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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輜重營(三十八)

當天邊一陣滾雷般地聲音響起地時候,就連張知秋都感到要搖搖欲墜了︰大地在腳下顫抖,那種震顫從腳底直直地傳了上來,整個人都似乎有種過電般隱約地「快感」。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過電後那種渾身酥軟地感覺……

張知秋這時早已經是甩掉了張建東那件拉風地披風——礙事到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深諳現代「斬首戰術」精要的張知秋,還不想因此而成為被那些蠻族韃子白甲兵、紅甲兵們所覬覦和關照地對象。

蠻族地白甲兵,就是他們所謂地「呼魯圖」,譯成漢語的話說就是「英雄」地意思,相當于現代軍隊中地「戰斗標兵」,個人實力十分強悍,在張知秋地印象中,這些人在對陣明軍之際,確實是有「以一敵十」地本領的。

白甲兵在蠻族被稱之為「白甲護軍」,是徹底的軍事貴族,類似于歐洲的騎士,但卻並不是說如今蠻族的皇帝皇太極直接給某些順眼地子民發盔甲,就可以把他定義為白甲護軍的。

白甲兵地遴選,是從一個甲喇地上千男丁中,從中所選地出弓馬武功最強的十個人,是屬于真正意義上的「百里挑一」。

而這種選擇,是從小就開始的,作為一個戰爭民族,建州女真的孩子從出生開始,就面臨著完全以廝殺為標準的訓練和選擇。

事實上,這些白甲兵在經過長期的掠奪性戰爭後,也毫無疑問地成為了最富裕的奴隸主,大體上,任何一個白甲兵都擁有十個以上的「包衣奴隸」,而這些人在日常生活以及戰爭中,基本上是一直都要跟隨著自己地主人的。

白甲兵是完全不從事生產的,有酒喝,有肉吃,而從總體來說,白甲護軍也已經不是自由民的概念了,而是完全的奴隸主。

在張知秋地印象中,明末抗清英雄,官至副總兵、署總兵餃地太子太師、靖南伯黃得功,最早起家就是源于在遼東前線僥幸地殺了一個勒子的白甲兵,不但是馬上被賞賜兩百兩的銀子,並被立即提拔為遼東經略的親兵。

就因為殺了一個白甲兵,黃得功還由此而得了一個外號,叫做「黃闖子」,這樣的殊榮,是所有的遼東明軍,都沒有的。

紅甲兵地實力稍遜于白甲兵,但也比普通地蠻族士卒要強出許多,一般也都是後金軍隊中地下級基層軍官。

紅甲兵又叫「紅擺牙喇」,也是蠻族的精銳,通常幾十個士卒中,才有一個「紅擺牙喇」;而每個紅甲兵,都要有三十個敵人的人頭作為基礎,才能成為白甲兵。

最要命的是,這些人地騎射功夫全都非常地突出,也是這個時代最好地戰場「狙擊手」,張知秋可不想因為一件披風把自己地小命無端地葬送掉。

當然,表面上張知秋卻是因為披風礙事地緣故——他現在不但是兩手中各自抓了一桿長槍,腰中也應景地像模像樣掛上了一柄長刀。

能夠有此認識,還是全賴于張知秋那未曾全部「失憶」地大腦,雖然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種冷兵器地戰爭,但如果只是「紙上談兵」的話,張知秋卻也是擁有絕不下于一個積年老卒地閱歷的,甚至大可以與一些基層地軍官們別別風頭。

從教育的角度而言,現代人,即便是一個普通地農民,在見識方面也比這明朝地一個秀才要強上許多的——無他,「見多識廣」罷了。

現代人雖然許多人也是一輩子沒有出過遠門,但是發達地社會資訊系統,卻是時時刻刻地在將無數地資訊灌輸給他們,這與古人所說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道理相通,但卻還要來的更為直接與全面。

換句話說,如果現代人可以修仙的話,那些「渡劫」什麼的,一定要比古人更有優勢︰所有人世間的酸甜苦辣、七情六欲,根本不怕因為聞所未聞而被「誘惑」兒受到刺激︰在互聯網的面前,還有什麼是現代小學生所見識不到的……

在大明崇禎三年,還正是蠻族勢力地上升階段,遼東、甚至是這遠在山西的大同軍鎮,卻都已開始感受到蠻族的咄咄逼人之態了!

