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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把藥端進魏大少爺的房間,擱到有山水畫的桌面上。沈寄估計這個家里值錢的家當都在這個屋里,看著雖不說氣派,但比柴房還有她睡過的魏大娘的屋子像樣多了。魏大娘稱得上是全心全意為兒子的一個母親。而且,讓沈寄覺得古怪的是,魏大娘對待兒子的態度在親昵中還隱隱帶著一絲謙卑。真是鬧不明白,難道古代都是這樣的,這就是所謂的夫死從子?

魏楹靠躺在床上,身後墊著兩個疊起來的枕頭,面白如瓷。沈寄心道,真像漫畫里漂亮而冷漠的少年。因為她本人的真實年齡比魏楹大上七八歲,所以一直有種在欣賞漂亮小弟弟的心態。

「少爺,喝藥了!」

魏楹看她一眼,臉上是很恭敬的。不過明亮的眼楮里卻是隱隱對這個稱呼透露一絲不屑。他也知道,這樣的家境讓人稱‘少爺’是有些托大。不過,她不正是他娘買回來的丫頭麼,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味嫌窮愛富的,听說也是窮苦出身,迫不得已在街上跪著賣身葬父的。怎麼眼底會有這麼個意味。有時候在她不留神的時候他冷眼看著,她不但絲毫沒有做人丫頭的自覺,反倒在自以為無人留意時挺直背脊,眼底有一種自己當家做主一般的神采。這樣的人,不會安心做人丫頭的。

服侍魏楹喝完藥,沈寄端水給他漱口,然後取一顆糖喂到他嘴里。她偷吃過一小顆,有點像現代麻糖的味道。

唉,這個病美男總是不見好轉,魏大娘就不會出去。她如今是寧可不管地里收成,也要在家守著兒子做針線。這個樣子她要怎麼逃跑啊。她這麼盡心盡力的干活,服侍病美男,不就是為了在魏大娘面前掙表現,讓她好放心出去然後有逃跑機會麼。可是現在看來,只要病美男沒有好轉,她就是勞而無功的。

到了吃飯的時候,沈寄又把飯菜給魏楹端過去。魏大娘在趕一幅繡圖,在看過幾日後便放手把伺候魏楹的活都交給了她,偶爾才進來看一下。看來,這繡活就是魏家最大的生計來源了。畢竟,佃出去的是薄田,出產地,估計租子也不高。不然也不會魏大娘自己也喝稀粥了。今天有一個蛋花湯,當然,是給魏楹做的。她自己都不舍得吃一口,別說沈寄了。

多日只吃稀飯小菜的沈寄看著黃橙橙的雞蛋,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這是因為魏楹似乎對吃水煮雞蛋、荷包蛋都吃膩味了。所以,今天換了個花樣是蛋花湯。

听到聲響,魏楹抬頭看正在擺菜的沈寄一眼。他當然知道自己吃的是小灶,估計這個丫頭已經好久沒吃過這麼好的菜了。

「你自己也盛一碗去喝吧。放心,我不告訴我娘。」反正,他其實也不想吃雞蛋了。可是他不能再說這話,不然,明天端上來的就是雞湯了。今年天旱,地里收成不如往年,娘又守著他,沒有去搶水源。當然,就是去搶,她一個婦道人家也搶不過人,但多少能得一點。所以,收成恐怕只有往年的一半不到。下蛋的雞就很重要了,畢竟一個雞蛋可以賣到兩文呢。一天兩文,一個月就是六十文,也可以買到不少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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