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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夫人搜完東西二話不就給我們小姐一個耳光,開口閉口就咱們時家的小姐不是東西。我們時家的小姐再不是東西,也是老爺太太養了十幾載的。我們家老爺不過是回京述職,既不是卸任,又不是罷官,二夫人就敢這麼辱罵我們小姐……」

時芸回過了神,擺手擋住了夏辰道,「別了。夫人是長輩,責打時芸也是應該的。」她捂著臉蛋,梨花帶雨道,「只是不知道夫人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二夫人給這對伶牙俐齒的主僕堵得沒機會開口,氣道,「什麼事,你還有臉什麼事?待我回了姑太太,打死你個沒廉恥的小娼婦。」二夫人原看時芸生得好,攛掇時太太好好利用利用,後才听時芸已經私下許給商人子了,知道這是個沒前途的,也不拿她當回事。她一心心疼兒子,好不容易費盡波折才給兒子定了國子監祭酒梅大人家的女兒,為了就是個清名,為的就是二房子孫以後的前途,要不是大房的柴祖誼遲遲不娶親,她都要抱上孫子了,怎麼能叫這個突然出來的‘表小姐’黃了兒子的婚事。

「二夫人慎言」夏辰冷冷道,「這信封還是上回大少爺給我們小姐寫的,想要給太太問安的信,里頭的東西二夫人想看的話,現在就在我們小姐手上呢」

二夫人低頭,見時芸手上果然攥著幾張紙,她一把奪過來,里頭不過是‘母親大人安好?父親大人安好?母親大人近日飲食可好?父親大人有無傳妹妹話?妹妹可有惹父親母親大人生氣?’之類的問句,不知道的人看到這封信誰不夸時謙浦是個孝子賢孫。

二夫人皺皺眉。

夏辰又道,「不曉得夫人哪里听了什麼閑言碎語,還是對我們小姐有什麼誤會?」

二夫人惑道,「真是時家大少爺的信?」這才注意信封底下,一個小小的圓戳,如果仔細看,大概能看到個‘時’字,可是剛才柴笙確實向自己匯報,是在時芸這邊聞到了計兒身上的藥香味,加上計兒身邊的丫頭也來報是計兒好像給園子里頭的小姐送了什麼信,計兒最近又老魂不守舍的樣子,她疑心園子里有人勾引自己的寶貝兒子。

柴二夫人一直是個很會在後宅上下工夫的人,柴家如今誰見到自己不夸一聲好,她雖然拿庶女當做工具,可也是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花精力財力教養她們的,她所做的一切為的還不就是二房,和自己嫡親的兒子?在柴老太爺還縮在太醫院熬資歷,二老爺還流連花叢對仕途不甚關心的時候,她就積極得給二房開拓局面,還給自己的兒子盡最大可能定下了國子監祭酒家的女兒,未來的兒媳雖然沒什麼嫁妝,也一直長在梅家的老家,但听聞是個極會料理家事的。

她和大夫人都是一個寶貝命根子,一提到兒子,就失去理智了。

柴篤才離開時芸這里,听了動靜也趕了過來,「母親這是做什麼?」又見時芸捂著臉,「表姐怎麼了?」

二夫人身邊丫頭見二夫人在起頭上,趕緊拉了柴篤到一旁,了緣由。

柴篤還算與時芸交好,兩人也算惺惺相惜,不由拉著二夫人小聲替時芸話道,「我一直與時姐姐一起,不會吧?屋里是有股子哥哥身上常有的藥香,估計是因為大哥常來給時姐姐診脈,不定配了什麼燻香給她。」