大明萬歷四十四年(公元1616年),蠻族首領**哈赤在赫圖阿拉稱汗,建立大金(史稱後金),改元天命。

天命三年,也就是明萬歷四十六年(公元1618年),**哈赤公布名為「七大恨」的討明檄文,開始公開起兵反明。

愛新覺羅•**哈赤去世後,愛新覺羅•皇太極即位,到明朝崇禎九年(1636年)時,皇太極改國號為「大清」,年號崇德,屆時這「大金」國號才會停止使用。

當見到鋪天蓋地地漫野而來地騎兵時,不但是那些役夫們,就是輜重營中地軍官們也全部都是面青唇白、臉無人色了!

這哪里只是一千馬匪,遠處地這些馬隊,如果沒有五千匹馬,張建西發誓,立刻就剜掉自己地這雙眼珠子!

張知秋至此,終于有些醒悟為什麼這些「馬匪」沒有在昨天便來沖殺輜重營了︰他們是在等候自己地援兵!

而有著如此優勢兵力的「馬匪」們,自然是不需要象輜重營方向派什麼斥候偵察兵的,他們只要將輜重營所有對外地通道看死了即可!

換句話說,這些人是要鐵了心地要完全吃掉這個輜重營的,數千人地騎兵,不要說是三萬平民役夫,就是三萬精銳募兵在這平原之地與之野戰,絕對也是會一觸即潰的!

如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由于有了這一日一夜地緩沖時間,輜重營總算是在這平原之地建起了一座簡陋地營寨,否則這仗也根本就不用打了,就是逃命也跑不掉多少人!

隨著大地地震動越來越加明顯,一些役夫再次地出現了混亂地跡象,隨著幾聲哭嚎之聲,十幾名役夫扔掉手中地長槍,從自己地陣列中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由此立即引發了整個輜重營役夫們地騷動。

不過,這一次那些在役夫中編組地士卒們,卻是沒有再向之前那樣出列來追逮這些逃逸地役夫們,只是不斷地叱喝著安撫這些勉強排成了整齊陣列地役夫們,不讓他們亂了「陣腳」。

至于這整個排隊地方式,卻也還是出自于張知秋之手,畢竟他是整個方案地構建人,所有地這一切便也由他這一介平民來負責了,也算是開了忻州營成立以來的先河。

正當張知秋對此變故看的臉色大變之際,一些手持軍刀地黑衣士卒們卻是一言不發地迎上前去,毫不猶豫地將這些已然精神崩潰地役夫們全部斬殺于當場!

隨著幾聲慘叫過後,營中地哭嚎聲立止,而役夫中剛剛掀起地一些騷動,也立竿見影地平息了下去。

雖然有一些役夫們隨即便吐的一塌糊涂,但無論是他們,還是被他們吐了一身地其他役夫和士卒們,卻是再無一人離開隊伍!

這些人張知秋認識,正是張繼宗只顧虞候屬下地那些「明朝憲兵」們,這時卻是承擔地戰場「督戰執法隊」地角色!

明朝士卒的制服,本身都是標配大紅地「鴛鴦襖」,但惟有虞候張繼宗帳下地這些士卒,所穿卻是一身黑色地軍服,在一片紅色與雜色地人群中,極其地顯眼。

至于那些役夫們可沒有什麼統一地制服,而那幾百個士卒散布在這三萬多地役夫中,看起來也就不過是些星星點點罷了!

張知秋滿臉地苦澀,但也卻只是一言不發;身邊地老孫頭已然是抖做了一團,兩手緊緊地抓著張知秋地胳膊不放,而另一邊的老張頭,卻只是微不可查地嘆息一聲,但並無張知秋預想中地害怕或者不忍之色。

這二人自從昨晚跟隨張知秋以來,便一直都再沒有離開過他的身旁,而軍中地其他眾人,也都默許和默認了這個事實地存在。

當遠處地馬隊走的再近一些的時候,輜重營地隊伍中再次地起了騷動︰這些人馬之中,幾乎有一半還多地馬背上是空無一人的,這是一個讓所有人感到振奮地好消息。

但是,另外地一個發現,不但是完全地沖抵了這個「利好」,更是讓所有人地心都恍若掉進了冰窟一般地冰冷。

這些來犯之人,明顯地分為了兩個陣營,一部分穿著凌亂,人馬松散——但這是因為這些人大多數人都是單人匹馬或是單人雙馬地緣故。

而另一部分地人馬,卻是平均有單人三馬——他們身後還跟隨著一個龐大地馬群,大約有數百名地馬夫和雜役們在專門地照看著它們。

這一部分地人馬,自打一出現開始,便始終保持著緊湊地進攻隊形,隨時都可以發出石破天驚地雷霆一擊!

但最讓眾人感到震驚乃至于絕望的是,雖然他們沒有打著任何足以表明自己身份地旗號,但從他們地衣著打扮中,所有人地心中都已同時地浮起了四個字。

蠻族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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