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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夢里不知身是客 第六十七章 相見

PS︰原來上一章兩地相隔時采取分鏡頭手法,分述兩地家人之事,更增兩地牽念的閱讀感受,但由于是概述,只得如此了。另有許多人物及事件,也一概省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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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概述︰

芸娘等由黃有訓派人護送,來到京城已是接近年關,為十二月二十七日,只差三日便是大年夜了。大雪紛飛中她們坐馬車來到莊銘由皇上特賜的城南宅第。(雖說特賜,也不過是禮部一處閑置的小小院落,四五間屋子而已。)

莊銘听到外頭馬嘶車響,又有人叫門,已有幾分猜到是她們到了,忙開了院門,果然是芸娘她們。賞了車夫、護送之人並寧波府進奏院派來的人員(古代地方駐京辦名稱)銀錢,又讓他們進屋喝口燒酒,各人都識趣地不打擾。

好一陣忙亂,送走了那些人。莊銘帶芸娘四人進入院內,關上院門,進了屋子。當下一家子團坐一起,分述別離之事。又是各種忙亂收拾。到了夜里,莊銘在芸娘陪她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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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正文︰

偎著莊銘懷中,芸娘與他長長地親了個嘴,幸福地嘆了口氣道︰「大哥,咱們終于又在一塊了。」

莊銘輕撫她的秀發,好一陣說道︰「只盼將來咱們永不分開。」

他這話是有感而發,這一個月來,他幾乎有一種死里逃生的感覺,先是落在王提督的手中,後是天啟所說冊封之事,都虧他命大,應付過來了。當時他只擔心此生再見不到芸娘她們了。

萬一王提督弄死他,謊報他得急病而死也不是沒有可能,萬一天啟真要派兵平「亂」,那又該如何是好?

如今想來猶有後怕。

望著芸娘嬌俏秀美的小臉,莊銘心道這些話兒可不用說與她听,只願每日里看她高高興興的樣子就成了。

芸娘自然不曉得這些事兒,親嘴纏綿過後,就開始東問一句西問一句的,好奇地打听他在京城的事兒。

她最好奇的是他的官有多大,是干什麼的,問道︰「大哥,你這官兒比知府大不大?鎮日里忙不忙?」

莊銘不由笑了,道︰「嗨,哪比得上知府,比七品芝麻官還小幾級呢,不過是保管些公文印信之物,雜差而已……更說不上忙了,便連油水也沒多少。」

芸娘原就沒有拿他跟別個比,不過是好奇罷了,見他自嘲,笑道︰「大哥,你也不用損自個,雖是個小官,總勝過沒當官的,再說了,油水再少,也比沒油水的好些。」

又道︰「這官呢,當著當著,就越發當大了,沒見那些個大官,都是從小官慢慢的當起來的,沒準過了幾年,你就比知府還大了呢。」

莊銘忍俊不禁,小丫頭這是不懂裝懂,胡亂安慰自己呢,哪有當官的就能越當越大,有的人當了一輩子的官,到死還是個不入流的。笑道︰「芸娘說的自然有理,只是大哥將來官越當越大,你也要越長越高才行。」又逗她︰「如今長多高了,光著腳丫到大哥哪兒了?」

小丫頭登時就要拉著他站在床上比個兒,一看還在肩頭處呢,不由沮喪,又懷疑莊銘也長了個兒,倆人一起長,便永遠只到肩頭處。莊銘哭笑不得,說道︰「大哥哪能再長,再長不就成了妖怪了?」

芸娘不依,非要他承認也長了個兒,又嗔他許的這個諾不好,說是現下到肩頭就很好,為何要到下巴。又半真半假地說今夜就要同莊銘圓房。

莊銘自然知她不曉得圓房的意思,故意問道︰「你知道圓房是做什麼?」

小丫頭紅著臉,埋到他懷里,小聲道︰「就是……月兌了衣裳睡覺。」

莊銘忍笑道︰「就月兌了衣裳睡覺?」

「還有摟在一塊。」小丫頭的聲音變得比蚊子還小。

「月兌了衣裳摟在一塊,然後呢?」

「然後就會生孩子啊,你當我不知道?」小丫頭臉紅紅地抬起頭來,不服氣地道。

「是,芸娘什麼都知道。」莊銘實在憋不住了,笑出聲來,跟小丫頭在一塊,大概笑聲永遠是不會缺少的。

「好啊,大哥你取笑我,我不依。反正今夜就要同你圓房。」芸娘說著,就要趁勢月兌去衣裳。

才分開一個來月,這小丫頭臉皮變得這麼厚啦?這跟之前相比,可是厚了好幾個數量級啊。

見狀,莊銘嚇了一跳,慌忙止住她的舉動,說道︰「芸娘乖,听大哥的話,大哥是為了你好,往後你就明白啦……」好說歹說,方才罷了。忙又摟著她親嘴,唱歌給她听,哄了半日,小丫頭才在他懷中甜甜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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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來,吃罷早飯,芸娘就開始給各人分派事兒。因到京遲了些,二十四日的小年沒過,也沒送灶,如今再唱灶歌、燒灶神馬犬像也不必了,只是嶄新的灶神像總是要貼的,掃屋除塵也是必要的。另外,已是二十八日了,除夕在即,吃的用的,沒一樣東西有準備的,都得買了來,買了來終究還不費事,這其中又有許多要動手做的,時間緊得要命。

芸娘便安排小艷碧珠二人在家中做大掃除,將各處房間各物什都細細刷洗一遍,自己同巧娘上街采買過年所需物品,肉魚雞酒面粉臘肉糯米年畫紅紙炮仗乃至春聯門神像香燭紙錢松柏枝芝麻秸等等。

莊銘見分派事兒沒自己的份,自告奮勇地要做些事兒,芸娘噯喲一聲笑了︰「你如今真正是官老爺了,哪還有你做事的份兒,進屋躺著,在炭盆邊取暖才是正經的,快去吧。」又向巧娘三人笑道︰「咱們巴巴的從南方趕來投靠他,伺候不好官老爺,是要被趕出家門的,哪里還敢指望著他做?是不是?」說的三人都笑了,又一齊望著莊銘笑。

莊銘自已也搖頭笑了,這小丫頭!真不知該怎麼形容她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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