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櫸樹矗立在大地之上,蒼勁虯龍般的枝干直插天穹。
張策站在這顆櫸樹之下,目光呆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到了哪里。
但在這里,他看到了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兒,被拋棄在這杳無人煙的野外。
嬰兒就在的腳下。
張策下意識想要靠近,卻發現自己只是個局外人,他的意識雖然前進了,但雙腳卻絲毫沒有反應。
隨後,海岸邊出現了一艘巨大的鐵皮船,船上飄揚的巨大旗幟,居然是中世紀的日不落帝國旗幟。
伴隨著大量白人登陸這片土地,無數皮膚暗黃涂滿自然顏料的棕色人,開始亡命逃竄。
白人看到了被遺棄的嬰兒。
他隨意拿起火槍,對準嬰兒的腦袋。
一槍射出,嬰兒不再哭泣,而那些躲在叢林中的棕色人看到這一幕,卻都是露出無比驚恐的神色。
白人槍殺嬰兒後,又拔出劍刃,一刀砍下嬰兒的腦袋。
沾滿血液達到嬰兒腦袋滴溜溜滾到叢林中,那雙純黑色的眼楮,透過茂盛叢林看著躲在里面的棕色人,仿佛在質問,為何要拋棄它,為何要眼睜睜看著它被殺。
白人舉行了熱鬧至極的篝火晚會,強行讓一群衣不蔽體的棕人女孩跳原始舞蹈,他們哈哈大笑,隨意撫模,肆意玩弄。
似乎忘了,旁邊的叢林里,還躺著一個血淋淋的嬰兒腦袋。
當然,白人營地內就發生了詭異的事情。
三百多白人全部死于非命,每個人都是腦袋被砍斷。
白人驚恐無比,調動大規模部隊搜查凶手。
但最終只在抓到的棕人口中,得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的信息。
這片古老土地的神明降臨,那尊神挑選了一個神子,那個嬰兒就是神子。
白人很是困惑,按照宗教理念來講,既然是神子,那就應該受到保護,為何他們登陸的時候,嬰兒卻被已經被遺棄?
棕人滿眼驚恐地說︰但那個神,不喜歡人類的眼楮,一旦有誰看到他,神就會盯著那個人,但凡那個人轉移目光或者閉眼,神明就會生氣,隨後殺死那個人。
這片土地上的人,都是因為畏懼,才將神稱之為神。
現在,神子帶著怨恨死了,怨恨會催生一個更恐怖的神。
白人對這種亂七八糟的封建迷信懶得搭理,他們用艦船巨炮征服世界,早就過了宗教時代。
然而死亡事件不斷發生。
到最後,一整個白人聚集地都死光了。
幾千個白人的尸體,堆滿了聚集地。
血腥味沖天,吸引來無數禿鷲盤旋。
張策就親眼看著這一幕。
看著這尸山血海之中,那個血淋淋的嬰兒。
嬰兒似笑非笑著,小小的陰郁身軀,漸漸與重合。
嬰兒就是!
就是當初的神子!
張策看明白了一切,他瞪大眼楮,滿眼不可置信,內心浮現一個驚悚的念想。
為什麼自己,能看到的過往?
就在張策滿心震撼的時候,他又感到一個更加震撼的畫面。
一艘巨大的青銅模樣的戰艦,緩緩從雲層中伸出。
那是真正的宇宙戰艦,體積龐大到讓整個大陸都被陰影覆蓋。
只是戰艦的表面,卻是大量的青銅材質,反射著淡淡的瑩綠色微光。
而後,戰艦的艙門緩緩打開,其中似乎矗立著一尊黑漆漆的人影。
下一秒,張策听到了如雷貫耳的聲音,震得他渾身一顫,頭皮發麻!
「沒想到在這遺忘坐標,還存在著曾經的遺種。」
隨後,張策看到那艘青銅戰艦的底部,緩緩伸出一根雪茄模樣的粗管,粗管中射出一股白色光線,直插嬰兒腦袋。
嬰兒憑空飛起,像是被某種無形之物托舉,一雙純黑眼楮里,似乎被刻入了一串串晦澀難懂的字符。
雖然晦澀,但張策卻似乎擁有上帝視角,自動就明白了那些字符的意思。
「若遺地存在火種,將火種撲滅!」
遺地?
火種?
張策不明白。
但下一句話,卻讓他渾身一顫,眼楮里閃耀出罕見的星光。
「否則,將以業火將你撲滅!」
業火兩個字。
嬰兒臉上明顯的慌張。
深深刻進了張策的眼中。
他心中誕生強烈好奇,業火究竟是什麼?
他看到了的起源,也清楚了其弱點,可業火究竟是什麼?
張策繼續靜靜觀望這場時光逆流。
時間快速流逝,他親眼看著從嬰兒慢慢進化為虛空中的一份子,存在于氧氣之中,隨機選擇一個生靈然後附身。
坐看它肆虐自由大陸。
坐看它漂洋過海環游世界。
坐看它成為世界各地的傳說詭怪。
猛一瞬間,張策眼前的視野緩緩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
富豐城廢墟仍舊匍匐原地,濃郁的血腥味沖擊著鼻腔,班長滿臉擔憂的神色就在眼前。
「你還好嗎?」
張策呆呆站著。
班長頓時驚慌,伸出手在張策眼前擺動。
「該不會是死了吧?」
「硬生生在這里站死?」
班長神色變得無比悲傷。
張策猛然動了,像是溺水的人沖出水面,滿頭大汗,急聲說道︰「快!快找原子踫撞機,打開陰曹地府,引出黃泉業火!」
四周的將軍們全都懵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群臉懵逼。
「張策,你還活著?太好了!」
唯獨班長滿臉喜悅。
張策死死盯著,那雙六朵血花旋轉的眼楮,似乎已經看透面前的詭異。
「快啊!」
「找原子對撞機!」
「打開陰曹地府!」
「引出黃泉業火!」
張策撕心裂肺地喊道。
將軍們滿臉困惑︰「什麼意思這是?」
「黃泉里面的沼氣,將其點燃就是業火!」張策像是瘋了一般,又哭又笑︰「哈哈哈哈,我終于等到了,我終于看懂什麼是業火了!」
業火出口。
對面的不知何時,已經將目光從張策身上轉移。
張策獰笑一聲︰「畜生,我就知道你怕業火,繼續盯著你爺爺看啊,看啊,等你爺爺引出業火」
將軍們對視一眼,都以為張策瘋掉了。
然而這時,遠端天穹忽然出現了血紅色的陰霾。
隨後,無數片巨大的紅色魚鱗,像是一顆顆隕石般沖破雲層,砸向藍星地表!
同時還伴隨一聲,響徹雲霄的狂笑。
所有人渾身一顫,面露喜色。
那是總參謀長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