又沖著時芸打圓場道,「是母親房里失了東西,怕是咱們院子的人裹帶了。只是看一看,表姐沒受驚吧」

受驚也得沒受,時芸如今寄人籬下,還能什麼,捂著臉,咬著牙,搖了搖頭。

二夫人听了柴篤的話,剛有些幸災樂禍,仔細嗅了嗅鼻子,還是覺得不對勁。

一旁一個老媽子忽得擠了進來,在二夫人耳邊講道,「見到二少爺了,就在半夏閣里頭。」

二夫人氣得眸子發紅,半夏閣離這里就兩步路,這里三個丫頭都是自己房里的庶女,除了這個外來的,還敢這死丫頭沒勾引自己的兒子

夏辰搶先一步道,「既是懷疑二夫人的東西給裹到咱們這邊,沒理由光搜我們小姐吧」

二夫人氣得想撕夏辰的嘴。

柴篤本著一團和氣的想法,忙沖著底下人道,「那就也看看我和十一妹的屋子,還有那些底下人的……」

柴篤在二夫人面前也算得臉,眾人心想不過走個過場,卻沒想到竟在柴篤那邊找到了一封落在炕上的信。

二夫人遲疑著開了信,確實是柴祖計的字跡,信中字句她已耐不下心去看,氣得將紙直接卷成一團,可是轉而又想,不對啊,計兒總不至于跟妹妹表相思啊。

柴篤疑惑道,「剛倒是俞家表姐來坐了片刻。」她下半句沒出來,人家總不至于帶著這東西到處走動啊。

夏辰拍了拍胸口,栽贓到俞子楠身上,也總比時芸身上扣個屎盆子要強。俞子楠好歹還有大夫人做主,時芸可是什麼都沒有。

二夫人掃了時芸一眼,想發火又沒出瀉火,帶著人匆匆又離了去。

柴篤讓綠雲去煮了雞蛋,又讓桃姬調了一碗桑枝、赤芍的汁子給時芸揉臉。

時芸苦笑著接了人家的好意,默默的回房了。

她從沒有這樣渴望過出人投地,渴望過自己能月兌離時府這個大牢籠,她盼望著權勢,盼望著她鸞命的簽文能夠應驗。

她在心里默念著,總有一天要將今天的屈辱全都還給她們,要將二夫人、太太、甚至時茹都踩在腳底下。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要站著俯視你們。

她將丫頭們驅了出去,側躺在床上,慢慢真正的流出了兩滴眼淚。

——————

「真真可惜」時茹合上車簾上的縫,「可惜俞家表姐見不到這樣的景色了。想當初到祈王府咱們幾個還是一起呢」

時芸老僧入定一般,眯著眼楮,不肯開口。

柴筱、柴篤兩個也訕訕的。

二夫人那日單獨提了柴祖計話,柴祖計沒兩句就交了底,詩是寫給俞子楠的。

柴祖計是個風流的性子,外頭也是眠過花宿過柳的,柴家幾個姊妹模樣堪憂,他荷包有限也去不了一等一的青樓楚館,不知哪日看到了俞子楠,見她模樣不知勝了幾個嫡親的姐妹幾籌,又一副大家閨秀的氣質,哪是外頭的紅娘子能比的,暗暗生了yin心。他也做不了什麼大事,不過日思夜想了幾天,寫了首情詩就托人傳了進去。

俞子楠一心想嫁給大表哥柴祖誼那樣有前途的小太醫,或者未來有希望的舉人什麼的,哪看得上柴祖計那灘爛泥,何況柴祖計還是定過親的。她也想把事情鬧到姨母那去,可是柴大夫人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又是她唯一的依仗,她還是很希望柴大夫人好的,再加上常往時芸那頭跑,隱隱听柴祖誼好像對時芸有意思,立馬翻了一瓶醋,想到了這個一石二鳥之計。她應了柴祖計,自己被管得嚴,只有往柴九、柴十這邊走動走動才有閑暇听听二表哥訴相思之苦,待她到了柴九她們這里,再順路到半夏閣見面。

俞子楠在柴府混了這麼多年,又依靠著大夫人,大夫人手下的人自然也對她客客氣氣的,她見時芸跟前有大夫人的人,于是收買了來旺,讓來旺將信給了素衣,又挑唆了柴笙去告密,于是就有了二夫人掌摑時芸這一出。

然而她畢竟沒經歷過什麼殘酷的後宅斗爭,所思所慮也有限,破綻也多。柴祖計又不是那麼為愛忠貞的人,會守住秘密不松口。三兩下就給二夫人套出了話。

二夫人快刀斬亂麻的到了大夫人跟前胡鬧了一通,是若嫌你們家的姑娘老得快,要不我們家計兒不嫌棄,等成了親,納過來做小也可以,省得一個老姑娘在宅子里不安分。

俞子楠當然哭著否認全不知情,又把事情推到時芸頭上,是二表哥為了掩護心上人才攀咬是她。

二夫人敢欺負時芸,卻不敢到小姑時太太跟前去鬧,也就逮著大夫人這個軟柿子捏。

大夫人自然相信俞子楠,可是也沒辦法,只好暫時拘了她,做樣子給二房的看。

所以榮安太妃再邀大家去看戲的時候,自然也沒了俞子楠出場的份。

「你們听了沒有?」柴家九小姐柴笛神神秘秘道。

時茹好奇,挪到了她旁邊,「听什麼?」

難得有听眾,柴笛賣弄道,「听景王殿下子嗣艱難,這麼多年,王府就一個夫人有孕。太妃想個景王殿下納一兩側妃,也不懼出身的,不然為什麼邀咱們這等人家過府?」

時茹還以為是什麼小道消息呢,見不過是臆測的訊息,熱情也淡了下來。她想起去年初見景王的心動,又想起母親的提點,酸酸道,「如今陛下不是與泰王、景王兩位殿下不和麼?」一臉你們一點見識也沒有的表情,听是個王爺,樂得都不知道北了,焉知景王的境況糟糕,嫁給他不過是表面光鮮,里頭受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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