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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別想走

哦。

寧無恙了然一笑,從胸前模出昨晚沒抽完的一袋煙,抽出一支,朝著雲飛伸出手去。

雲飛難得的擔心道︰「公子一會兒還要喝藥,此時抽煙可以嗎?」

「我點上聞聞味,不礙事。」

寧無恙看了眼華易不緊不慢往遠離的背影。

當香煙點燃的時候,特意往華易離開的方向使勁吹了幾口氣。

淡淡的煙草味彌漫開來,成功讓華易在距離院門不到兩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這是點著了何物?」

華易仔細嗅了嗅,精神一振,轉過身快步走到了寧無恙的面前。

只見寧無恙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縫里,夾著一根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見的細長之物,粗的一端正燃著火星,冒著一縷縷灰白的煙霧。

那股煙霧讓人聞了之後頭腦清明,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不說,還驅散了他方才對弈里打心底涌起的那股疲憊感!

寧無恙從季謹的話里,得知華易呆在寒山寺上,再觀華易為人,不愛八卦湊熱鬧,大概率不知道香煙是何物。

再加上華易精通醫術的事,他覺得這是一個留人的好方法。

寧無恙閉眼假寐,沉吟不語。

耐心的等待著華易主動開口詢問。

而華易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沉默片刻,還是再次開口︰「寧詩仙,此乃何物?」

「香煙……」

寧無恙有問必答。

只要華易主動,他便將香煙為何物,從何處得來,用于何處,全部告訴了華易。

至于增加賦稅的那一部分,當初隱瞞之時,是為了給周安挖坑,此時為了讓華易仔細研究一番,他也沒有藏著掖著,只是故意壓低了聲音。

「華大師,此乃朝廷機密,暫時不可對外人道也,以防有人像前日那般,半路打劫,險些毀掉了我們大興的國運。」

不是寧無恙小心眼,人死了還非得扣屎盆子。

而是華易在老皇帝面前也能說得上話,他必須要統一好口徑。

「大興的國運……」

華易在京城見慣了大風大浪,算盡了人生百變,此時听到香煙的出現,會改變大興的國運,盡管心里認為有些荒誕,但若寧無恙所言為真的話,確實會影響大興的國運。

他一直記得自己曾在初出茅廬時,為大興國運佔過一卦,當時的結果令他震驚,只得請師父復佔一卦,但仍舊是同樣的結果。

大興國祚至今已有二百二十年,正逢劇變的年景,等到皇位更迭,大興便會開始衰敗分裂。

在他所佔卜的卦象里,可沒有賦稅不斷增加這一出。

「難道我與師父都算錯了嗎?」

算錯?

寧無恙見華易嘴里喃喃有詞,眼神也變得迷茫起來,他急忙又掏出一根煙,遞到華易的面前。

「華大師,有想不開的事,可以來一根香煙試試。」

「沒用的。」

華易嘴上這麼說著,身體卻很誠實的接過了香煙。

反正要盯著寧無恙的傷勢恢復情況,今日不去寒山寺,明日再去也無妨。

待寧無恙親手點燃後,環繞在周身的濃郁煙草氣味,勝過世間他聞過的所有燻香,頭腦也更加清醒。

無論大興如何,他能做的便是將這可以用于制藥的煙草,利用到極致。

也算是造福于民,積下陰德。

「寧詩仙可否多給我一些香煙?」

「香煙是我好不容易卷成的,這我給不了你。」

寧無恙停頓一下,不等華易思想變卦,手指著東北方向。

「倉庫里還有曬干的煙絲,花盆里種著十八株活的煙草,還有兩個花盆撒了些種子,華大師想看或是想用,您隨意。」

華易白眉微挑,狐疑地看著如此大方的寧無恙。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寧詩仙,我隨意使用煙草,可有何要求?」

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

不問個清楚明白,他情願待到京城那邊傳來煙草種植的消息,再等皇帝請他去鑒定藥性也是一樣的。

「要求?華大師為國為民,肯以身試藥此乃大功大德一件,我再提要求我還是人嗎?我不僅不能提要求,華大師累了倦了困了餓了,隨意吩咐莊子上的下人,我們與大師同在。」

寧無恙說得嚴肅認真。

但華易總感覺他還有後招。

轉念一想,自己活了這麼大年紀,什麼人沒見過,寧無恙肯挖坑,也得看他樂不樂意往里跳,惹怒了他大不了一走了之,或是給寧無恙布幾個迷魂陣教訓一番。

技高人膽大的華易,當場詢問煙草所寄放的位置後,在寧無恙的安排下,由小廝領著朝東北方向走去。

站在門口的沈幼初與季謹閃身退開幾步。

見華易出來剛要見禮,華易根本沒看她們,腳下生風似的,看得出來有多著急。

等人走遠,沈幼初對著華易的背影扮了個鬼臉。

「早知道寧公子用一支香煙就能留住他,我剛才也不用非得和他下棋了。」

季謹雖然不否認幼初的付出,但事實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只是,她要提醒寧公子……

「光靠香煙我只能留得住華大師一時,要不是沈小姐下棋贏了他,讓他覺得橫豎都要留在這里,恐怕香煙對華大師的吸引力,也沒如今表現得這麼強。」

寧無恙的話讓季謹微微頷首,以示附和。

沈幼初則被突然走出來的寧無恙嚇了一跳,慌張解釋︰「我們剛來的,剛才寧公子你疼得哇哇大叫的樣子,我和謹兒真的沒有看到。」

「……」

此地無銀三百兩,院外沈季不曾看。

寧無恙本來還想裝高深,把他後續留住華易的計劃說出來,此時看到沈幼初戲謔的笑臉,他暗嘆一聲。

好不容易塑造起來的高大形象,毀于一旦了。

既然如此,那就開擺吧。

「早知道沈小姐和季小姐沒看到,我應該請華大師晚點包扎的,讓你們見識一下扭到筋再復原後溢血的景象,多了解一些關于醫術方面的知識。」

寧無恙並非在挽尊,他就是單純的想嚇唬一下故意打趣他的沈幼初。

沈幼初在畫藝方面造詣極高,想象力自然十分豐富。

听到他的話,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微變,捂著嘴往後退了一步。

但平息下胃中的不適,她還是松開手,小心翼翼地看向寧無恙已經固定在夾板里,看不清傷勢的手臂。

「寧公子,你現在疼嗎?要是你不好意思喊疼,我和謹兒背過身去捂住耳朵,你再像剛才一樣喊幾聲?」

呃……

寧無恙面對著煞有介事提出如此寶貴意見的沈幼初,感覺人沒嚇到,他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加深了沈幼初對他剛才大喊大叫的印象。

他連忙擺手︰「大可不必,我不疼。」

「那我能踫踫夾板嗎?」

沈幼初眨巴著探究的雙眼,眼中閃著狡黠之色。

嘶!腳真疼。

寧無恙知道自己被沈幼初戲弄了,拒絕不了,干脆閃身便跑。

「我還有事忘記和華大師說了,先走一步,下次換藥兩位小姐不必觀瞻學習了,告辭!」

「哼,寧公子他還想嚇唬我,這個時候心疼你出糗的就是我,對不對,謹兒?」

沈幼初扭頭看到季謹錯愕的表情,發現季謹居然信了寧公子的鬼話,掩面嘆息。

謹兒你清醒一點,他是在逗我們玩啊!

看季謹一時半會兒也回不過味來,沈幼初收斂了笑意,咬著貝齒看向菊香。

「讓你查是誰傷的寧公子,查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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