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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再請聖裁

他微微皺眉,轉頭向右側看去。

右側這邊坐的多是一些閑散文士,也有一些和廖家交好的世家家族。

就見這右側亭子里,一名中年文士站了起來。

「在下雲霞府徐海平。」中年文士抱拳行禮道。

周圍的人頓時一陣低聲議論。

雲霞府和青雲府相鄰,听說彼此書院多有往來,只是沒想到對方竟有人來參加了這次文會。

廖慶雲點頭道︰「閣下為何叫停?」

徐海平微微一笑,左右看了看,目光就落在了沈浪這邊,道︰「我听說安平縣才俊沈浪也有參加這次文會,為何不見他出來作詩?」

「放肆,子玉先生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

底下頓時傳來一陣議論聲,多是說徐海平不知禮數。不過也有人覺得徐海平說的沒錯,沈浪既然來了,以他的文明當然是應該出來作詩的。

廖慶雲神色不變,拿起小銅錘輕輕一敲銅鐘。

清脆鐘聲響起,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

廖慶雲看著徐海平道︰「請問足下,你剛才可有作詩?」

徐海平一愣︰「沒有。」

「你身旁之人可有作詩?」

「沒有,不過……」

不等他說完,廖慶雲便淡淡說道︰「既然你和你友人都未作詩,為何要沈子玉出來作詩?」

一句話說完,徐海平頓時啞口無言。

周圍人都是暗暗贊嘆,不愧是廖家推出來的人,這幾句話說的有理有據,當真是讓人無法反駁。

徐海平卻是有備而來,他呵呵一笑,道︰「廖兄此話差矣,我若是有沈浪的文明,今日自然要上前作詩的,豈不聞能者多勞嗎?」

沈浪皺了皺眉頭,正要起身說話,一旁的廖東雪就低聲道︰「子玉哥哥,交給慶雲叔便是。」

就听廖慶雲淡淡地道︰「我儒家講以己度人,也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足下既然如此希望沈子玉作詩,為何不自己先行?當日河神娘娘欲求子玉先生一詩,也親臨瀾江之上凌波起舞,足下可比瀾江河神?若是足下是嫌這明心湖太過平靜,我可調動才氣可興風作浪,為足下添幾分顏色。」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叫好聲。

是啊,你徐海平是什麼玩意兒,也敢逼迫沈浪作詩?

就算是這瀾江河神,當初在安平縣為了求沈浪一首詩文,可也是親自起舞相邀。

你徐海平敢自比河神嗎?

徐海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倒是沒想到還沒跟沈浪對上,就先在廖慶雲這里被駁斥得體無完膚。

他輕哼一聲,道︰「我在雲霞府便听說青雲府安平縣出了大才,九篇詩文八首鳴州一篇鎮國,沒曾想竟是膽小如鼠之輩,連當眾作詩都不敢!當真是我輩文人之恥!」

廖慶雲依然是面色冷凝,沒有半點表情,道︰「與汝共列于此間,才是我輩之恥。」說著他看了看左右,「此人與何人同來?」

右側亭子里,一人頓時臉色微變。

他起身笑道︰「慶雲兄,徐海平乃我摯友,乃是雲霞書院教席,與我同來此地。他不過是听聞沈浪大名,想見識一下,並無半點惡意。而且……」他目光投向沈浪那邊,「子玉先生乃我青雲府大才,在外人面前彰顯我青雲府文才,正是當做之事。呵呵,也不知為何不敢作詩一首。我儒家講敢為天下先,連如此膽量都沒有,我青雲書院入學試……沈浪你也不用去了。」

廖慶雲微微皺眉,此人他認識,名叫張賢,是青雲書院一位教席。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沈浪與青雲書院交好,為何這張賢會來趟這渾水針對沈浪。

他不動聲色瞄了眼沈浪那邊,道︰「張先生是書院教席,此言可是代表青雲書院?」

張賢笑道︰「我今日前來自然只代表我自己,一個明心湖文會,書院還沒必要專程派人前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面露不悅之色。

