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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

陳闥一夜未眠,剛合上眼就被一陣叫喊聲吵醒了,接著就听外面沙沙的聲音越來越大,再就是兵器強烈的踫撞聲。

「何事吵鬧?」

「稟主公,那張將軍與馬將軍拉拉扯扯說要見主公,屬下見主公一夜勞頓,就把他二人阻攔在外。卻不知為何,他二人吵著吵著就動起武來了。」

「豈有此理!」陳闥也不披件外套,就直接抓起赤虎刀往外面走。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那外面積雪有半尺來高,張耀馬岳二人,一人持雙錘,一人拿雙斧,正在殿外斗得難舍難分,讓人看了心驚肉跳,以為他二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都給我住手!」陳闥含怒而發,這一吼足用七成內力,不遠處樹枝上的雪花紛紛被震落了下去,張馬二人受此一吼立即停了下來,看到是陳闥立在殿前,橫眉冷對,嚇得扔了兵器,齊齊跪了下去。

「真是長了本事了,大清早的就來耀武揚威來了。來來來,讓我看看你們的真本事,要是能從我刀下走過三回,你們就是把王府拆了也可以。」

「主公,請您息怒,都是俺的錯,不該大白天打擾您休息。」張耀說得一板一眼,那張本來沒有什麼色調的黑臉,顯得更加精彩了,陳闥听了一樂,心說,好啊,你還有理了,什麼大白天打擾我休息,這不是說反話嘛。

陳闥正想找個借口好好修理修理張耀,此時馬岳卻問道︰「主公剛才說只要走過三回,就可以讓俺拆了王府?」

馬岳之前也有領教過陳闥的功夫,只是心里一直認為他當時是取巧,是靠身法取勝的,今日難得听陳闥這麼保證,要是能走過三回,那以後在王府可是很有面子的事。

陳闥一听這馬岳敢應戰,這下是真的樂了,方才的憤怒拋的一干二淨。

「嘿嘿,很好很好,少年出英雄。來來,拿起你的斧頭。」陳闥也不想想看自己也是個少年,倒大言不慚。

得了陳闥的同意,馬岳噌的一下躍了起來,麻利地抓起雙斧,那雙斧重達100斤,此時在他手上卻猶如無物。

馬岳也不待陳闥吩咐,當先攻了過去,雙斧舞得是滴水不露,陳闥一看這架勢,不禁暗贊了一聲。

張耀拍拍膝蓋上的雪花,退了幾步,在角落嘿嘿地看著好戲。他跟馬岳斗過很多次,各有輸贏,一直無法絕對性的壓過對方,今日看這傻愣子敢捋主公的虎須,他心里當然偷樂著。

這馬岳的雙斧與張耀的雙錘有異曲同工之妙,都屬于大開大合,講究的是以力取勝。但嚴格來說,這斧看起來卻比錘更加唬人。

陳闥存心在試試馬岳的斤兩,一直不出刀,那馬岳十幾斧劈下來,卻連陳闥的一個衣角都踫不著,心里不由大急,大喝一聲,左手鐵斧快如閃電般向陳闥的右邊扔了過去,封住他右撤的退路,右手拿斧隨即攻來,這是逼對方跟他硬踫硬呢,這一招極為凶狠,但名字卻很喜氣,叫福祿無雙。

不料陳闥比他更快,那斧一進他的右側時,他看也不看,右手一撈,牢牢地握住斧手,此時馬岳正好攻來,他也不躲閃,拿起鐵斧直接劈了過去,听見鏘的一聲,馬岳的手上只剩下半截斧頭,另一半則深深地扎進雪地里。

馬岳呆呆地看著這一切,虎口處鮮血直流也恍然不知。他苦練十幾年的武藝,自從使用雙斧以來,少逢敵手,不料今日卻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住,這敗得也太淒慘了。

「哈哈哈。馬老弟,怎麼樣,今日見著主公的風采了吧,你那兩把破鐵也就配跟俺老張玩玩,跟主公,嘿嘿。」

乍一听張耀的笑聲,馬岳感到非常的刺耳,以為他在諷刺,可到後面,這陰謀的味道就出來了,難道這張耀以前吃過虧了,所以故意今天讓他出丑不成?

