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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曾經同桌的你(二)

姑父家所在的大王溝,也是鐵柵鄉整個後半山相對來說生活條件比較優越的一個村子。俊賢帶著父親為他準備好的禮物,半個多小時以後,就到了姑父家門口。

但以前人丁興旺、熱熱鬧鬧的南北兩個院落,現在卻都是一個鐵將軍在把門,到處都顯得冷冷清清的,空無一人。

俊賢不由想起,以前姑母在時,無論他們何時來姑母家里,都不曾遇到過這種門庭冷落,門可羅雀的情形。

他只好先放下禮物,去探訪左鄰右舍。可沒有人能確切說出他姑父的真正去向。只有人說早上起來到井上去擔水,還曾見他來著;甚至還有人說,早飯後還見他一個人往西邊去了,只是不知去了哪里,何時回來……

余俊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思之再三,心下一橫︰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回去也沒事兒,既然如此,那就留下來靜靜地等待姑父回來吧!

打定主意,余俊賢在姑父家院外的一個石凳上坐了下來。物是人非,睹物思人,人去院空,觸景傷情,俊賢又情不自禁想起了姑母!

直到此時,他才清醒的意識到,她可親可敬、多災多難、英年早逝的姑母,已不在這兩個院子里,她已不是這兩個院子的女主人了,他的姑母再也不可能回到這里來了!

想到這里,余俊賢情不能已,不知怎的,他又聯想到了自己的婚事。

當初姑媽在時,俊賢是堂兄弟姐妹16人中,最讓她放心不下的一個人。因為,姑母曾不止一次當著俊賢的面,對俊賢的父母說︰「什麼時候,咱俊賢的媳婦說到手了,你倆頭上的愁帽才算卸了!」

可如今,姑母和自己已是陰陽兩隔的人了,可自己的媳婦卻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在哪戶人家里呢!想到這里,余俊賢禁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唉,我的姑媽呀,你在哪里!不孝佷兒讓你生前勞神費心了!

余俊賢從上午等到下午,從日在中天等到夕陽西下。眼看太陽已經上到了對門多半坡,快要落山了,余俊賢正在尋思著醞釀一下情緒,將禮物放在一個適當的位置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余俊賢意外地听到了他姑父的兩聲咳嗽。

循聲望去,他姑父已繞過北院的那個東山牆角兒,奇跡般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姑父?!你終于回來了!你去哪里了?」

看到俊賢,姑父似乎並沒有感到特別的意外︰「今上午我到杜溝你表姐家去轉了一圈兒。你啥時候來的?」

「我已來了大半天了,正尋思著你要再不回來,我就準備回去哩!」

「那你不白來了嗎?」

「你去杜溝有啥事兒吧!」

「也沒多大事兒,就是前些時,你爹在街里集上趕會時,遇到了我,他托我到杜溝董家去打听一個人。」

「什麼人?」

「還能有什麼人?還不就是又為你介紹對象唄!」揭穿了整個謎底,俊賢他姑父倒是先咧開厚厚的嘴唇,自然而然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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