你青雲書院再清貴,也不能說出這樣的話。

「哦,是嗎?」

廖慶雲還沒開口,沈浪那邊就站了起來,廖東升在邊上連拉都沒拉得住。

徐海平冷笑道︰「這架子當真是比文院大儒都大。」

沈浪奇道︰「你見過文院大儒?」

徐海平面色肅然,朝著上方略微抱拳,道︰「文院大儒乃我人族脊梁,豈是一般人想見就能見?你沈浪就算文采尚可,難道還能跟文院大儒相比?」

沈浪嘴角泛起一抹古怪笑容,道︰「你都沒見過文院大儒,怎知道文院大儒架子大小?這不是胡編亂造嗎?若是傳出去,大小能治你個妄言之罪。」

徐海平怒道︰「我說的難道有錯?難道你還見過文院大儒不成?」

「巧了,我還真見過。」

沈浪從懷里模出一枚令牌亮了出來。

這正是當日在安平縣,他祭出《洛神賦》時,岐山文院的大儒黎束給他的令牌,當時還說有任何困難,可以此令牌向周圍文院、書院求助,令牌所到之處如他黎束親至。

一見這令牌,周圍頓時一片嘩然。

就見令牌中央以小篆紋刻有一個「文」字,下方書寫「岐山」二字。

這正是岐山文院的令牌!

「這……這不會是假的吧?」

有人低呼道。

「怎麼可能!這令牌可以造假,但其上的大儒氣息卻不能!你看令牌上浩然正氣宛若密雲,磅礡浩蕩勢若山岳,這正是大儒令牌的標志!」

「見過大儒!」

所有儒道修士一齊起身,朝著令牌躬身行禮。

沈浪倒是沒想過這令牌竟然有如此效果。

徐海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做夢都沒想到沈浪身上會有這種東西。

「有大儒令牌又怎樣,大儒想來是欣賞你的文才,卻不知你品性!」徐海平強自說道。

沈浪的臉色一沉,低喝道︰「徐海平,你好大的膽子!」

徐海平大聲道︰「怎麼,我說的有錯嗎?你沈浪連當眾作詩都不敢,我甚至懷疑你之前所作的詩詞,根本是他人代筆!」

這一次,沒有喧嘩聲了,周圍一片寂靜。

徐海平也猛地意識到自己犯了大忌!

沈浪沉默片刻,緩緩道︰「光政先生與我平輩論交,岐山學院大儒對我以禮相待,便是青雲書院院正與我也是溫言細語。」

說著他的眸子中漸漸寒芒閃爍︰「你徐海平什麼東西,也敢當眾質疑我的詩文?且身為雲霞書院教席,竟敢當眾辱我文名!今日你若不給我個交代,那我便給你個交代!」

徐海平把心一橫,反正都把這沈浪得罪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事情做到絕處!

「哈哈哈哈!沈浪,你可是被說中痛處了?若是之前我只是懷疑,那我現在可以斷定你是請人代筆了!諸位……」徐海平抱拳向周圍行了一禮,「你們想象,那詠志三首還有那韜鈐深處,是一個剛年滿十六,未曾經歷過世事的少年人能寫出來的嗎?!」

這話一出的,周圍人的神色都是微變。還有部分更是露出思索之色。

其實在安平縣的時候,趙奢就以此攻擊過沈浪,只不過當日有河神甄洛作證,才把此事對付了過去。

之後沈浪又是鳴州不斷,眾人也就沒有再懷疑他的文才。

但那是在安平縣,今日這里是府城,一開始傳說沈浪是德高望重的老者,便也是因為許多詩文根本不像是年輕人能寫出來的。

之後許多人倒是知道沈浪的年紀,但也被下意識忽略了過去。

沒想到的是,今日徐海平把這事提了出來。

「沈浪,還不老實交代,你到底是從何處抄襲來的那些詩文?!」徐海平怒喝道。

「交代……好啊,我就給你個交代!」

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就見沈浪朝天空微微一拱手,朗聲道︰「請聖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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