馬岳眼楮一轉,扔下半支斧頭,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雙手卻是抓了一把雪,血悄悄地就止住了。

「主公英明神武,屬下萬分佩服。這王府是拆不了了,但看在俺流了幾滴血的份上,請主公為俺作主啊。」虧得這麼大的漢子還能演得如此的細致入微,搞得不替他作主還真不行。

陳闥看了一眼張耀,見他正在咬牙切齒,哪里不知道他們二人有貓膩。

「你起來說,只要合情合理,我當秉公處理。」

「主公英明。奉主公令,俺與黑廝……」馬岳故意把黑廝二字說的很大聲,見張耀果然是怒目圓睜,心里大大解氣。

「俺與黑廝一道去征郡兵,說好先征來一千郡兵,之後再來均分。不料,俺倆分區域征兵時,黑廝卻征了六百名,從中偷偷再選出一百名好手出來,把剩下的五百名再與俺平分。待俺得知後,讓他把那一百人分一半給我,他卻不允。這是何道理啊,還請主公作主啊。」

原來如此,這二人征兵的速度倒是快得很,這多招一百名倒也不礙事,只是不知道質量怎麼樣。

正待進一步了解一下,旁邊有一侍衛急急走來,報說方將軍求見。

「你二人好生去練兵,到時誰要是練得好,我當親授他校尉之職,連同這一百郡兵也劃給他作為親兵。」

陳闥說完也不管他二人有什麼反應,頭也不回去見方貴仁了。

方貴仁比前幾天更加神采奕奕了,看來打戰是武將天生的催化劑啊。

「方將軍風采照人,看來有好事啊。」

「參見殿下。」

「免禮。」

「殿下真知末將也。昨夜末將借下雪之機,派小股士兵進行騷擾,對方只守不戰,如此反復多次,末將終于模清了對方的底細。」

「哦,何以見得?」

「殿下可知對方守將是誰?」

方貴仁也不賣關子,頓了一下直接說道︰「是宇文憲啊,這不是天助殿下乎?」

「可據我所知,這宇文憲為宇文泰第五子,一向多謀善斷,極懂用兵,當是我們的大敵才對,將軍何以高興呢?」

「殿下說對了,這宇文憲不但是宇文泰的兒子,也是周朝皇帝宇文邕的弟弟啊,如今宇文邕病重,你說,宇文憲要是戰敗了,國內會給他增兵嗎?」

「你是說?」

「沒錯,正常接替皇位的當是宇文邕的兒子,你說他會不會擔心有人奪他皇權嗎?特別是正當壯年的叔叔呢?」

陳闥吃驚地看著方貴仁,想不到一向謹慎寡言的方貴仁卻對政局如此的敏銳,歷史上宇文憲確實是被他佷兒害死了,就在宇文邕去世的同一年,也就是太建十年(公元578年)。

被陳闥一直盯著看,方貴仁倒有點不好意思了,「殿下,這只是末將的猜測。」

陳闥回過神來,突然問道︰「方將軍可知周國的八柱國十二將軍?」

「沒有啊,周國只有六柱國十將軍,殿下是哪里听來的?」方貴仁認真想了想,才不解地回答道。

沒有?陳闥繼續問道︰「那六柱國都是哪些人?」

這六柱國是世人皆知的,方貴仁以為陳闥忘記了,隨口念道︰「宇文泰、元欣、趙貴、于謹、獨孤信、侯莫陳崇。」

陳闥一听比方才更為震驚,不相信地問道︰「柱國中沒有李虎、李弼二人?」

方貴仁更為不解了,不過他還是仔細想了想,肯定道︰「周國有名的將領中並沒有這二人,否則末將不可能沒印象啊。」

「那十大將軍中也沒有楊忠了?」

「對啊,並無楊忠此人。」

這事絕對透著蹊蹺,得找個時間讓李升徹查這三人,最好是找陳朔好好再探討一下。

「此事甚好,我完全贊同將軍的猜測,一切交于將軍了,我相信將軍!」

陳闥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任方貴仁身經百戰都不禁有些動容,所謂士為知己所死,也不過如此,當下單膝跪拜道︰「末將定不負殿下重托!」

「好!我相信將軍此戰當名垂青史。」

將軍百戰死,為的不就是一個名嗎?盡管以後不知道會怎麼樣,但陳闥這句話等于間接給他定了性,只要日後陳闥真的坐上那個位置,那這個名是跑不了了,有了這顆定心丸,方貴仁的底氣就更加足了,再次拜謝後雄糾糾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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