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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擦肩過

唰啦!

一瞬間。

所有官差抽出腰間的佩刀,寧峰掄圓手里的長刀,上百雙眼楮炯炯有神地盯著那匹越來越近,能夠快若閃電般的棕色寶馬。

寧峰虎目中精光一現,對著周靜嫻提醒道︰「這是一匹千里馬,來者定非尋常人。」

「小心應對。」

周靜嫻看到對方空著手,不像是敵襲,倒像是漏夜趕路,她也沒敢放松,生怕來安縣城外的突襲再次發生,河邊這十一車煙草種子,無論是哪一車有損毀,比殺了她都難受。

只要對方有任何異動,她都是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駕!」

「駕!」

越來越近,越能感受到那匹棕色千里馬帶來的壓迫感。

周靜嫻借著明亮的月色,看到月色下隨著奔跑而起伏的棕色毛發,目光落在馬額的織錦上。

上面的蟒紋清晰可見,正中的紋路能夠清晰的看到一個大大的「晉」字。

是晉王府的人?!

「駕!」

馬匹上的甲初也隔著老遠,便認出了周靜嫻。

多日不見,以前在人前不喜張揚,低調不出眾的周靜嫻,此時猶如眾星捧月一般,被所有人圍在其中,全部等著她發號施令。

甲初把用來阻擋風沙細雨的斗笠挪正了一些,又用單手把面巾捂住半張臉。

由于晉王府下人的身份便于通行,這一點暴露了無妨,但他是王府暗衛,經常做髒活,像周靜嫻的表哥之死就是他動的手,不能在敵人面前暴露真面目。

為防止如今已有品級的嫻郡主拔刀相向,死了可能白死。

甲初特意繞開了河邊,往南十丈,迂回著前進。

他的這一舉動,無異于宣告沒有任何敵意,再加上他兩手空空,不具有較大的遠程威脅,寧峰等人明白這只是一個路人過後,待到甲初一人一馬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里,便收起了刀。

寧峰看向周靜嫻,卻見她依舊警惕地盯著那已然看不見的背影,暗生佩服。

不愧是嫻郡主,果然認真負責,馬都跑了這麼遠了,還時刻盯著不放。

「嫻郡主,我們今晚要在此地扎營休息嗎?」

他問。

像周靜嫻這樣時刻緊繃神經,還在騎馬隨行,寧峰都佩服這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姑娘。

原本周靜嫻停下,便是準備安營扎寨,休息到明日凌晨再上路的。

誰知遇到了甲初前往金陵。

是晉王特意派人來讓周安回京的?

可是周安已經……

「再往前走一個時辰後,選擇一處視野開闊的地方休息吧,辛苦各位了。」

周靜嫻本著能早一個時辰抵達京城,便早一個時辰讓皇爺爺知曉煙草種子的來龍去脈一事。

如此一來,只要趕在周安的死訊確認並傳到京城之前,讓皇爺爺分了心,那麼周安的死,帶給皇爺爺的悲傷就不會顯得那麼大。

她知道這樣算計皇爺爺的心情不合適,但她真的不想讓皇爺爺為了一個不忠于大興的孫子傷懷。

「啟程,再走二十里,前方挨著洛河道邊境,或有響馬流竄,大家小心。」

寧峰對于繼續往前走沒有任何意見。

哪怕半賦閑二十年,但這種不敵軍營生涯強度的行程,于他來講還是很輕松的。

車隊再次往西前行進了不到十里地。

地面響起「轟隆隆」的震動聲。

周靜嫻愣了一下,大驚失色。

「戒備!」

這個動靜,來者少說近百人!

而且都是騎著馬載著重物的聲音,說明馬背上的多是壯漢。

馬虎不得!

「前方可是嫻郡主與寧校官的車隊?老夫徐幾道,特奉蘇刺史之命,前來護送諸位押運煙草種子進洛河道境內,與洛河道韓刺史做交接後,讓他們境內的官兵繼續護送你們上路。」

周靜嫻看到徐幾道率領著上百官兵趕來,松了口氣,她趕忙迎上前去。

「嫻郡主。」

徐幾道作揖行了一禮。

面對著這個低品級官員對高品級郡主身份的行禮,換作別人她也心安理得的受了,可對方是詩王徐幾道,周靜嫻還有些不太適應,她只能福了一禮,以示尊敬。

「有勞徐巡撫了。」

「職責所在,應該的,正好老夫平日出行用的馬車就在後面,嫻郡主要不去休息片刻?」

面對徐幾道的關懷,周靜嫻擺擺手,示意不必了。

她雖是女兒身,但在體能方面絕對不比男子差。

「寧校官他們能夠堅持得住,我就可以堅持到底。」

周靜嫻說得擲地有聲。

徐幾道贊賞地直點頭,也不再相邀,指示余領將護防在車隊周圍,繼續上路。

靠近洛河道,確實有響馬團伙,早已被有心人透露了消息,傳聞嫻郡主派了車隊押運一萬瓶香水前往京安城。

一萬瓶香水在洛河境內,那可價值一百萬兩銀子。

這筆豐厚的銀錢,引得不少響馬動心。

只是。

在得知來安縣八十二個殺手全部葬身火海,又有徐幾道親自護衛,周靜嫻親自押運,還有當年名震關內的寧峰寧副將護法,洛河道刺史更是漏夜前往交接。

如此大的陣仗,除非那些響馬是打算反了大興,否則誰敢去劫這個道?

車隊前行一個時辰,抵達洛河道境內後,原地扎營休息。

一晚上風平浪靜,直到次日清晨天不亮時,再次快馬加鞭朝西北方向駛去。

早晨。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來安縣城時,常駐人口不足三萬的縣城,在煙火氣中喚醒了人們新的一天。

北城樓下,啞巴護衛龜裂的嘴唇顫抖著,臉色發白,眼珠泛紅,但他的眼神依舊凌厲地盯著每一位騎著駿馬進城的過客,生怕錯看了一人,失去與晉王府最後聯系的可能性。

可能是近日來安縣盤查越來越嚴,今日城門外等著排隊進城的,不過寥寥數人。

啞巴護衛往樓洞子里爬了爬,順手抓了一把野草塞進嘴里。

他已經多日沒有吃過飽飯,如今只能啃食野草,或者咬掉一口那些想替他收尸體的野狗身上的一口鮮肉,來維持體能。

離著樓洞口越近,便越能聞到從城內飄來的陣陣肉香。

這好像是緊挨著樓洞口的李家包子鋪做的肉包子出鍋了。

李家包子鋪的老板娘心地善良,前天晚上收攤時,還特意把兩個溫乎的包子,說是賣剩的塞到了他的手里,不然,他都熬不過這兩晚沒有野狗出沒的日子。

「听說沒有,亂葬崗上埋的焦尸,爬出來好多具,現在都沒人敢往那里走了。」

「什麼爬出來,那是被野狗拖出來的,對了,你听說沒,今日江知府下令,要把那群劫道的幕後主使,游街示眾。」

「被燒死了不說,還被仵作開膛破肚驗了尸,現在還被拖著游街示眾,你說這個幕後主使當初他是圖什麼,敢去劫官府護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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