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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血洗山河 兩百三十四章 將戰

在這龐大的劍光洪流中,有許多北靈門的弟子,出于某些顧忌,他們之前並未得知自己的門派是自劍宗傳下。直至今日總攻誓師,才是各自知道己身亦是屬于這正道第一門的一份子。他們心底除了震撼,而榮幸這感覺也會或多或少,身為瀚元大陸最為聲名顯赫門派的弟子,任誰都不會覺得是壞事。此次之行,幾乎個個都是氣勢軒昂,爭先恐後,以求能立下功勞,得宗門青睞與賞賜。

諸人擦拳磨掌,正在興頭上,李余這兩句滂湃鏗鏘的曲詞撥動了聞者的心底某根心弦。

李余這一聲唱,用上了揚劍秘法的一二,甚是響亮,周遭百余丈皆是清晰可鑒。這首曲子就是慕容天縱所做的少俠游,不過李余將其中的西山二字應景的改為了大嶺。

三劍上西山,一舉覆滅當時赫赫凶名的一方霸主血宗,此為正道衛魔史上一段極為昭著的佳話,亦是慕容天縱與左連城二人聲名更上一層的戰役,天下哪位英雄會不知。這首頗為熱血的少俠游更是坊間多有傳唱,為許多仰慕的後起之秀必修之曲。北靈門之中也有不少弟子知曉並鐘愛的,更不用說劍宗門下弟子,有的听及喉嚨頓時癢癢的,也是提氣跟著哼唱了起來。

「英姿恰少年,勇氣冠三軍。輕身破敵陣,笑飲邪魔血。」一句接一句的徐徐朗吟而出,跟著附和的人是愈來愈多,逐漸匯成響蕩天地的聲音洪流。

奔騰的曲子像巨浪拍岸,萬馬飛奔,氣勢高昂,令人有一種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心雄則志壯,直欲拔劍揮向敵人,哪管前面有多困難,不痛飲敵人熱血是誓不罷休,方能去除掉心頭中的那股強烈沖動!一時間,眾人士氣如虹!

封長梧與雲小依亦是跟著吟唱,封長梧望向李余的目光中同時多了幾絲贊賞,此時此刻唱起此歌,實在相得益彰,多有妙處。除去了法寶法訣這層外衣,修士的戰斗與凡人無二。只要這士氣一提,一會兒血戰定是人人奮勇,少有怯退者。昔日,戰堂弟子能以低一籌的修為打敗對手,也是這般道理。

大嶺山脈深處,擎天峰!

那座獨一無二的巨峰上下,只見不少遁光忽起忽落個不停,而那些法陣的光芒亦是個個更加熾亮了起來,全峰上下都是凝郁著一股緊張沉重的氣息,甚至之中有一絲驚慌隱現。北靈門前些天反攻,節節得勝的消息,已是傳到了大嶺山脈,大嶺派上下除了閉關的弟子又有哪個不知道?又哪會不驚慌。

不過此際有不少弟子望著峰頂之處,心中充滿了疑慮。

擎天峰之頂這時是烏雲密布,郁郁結結,之中有紅光不停閃耀,要將那重重烏雲染成紅色似的,一切景象與舊日大為相異。

擎天峰最高之處,為數百丈空地。此際紅光彌漫,其中建有一長長的法壇,這座法壇造式怪異。如一條蜿蜒的長蛇,通體通紅,處處雕紋著奇異符文,有不少刺眼紅芒循著符文脈絡在運行。這長蛇由頭至尾布有九處一尺左右的凹坑,凹坑中散發出耀眼的紅光,若是細看,定是發現里面有一個人形隱隱約約。

蛇頭上這時站有數人,先前一人衣裙飄飄,一身紫光微顯,沐著蒙蒙紅光,分明是一嬌美女子,別看她千嬌百媚,卻是統御著魔道群雄的大人物,正是在天南魔海出現過的魔主紫衣。

她後面站著葉落與血長歌,還有碧無涯,欲飛臨,石志軒。魔道中顯赫的幾位魔頭匯聚一處,這股力量足可以讓風雲變色,翻江倒海。

數人皆是望向遠處那一道映亮天穹的華光,那道華光似乎是有無數閃爍的流螢組成,劃破黑幕,直奔這邊而來。紫衣望著如天河倒卷般的無匹華光,呢喃道︰「劍宗之氣勢果然非凡,不過縱是奪天地之威。但其中沒了某人的存在,哪里還有那驚世風采,只是徒有華麗之表罷了。」

雖不大明白紫衣魔主所言為何,但背後眾人聞言都是默然,並沒有接上話語,血長歌嘴唇動了動,但他還是忍著沒出聲。點評劍宗這個當世第一宗門,在場諸人除了魔主大人,似乎都沒那個資格。

紫衣佳人道完這句也不說話了,氣氛一下子僵凝了起來。不過若有人到她面前一看,必是會發現一二端倪︰她臉有一抹羞紅,神思恍惚,有幾分小女子神態,似在回憶著什麼。

面臨大敵,紫衣縱使分神,也只在瞬間。她柔軟的目光隨之轉為尖利寒芒,如一把利劍戳向遠處的華光,似要將那華光從半空斬了下來,她始一字一頓地說道︰「昔日無上榮光俱往矣,今日便是劍宗隕落的開始,我道崛起之日!」

此言一落,身後眾人才是一掃低頭默然,皆是昂頭挺腰,眼中亦是有異光閃爍。

遠上舊日,魔道向來都是壓著正道一頭,在修仙界算得上是橫行無忌,風光無限。直至某日出了左劍這個萬世奇才,自創立劍宗以來,臨世橫掃,百戰百勝,無有不克,殺了不少行事無忌,招搖于世的大魔頭。就連一時的魔道天驕乾坤道人,在其手下亦是撐不了數招。上一任魔主出世,也只是風靡了一些時間,後來也敗在左劍的神威之下。

近些年來,劍宗愈是鼎盛光大,魔道是逾漸衰落。現在魔道中人淪落到在修仙界行走,面對正道惹上門來的喊打喊殺,多是直不起腰來怒目相對,只能是奪路落跑。若有強硬反抗者,除了極少數神通廣大的魔頭巨擘,其余的都是落得身死魂消之局。

是以,魔道中人,多是憋著一口氣,屈辱地等待魔主再次崛起,帶領他們將壓在頭上拉屎拉尿的正道掀翻,然後踩在地下,狠狠肆虐。不過,左劍就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只要他在世一日,掀翻正道這些事,只能是痴人說夢罷了。

所以縱使他們有這個強烈期待,縱使知道魔主出世,也是在得到某個消息後,心中才是有所信心與勇氣。

石志軒這時亦是揚眉抬頭,一字一頓地說道︰「左連城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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