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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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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15加更)

董惜雲听了舜華的話不由吃了一驚,回想起上回見面她也犯惡心想吐來著,不由憂心這姑娘該不會壞了腸胃吧,吃不下東西吃什麼吐什麼的感覺那可真叫人受罪,她還記得前世自己剛懷上瑜兒那會兒……

想到這里,她不由心里猛地跳了幾下,賀從蓉這陣子面色灰暗胸悶作嘔吃不下飯的樣子可不就跟自己當年一樣嗎?

可她是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又怎麼會……

心里正納悶呢,卻見賀從蓉從西府里帶過來的貼身丫鬟綠蘿走了進來,一見她在屋里忙笑吟吟地請安問好,董惜雲見了她也笑了,「怎麼,就怕我這兒怠慢了你們姑娘呢,這人才來了兩個時辰,你就追來了。」

綠蘿知道她是開玩笑,忙走上來幾步將手里端著的炖盅放在炕桌上見舜華出去了方悄悄道︰「女乃女乃不知道,我們姑娘上個月月事沒來,倒是肚子疼了幾天,這個月該就這幾天了,也是該來又不肯來似的,身上不爽快得很整個人都蔫了,我想著或許是姑娘家身子弱寒氣重的緣故?所以給她煮了點兒姜湯送來,想讓她趁熱喝下去發發汗也好。」

上個月月事就沒來?

董惜雲听了這話心里越發有了些影子,更加手心里後背上全都熱熱地直冒汗,忙遮掩著擠出一抹笑容來朝她道︰「難為你倒有心,不過你們姑娘確實精神頭短來著,才剛睡下了,不如回頭我叫人再熱給她喝吧。」

綠蘿似乎沒想到賀從蓉這麼早就睡下了,可董惜雲這話分明是叫自己回去的意思,若就這麼杵著總不好,可若就此空手而回……想想不由臉上有了些懼意,一雙眼楮依依不舍期期艾艾地又瞅了那炖盅幾眼。

董惜雲看她如此不由輕笑了一聲,」放心吧,什麼好東西,咱們保證不偷吃你們姑娘的,一定給她留著便是。「

听她這麼說,綠蘿也不好再久站了,只好老老實實自己回屋去,董惜雲一個人坐在那里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姜茶半晌方幽幽嘆了口氣,心說王夫人的心思果然既深沉又狠辣,如今尚且無人說破,也只好親自端起炖盅朝賀從蓉的房里走去。

此時夜幕剛至,賀從蓉卻已早早睡下,不過並未曾吹燈,想必人也並未睡著,因此在听見輕微地開門聲之後立時便警覺地問了聲,「是誰!」

董惜雲腳下一頓,盡量維持著語調的柔聲道︰「是我,可是嚇著你了?」

賀從蓉忙披上衣服坐了起來,臉上帶著幾分不樂意,「才剛睡下,你這時候過來是……」

董惜雲一步步緩緩走到她跟前,將姜湯輕輕放在床頭的櫥子上,自己卻緊挨床沿坐下,目光似有深意地落在賀從蓉的臉上,跟著漸漸下移,直至停留在她尚算平坦的小月復之上。

賀從蓉果然慌忙扯過被褥將月復部掩起,臉上更加一陣紅一陣白,連說話也不利索了起來,「看你,好端端地這麼看著我干什麼!」

說著越發朝床里頭躲去,可董惜雲卻渾然不覺似地微微一笑,「綠蘿丫頭說你最近身上不爽快,特特煮了姜湯來給你,我看你臉色果真不大好呢,快趁熱喝了吧。」

說完便親手倒了濃濃的一碗出來兩只手遞給她。

姜湯?

賀從蓉臉上的戒備漸漸去了些,不由撐著身子坐起來訕笑道︰「這丫頭,我在你這兒還有什麼不周到不齊全的,巴巴地弄了這個來,幸虧咱們一向要好,若是換了旁人,可不知怎麼在背地里笑話我輕狂呢!」

董惜雲听她這話倒不似有假,想起往日說笑做伴的情分不由心中一動,眼看她端起瓷碗就要湊到嘴邊,想想自己與瑜兒生離死別錐心刺骨的痛楚,不由一時不忍,竟抬起手啪地一聲將瓷碗打落摔成了八瓣兒,深色的藥汁也濺了一地。

賀從蓉顯然被她忽如其來的舉動也嚇懵了,怔怔地看著她半晌不說話,董惜雲深吸了口氣令自己喘氣通暢了些方啞著嗓子道︰「傻丫頭,姜湯里頭哪里來的紅花的氣味兒?」

這句話說得賀從蓉整個人猛地顫了一顫,臉上也一下子沒了血色,整張臉白得嚇人。不過到底也是個精明人,片刻的怔忡之後她便頓悟了似的跪直了身子向董惜雲連連哀求,「求嫂子救我,求嫂子救救我!」

