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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方的選擇

餐館中。

和一方通行吃著東西,說著話的最後之作,就像發高燒一樣就神志不清的昏倒過去。

一方通行不是萬能的正義使者,也不是推理小說的偵探。[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他並沒有過著隨時準備好應付問題的生活,也沒辦法在問題發生之後,當場思考個幾秒鐘就把問題解決。

他什麼都做不到,所以他做出了決定,把最後之作獨自留在了餐館之內,反正那個實驗體很快就會回來的吧,他是這樣想的。

但是走在路上,他想了很多,腦海里都是最後之作和他說的話,最後他卻還是茫然的回到了餐館之中。

那個實驗體沒有回來,一方通行看見了最後之作好像很痛苦的臉孔後,不知道為什麼,本想再轉身離開的身體僵硬在當場,最後,他背起了最後之作。

是的,他想通了一件事,他的確殘忍的殺死了一萬個御阪,而且在性格上也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像他這樣的人嘗試想要做這樣幫助別人的事情,根本不合道理,所以他離開了。

但是最後,他的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轉回了原地。

就算沒有那個資格,沒有那個立場也好,他依然想拯救那個少女,理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心里第一次有著如此強烈的**,幾乎從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中迸射爆炸開來,救她,不顧一切的要救她。

就這樣,一方通行背著最後之作艱難的走在了路上。

背著最後之作,這對身體單薄的一方通行來說簡直就是煎熬,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最後之作面前,一方通行就是不想使用矢量控制的力量,哪怕最後之作此刻昏迷不醒,但一方通行就是單純的不想使用,或許,這表明了他的另一種決心了吧。

背後的少女體溫越來越熱,越來越熱,一方通行開始在大街上狂奔。

頑強地殘留在頭腦深處的記憶殘渣令他緊緊咬著牙關,不斷狂奔。

他為了什麼而參與這個實驗的,變成絕對無敵究竟是為了什麼,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

已經都不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獲得了肯定,即使沒有變成絕對無敵,就算連最強也不是也沒關系。

因為那個少女已經肯定他了。

得知這點或許已經太遲了,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做出了深深的傷害了少女的事情,直到這個地步才醒悟,想要改變什麼,已經太遲。

但是,他確實獲得了認同,少女把他當成一個人,以平等、不帶恐懼、站在相同立場的態度對待他。

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當時心中所擁抱的某種感情,而這種不想失去的心情,令他的內心感到無比歡喜。

似乎有某些東西,開始在改變,似乎有某些東西,希望獲得改變。

即使明知道一切都已太遲,他也不在乎。

他只是在理智與心的吶喊中,遵從了自己心的選擇,只此而已。

發瘋般的朝研究所的方向沖刺著,一方通行的身體第一次體會到了大汗淋灕,心髒如同被火灼燒一樣的火辣感。

與此同時,「吱~~呀~~~」刺耳的剎車聲從身旁驟然傳來,一方通行轉過身體,卻看見了一輛朝這里不斷接近的小轎車,帶著將人壓扁的氣勢不斷的沖撞而來。

這一刻的一方通行,似乎忘記了自己是個lv5的超能力者,忘記了自己是學園都市的最強,他只是用盡全身的力量將身後的最後之作護緊,像個普通人一樣用力的扭身,和小轎車錯身而過。

剛才如果再慢上一步,那麼一方通行絕對會被撞得粉身碎骨。

于是艱難的剎車後,車子的主人從車子上艱難的走了下來,喘著粗氣的一方通行的瞳孔微微伸縮。

「啊,總算是找到你了,車子追的太急所以剎車有點失控了,見諒。」

是芳川桔梗,最後之作所在研究所的實驗研究員。

「嘛現在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助一下,這邊遇到了點哦,你的消息很靈通嗎?這麼快就把最後之作帶了過來。」

——————

狙殺了天井亞雄後,御阪10086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餐館,不過卻看到了一方少年咬著牙背起了最後之作的這一幕。

看最後之作的樣子,是腦海中的病毒爆發了,雖然和記憶的爆發時間有些出入,但被御阪10086搞風搞雨這麼多事,出現偏差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這讓她也有些慶幸,如果真的等到明天再尋找最後之作,他會後悔終身吧。

于是御阪10086體偷偷的跟在了一方少年的身後,或者是說,想要看看一方少年的決心究竟到了怎樣的地步。

對于一方通行的罪,御阪10086始終不能介懷,但在御阪10086看見了一方少年接過最後之作手中的可樂後,她知道一方少年和那個實驗中的一方通行有些不同了。

為了御阪的未來,御阪10086抱著的,是利用一方通行的目的,是的,想要依靠記憶,將一方通行的力量牢牢的綁在御阪們的身邊。

抱著這樣的目的,御阪10086冷眼旁觀,看著一方通行艱難的在馬路上狂奔著,矢量控制始終都沒有使用,看一方通行那副大汗淋灕的樣子,御阪絲毫不懷疑下一秒對方就會突然全身緊繃的神經‘ 吧’的斷掉。

在之後,騎車的芳川桔梗突然出現,並且像他訴說了最後之作腦海里病毒的可怕。

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剩下的妹妹們都會與之陪葬,並攪得世界大亂。

已經沒有時間解析病毒了,所以犧牲掉最後之作,保存住其他妹妹們的生命,這是最好的選擇。

他嘴里細細碎碎的在吶喊著些什麼,御阪從被風吹散的只言片語中感覺到了,感覺到了一方通行那顆不同的心。

「我不能答應」緊緊的捏緊了拳頭,一方通行如此堅定的說出了自己的心中的吶喊,面前是一臉詫異並感到不解的芳川桔梗。

「……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渣,如今還想要拯救別人,實在是很愚蠢的事,我真是太天真了,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

「我們是最**的人渣,是連開口說要拯救別人的資格都沒有的人渣廢物……」

「但這個小鬼沒有理由因此遭到見死不救的待遇吧?難道因為我們是人渣,就可以踐踏這個小鬼所擁有的一切?就要為我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性命?」

一方通行聲嘶力竭的憤吼著,他無法動手,他的力量只能殺人,不能救人,能救少女的,只有眼前的芳川桔梗。

他知道這樣的行為與自己多麼不相稱,也知道自己有多厚臉皮,自己說出來的每句話,都可以翻轉過來反刺在自己胸口。

但他依然嘶吼著,難道沒有救人的權利,就不應該救人?

少女所伸出來的小手,理所當然應該被甩開?

少女做了什麼?她做了什麼,令她遭到拼命伸出手也會被甩開的報應?

他在嘴里喃喃自語,似乎是在說給自己听。

「求你了,救她吧。」

一定要有人對她伸出援手,不管是誰都好,否則她真的會死,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這樣的一方通行,看上去就像個小丑。

如果是以前的御阪10086看到對方的慘狀會很無聊的哈哈大笑吧,但是現在的御阪笑不出來,怎麼也笑不出。

她突然有了這樣的感覺,從實驗中被上條一拳打倒在地的時候,那個一方通行就死了吧。

現在的一方,更像一個迷失在城市中的孩子,看不到未來,沒有自己的歸屬。

突然間,御阪10086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住一般,再也無法保留最初利用對方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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