平日里要讓夫人放寬心,不要老想著那些煩心的事。」靈兒叮囑道。

「煩心的事?」滕飛若有所思。

「近來一定有些事情讓夫人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才會影響了她的身體。」靈兒趁機說道。

「我明白了。」滕飛點了點頭,又問,「夫人何時能醒來?」

「待會兒喝下我煎的湯藥後夫人就會蘇醒,不過要治好頭疼的毛病,還得慢慢調理。」靈兒說。

靈兒說的是實話。一會兒她就能為夫人解去「蝕心」,不過「蝕心」解了後還會遺留些頭疼的毛病,還要再服幾帖她配制的調理湯藥才能痊愈。

「那這幾日就辛苦甘大夫了。」滕飛感激地說,然後轉頭吩咐丫鬟,「冰兒,全寨上下就屬你最細心,這幾日你就去服侍甘大夫吧!我看你倆還挺有話說的。」

「不必了。還是讓冰兒姑娘照顧夫人吧!」靈兒忙推辭道。

「內子這里還有好幾個貼身丫鬟,甘大夫就不要推辭了。」滕飛說道。

盛情難卻,靈兒只能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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