話音剛落早已泣不成聲,董惜雲輕輕抽出被她一把挽住的胳膊,看了她半晌方嘆道︰「二姑娘是要我救你,還是要連著你肚里的那塊肉一起救下?」

賀從蓉此時也顧不得害臊遮掩了,胡亂擦了把眼淚泣道︰「嫂子今兒既肯出手相助,還求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幫我一把吧!我滿心以為行事機密遮掩得極好,府里根本沒人知道,可想不到,想不到還是瞞不過太太的一雙眼楮去。」

話說到這里,她心有余悸的眼神里又多了三兩分的恨意,董惜雲見她如此不由苦笑,看來自己一時惻隱之心倒也未必壞事,如今這姑娘算是恨上了那老毒婦了,將來再怎麼也不可能再像從前似的與她同心同德萬事貼心。

這時候外頭傳來了舜華的叫門聲,想必是听見了動靜過來詢問,賀從蓉唬得捂住了嘴不敢出聲,董惜雲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腿方朝外頭揚聲道︰「不妨事,我失手打了盅子,你先進來收拾吧。」

說罷便將帳簾放下,舜華進來時只當賀從蓉已經歇下,忙放緩步子躡手躡腳地收拾妥當,董惜雲神色如常地朝她擺了擺手道︰「今兒我在二姑娘房里睡,你也不用伺候了,早點歇著吧。」

舜華答應著下去了,這時賀從蓉的心情也平復了好些,在董惜雲仔仔細細關上了最後一扇窗的時候,她方咬咬牙朝她吐露了實情。

原來早一段日子她隨王夫人和董惜雲到齊國舅府里做客與齊家四公子齊浩偶遇之後,便彼此一見鐘情互生情愫,那齊公子也是個多情之人,之後幾次三番追逐打听,總算如願與她在外頭「偶遇」了幾次,起初不過說說話談談心,可這說話的次數多了,對方又是自己朝思暮想魂牽夢縈之人,少不得便花前月下對天盟誓起來。

即便明知齊家人意屬她三妹賀從芝,還是阻擋不了他們兩個情不自禁的作為,不想竟就那麼一兩次便珠胎暗結,如今已有兩個月了。

董惜雲听著听著不由越發眉頭深鎖,語氣也少不了帶著些不贊同。

「齊四公子可是你未來的妹婿,如今你這麼著,將從芝置于何地?她可是你的妹妹啊!」

賀從蓉听了這話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可垂下頭看了看肚子之後又不得不嘴硬了起來,「嫂子這話說得偏心,若論相識,是我與他相見在先,若論相知,我們兩個更加心心相印此情不渝,她才幾歲?懂個什麼?不過仗著命好會頭胎,托生在太太肚子里,便凡事都有老娘給她籌謀算計,要我說只怕她連齊四哥長什麼模樣都不曾記下,難道要我為了她就此斷送我們兩個人一世的姻緣?」

董惜雲听了這話整個人氣得不輕,就算從芝對齊四公子並未生情,可畢竟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彼此婚書已下,如今你來這麼一出,莫非要妹妹小小年紀就遭人悔婚以後可能一輩子都嫁不出去抬不起頭來?

只能說稚子無辜,賀從蓉肚子里的孩子可憐,而她自己卻是活月兌月兌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怪不得王夫人這般靜悄悄地痛下黑手,此事若宣揚開去,對賀家的臉面無疑是個致命的打擊。

賀從蓉見她不吭氣兒,知道她不肯與自己一氣,只好拿孩子來求她,「嫂子一向心底良善,難道真忍心看我可憐的孩兒尚未見到天日便化為一灘血水離世而去?咱們家這塊兒地方冤枉夭亡的孩子難道還不夠多嗎?」。

董惜雲被她說得嘆了口氣,可再抬起眼來看她時的眼神卻多了點陌生。

「那如今你與那齊四公子到底作何打算?就算這會子我幫你瞞下去,你的肚子最多再過一個月也要顯懷了,到時候正是炎炎夏日衣衫單薄,我倒要問問你預備如何掩飾?」

賀從蓉卻篤定地咬了咬唇道︰「齊四哥如今出京公干去了,至多半個月就能回來,他答應過我等他回來便回去求求他們老太君,老人家看在重孫子的份上一定會成全咱們。」

看來她壓根就沒想過除了她自己與愛郎比翼一起飛以外,旁人的命運如何。

董惜雲只覺得自己此刻頭大如斗,一陣疲倦襲上心頭,「那從芝怎麼辦?」

賀從蓉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思慮再三方有些不自然地開口道︰「以咱們府里的體面和太太的本事,定能再為她尋覓一戶如意郎君。告訴嫂子句實話,如今我已自顧不暇,不是她婚約被毀,便是我一尸兩命,你叫我還怎麼為她著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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